第443章 強大的信任
以他對安安的了解,若真把毫無憑據的猜測說出來,小姑娘肯定要生氣。
良久,顧千帆歎了口氣輕笑:“當然,五叔絕不會讓你失望。”
當夜,顧千帆果然住在了濱江別墅這邊。
……
雖然沒有與顧五叔進行任何商量,但雙方的行動居然該死的合拍。
敏銳的察覺到阿朵對自己莫名的懼意,顧澤巧妙的利用了這一點隔開了她與祝知微的接觸。
阿朵明顯對此十分焦慮,而祝知微在與她分隔開後,雖然也發了幾次病,卻都由顧澤安撫住了。
所以當顧澤提出要出去時,阿朵竟然是第一個麵露欣喜的人。
做了許多安排,尤其叮囑大哥不要讓阿朵接近大嫂後,顧澤才離開了老宅。
受到邀請到顧千帆的濱江別墅見麵,在這有些混亂的時候,他居然還記得帶來了伴手禮。
看到任安歌也在,他沒有任何驚訝。
開口的第一句話也證明他確實對一切成竹在胸:“阿朵最近被我逼得有些厲害,要不是她一直對我莫名畏懼,應該早就反擊了。”
顧千帆一怔:“她為什麽怕你?”
顧澤不動聲色的看了一眼任安歌,先是搖搖頭,之後又道:“她的行事作風,有點兒像一位故人。”
“故人?”顧千帆驚訝,“是五叔以前醫院的同事嗎?”
“算是吧。”
任安歌忽然問:“這位故人也怕你嗎?”
“她本可以不怕的,”眼底閃過莫名的光,顧澤輕聲一笑,“可惜她心思不正,肖像不屬於自己的東西,為此甚至不惜將其他人玩弄於股掌之間,後來被我識破教訓了,大概從此就落下了看到我便害怕的毛病。”
任安歌皺眉:“五叔能確定,阿朵與你那位故人無關嗎?”
話音剛落便聽得兩人同時問:
“你叫我什麽?”
“你叫他什麽?”
這才反應過來,自己一時大意,居然也喊起了五叔。
“咳咳,不是跟著你喊的。”看到顧千帆一臉欣喜,任安歌頗有些此地無銀三百兩的解釋,“我就是覺得與顧五叔一見如故,特別親切,所以就……”
話說了一半,忽然看到顧五叔神色複雜,似喜似悲,不知怎的心中一窒,餘下的話便自動消音了。
但顧千帆的目光移過去時,他的麵色已恢複如常,淡淡笑著:“我也覺得與安安一見如故,以後就直接叫五叔吧,不用加個顧字了。”
任安歌有些臉紅,卻還是從善如流:“五叔。”
“五叔今天沒帶什麽禮物,先欠著,回頭補給你。”
不知是不是自己錯覺,總覺得顧千帆聽到這句話後鬆了口氣。
隻是疑惑的看過去時,他又衝著自己擠眉弄眼,一看就知道心裏在想什麽。
翻了個白眼,任安歌決定不理會這個“戀愛腦”的OOC總裁,轉而又把那個問題問了一遍。
顧澤露出回憶的神色,片刻後緩緩搖了搖頭:“確實不是,無論是長相還是年紀,都對不上。”
任安歌皺眉思索,總覺得阿朵的身份愈發成謎,看來還是必須試探本人才能清楚。
她在沉思,並未察覺顧澤的視線落在自己身上,半晌都沒有移動。
顧千帆忽然輕咳一聲起身:“五叔的茶冷了,我給你換一杯吧。”
麵上閃過一絲不自然,顧澤順勢站起來:“說起來還沒有參觀過你這裏,我去廚房看看。”
兩人心照不宣的對視一眼,一起往廚房去了。
等任安歌回過神來,才發現兩個男人坐到了餐桌旁,不知剛聊了什麽,麵色都有些凝重。
“你們怎麽坐這來了,”她自然的坐到顧千帆身邊,因為心裏有事,沒發現顧澤微微黯淡的眸光,“五叔,我聽說如果一個人本身就先接受了催眠,後來的催眠師就很難將人帶入自己的催眠之中了,是不是這樣?”
“確實,因為催眠實際上是在患者大腦中構建特殊的場景,以達到心理治療的目的,如果患者大腦中已經存在一個‘催眠幻境’,想要再構建自己的催眠幻境難度便會呈幾何增長。”
“我想找機會和阿朵單獨談談,但又擔心被她催眠,所以我想請五叔幫個忙。”
她剛說完,顧澤便猜到了她的意思:“你想讓我提前催眠你,好躲過阿朵對你的催眠?”
“對,不過我對心理學不了解,不知道這樣的方法可行嗎?”任安歌有些興奮。
沉吟片刻,顧澤點頭:“有可行性。”
“不過……就算是非常厲害的催眠大師,也很難在沒有任何準備,周圍環境不合適的情況下,將人進行深度催眠,所以其實像控製大嫂一樣控製你,這個擔心是多餘的。”顧澤忽然說了一段,然後又好似隨意的補充:
“不過如果是有嚴重心理創傷的人,也可能一瞬間便被擊破心防,跌入催眠師製造的催眠幻境中。”
一邊說,一邊不動聲色的關注任安歌的神情。
果然看到小姑娘的目光深處有異樣的情緒湧動,顧千帆非常敏銳的察覺到這份情緒,立刻握住了她的手。
緩緩收緊桌子下的拳頭,顧澤眼底一片悲涼:竟然是真的,他的小朋友也回來了,然而他卻晚了一步……
顧千帆忙著安撫心上人,並未察覺對麵之人的不對勁,也給了顧澤自我調節的時間。
幾分鍾後他慢慢開口:“隻要是人,心防就有破綻,如果你有這方麵的擔心,我們就采取這個方案,我會先催眠你,之後將安全詞告訴千帆,需要的時候他可以隨時喚醒你。”
任安歌微微閉眼,片刻後點頭:“好。”
此時她才覺得詫異,在定下這個計劃前,自己居然從來沒有考慮過,被顧五叔催眠,若暴露了心底的秘密該如何。
就好像大腦從來沒想過要懷疑這個人一樣。
直到被他無意中戳破自己的擔憂,才忽然反應過來,這份信任著實來得莫名其妙。
可再怎麽莫名其妙,現在人家已經同意了這個辦法,若自己突然反悔便不好解釋了,任安歌隻得將這份信任進行到底。
等躺到柔軟舒適的躺椅上,感覺坐在旁邊的人散發的溫和之意時,那些擔憂又不翼而飛。
這份莫名的信任,竟然如斯強大。
這是任安歌陷入沉睡前最後的念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