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7章 求救

  “我幫你查查她家發生了什麽事。”顧千帆心道,安安能這樣公私分明,他便以私人名義幫幫趙豔便是。


  誰料任安歌沉默了一會搖頭:“不必了。”


  “為什麽?”顧千帆不解。


  “……人不能總想著靠別人,那是她的家人,我能幫她一時,不能幫她一世。”這一刻小姑娘顯得額外冷漠,“如果她自己願意被人吸血一輩子,誰也攔不住。”


  話雖如此,但你看上去還是氣鼓鼓的啊。


  尤其是因為咬牙而略略鼓起來的臉頰……顧千帆越看越覺得可愛,鬼使神差的伸手戳了一下——


  任安歌震驚的睜大了眼睛,隻覺心裏的怒氣就像一個碩大的氣球,一下子被戳出個洞,卟的一聲漏得無影無蹤。


  而顧千帆看著小姑娘圓滾滾的眼睛,不知怎的就想起以前奶奶養過的小貓。


  要不是怕把“小貓”嚇得炸毛開溜,顧千帆真想湊上去偷一個香。


  被這麽一打岔,那股火噗嗤熄滅再也燃不起來,兩人大眼瞪小眼了一會,任安歌扭頭:“我要回學校了。”


  “等等。”顧千帆攔住她。


  小姑娘滿臉問號。


  “有件事想請你幫忙。”


  於是兩人又找了個地方坐下。


  “陳老爺子還記得吧?”顧千帆也不繞彎子,直接問。


  任安歌點頭。


  “你的手藝陳老爺子很喜歡,他的小孫子馬上要過本命年了,想請你設計雕刻個玉墜子。”


  任安歌點頭,老人家多少信這些,本命年要穿紅戴紅,這樣一來玉墜的料子最好也是紅色的。


  說起雕刻她總是很容易入神,這會腦子裏已經思考該用哪種紅玉合適了。


  顧千帆也看得出了神,都說認真的男人最帥,其實認真的女人何嚐不美呢?反正他覺得這樣的安安美得耀眼。


  隻恨不能將人好好藏起來,別讓其他人覬覦半分。


  ……


  這一天任安歌剛剛下課,路上被董安平攔住了。


  四周人的目光若有似無的黏在兩人身上,惹得任安歌一陣心煩,十分不客氣問:“董大少爺,你到底想幹嘛?”


  “注意你的態度,我可是好心幫忙的。”董安平十分不滿,一揚手裏的東西。


  眼尖的看到趙豔兩個字,轉念一想已經明白這疊是什麽東西了。


  抱緊書本就要繞道,董安平萬萬沒想到她是這個態度,楞了一下才追上去:“任安歌,你怎麽回事?我可是好心在幫你。”


  “我求你了?”


  四個字把董安平氣得仰倒,沉著臉掉頭就走,腦子裏回蕩著一句話:好心當作驢肝肺。


  路過垃圾桶時,將東西一卷便想塞進去。


  可手都舉起來了又猶豫起來,好一會後一跺腳,罵了句“媽的”,扭頭走了。


  下午任安歌上中國古代史,剛走到習慣的位置坐下,後頭的同學遞來個東西:“任安歌,這個給你。”


  “這是什麽?”不明所以的接過,打開一看,發現是趙豔的資料。


  同學也在解釋:“不知道,董安平拜托我給你的。”


  ……這位少爺還真是執著。


  但她依舊不想看這些東西,有的事情不是本人來說,知道了也沒有意義。


  將資料塞進桌洞裏,她低頭開始看書,渾然不知身後的同學悄悄在發信息:塞進屜子裏了,沒有看。


  ……


  一周過去,任安歌已經快把這件事忘記了,傳達室忽然找來,說有個叫趙豔的找她。


  眉梢微挑,任安歌去了校門口。


  不過幾天,趙豔看起來疲憊了許多,眼眶下濃重的青黑色,乍一看還以為化了潮流的煙熏妝呢。


  “任安歌……”看到她是,趙豔垂著頭揉著衣角,一副難以啟齒的樣子。


  再次挑眉,任安歌沒客氣:“趙豔,你要是想要解決問題,我們就找個地方坐下說,要是想跟我講家裏多苦多需要你,那就請回吧。”


  她的態度不算好,卻奇異的讓趙豔沒那麽緊張了,四目相對,趙豔忽然紅了眼眶,掙紮著說:“求你幫幫我,我不想死。”


  任安歌心頭一跳。


  ……


  十分鍾後,兩人坐到附近的甜品店裏,任安歌將一碗巧克力布丁推過去。


  趙豔立刻想起當年在學校旁邊簡陋的小吃店裏,推過來的那晚桂花涼粉,那是她記憶中最甜最好吃的涼粉。


  幾乎不落淚的人猛然低頭,挖了一大口布丁放進嘴裏。


  裝作沒看到那一顆顆落進碗裏的淚珠,任安歌望著落地窗外。


  將一碗布丁吃完,趙豔才穩住了情緒,啞聲道:“其實我來北京,是因為這邊有一場黑賽。”


  任安歌皺眉:“黑賽是什麽?”


  “就像打拳的有地下拳場,其他比賽也有很多類似的。”趙豔咽了口唾沫。


  “……所以你現在就是在靠這個賺錢?”


  “嗯,”年輕的女孩露出一絲絕望的神色,“因為這個來錢快。”


  “你家裏安排的?”


  趙豔沉默地點點頭。


  “你蠢啊!”沒忍住噴她,“好好待在隊裏,他們還能把你綁走不成?”


  “我……”趙豔羞愧的低頭,半晌做不出任何辯解。


  看她這幅樣子,那種滿腔火氣無處發泄的感覺又來了。


  不過好在這人還知道要自救,任安歌用力深呼吸幾次,總算在這樣的自我安慰中把火氣壓住。


  往椅背上一靠,任安歌沉聲:“說吧,到底怎麽回事。”


  趙豔深吸一口氣,低聲將事情一一道來。


  原來當初她進了訓練隊以後,每個月的補貼和基金會給的助學金,除了留下了必要的生活費用都給了家裏,所以父母還挺高興。


  但沒過兩年,弟弟也進了中學後,家裏用錢的量忽然就變大了許多。


  最開始父母是要求趙豔生活費少留一些,後來便幹脆借口“隊裏吃住也不用自己花錢”為由,每個月將所有的錢都拿走了。


  連隻有幾百塊金額的存折也一並搜走。


  但依舊填補不了缺口,父母多次抱怨教練遲遲不讓趙豔去比賽,才讓她賺不了更多。


  為此他們來隊裏鬧過幾次,將趙豔逼得幾乎待不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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