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不單純的閉關
說完就跑去和謝落春商量修複的事情了,渾然不知背後之人瞪著自己,一副“就這?就這?”的表情。
是夜,任安歌罕見的失眠了。
她不是真正不諳世事的少女,顧千帆一天勝過一天直白的表示她如何會不明白,可這樣的情況沒讓她感到快樂,隻覺得煩惱。
這麽多年來,她與顧家,或者說與顧千帆的合作越來越深,生意上來說兩人已經難以分得那麽清楚了。
而現在仔細回想,就連生活上兩人也多有交集,不知什麽時候已經偏離了原本的初衷——
抱牢金大|腿,人家吃肉她喝湯,其他太多牽扯就不必了。
現在“其他牽扯”可謂千頭萬緒,便是想快刀斬亂麻都不容易。
任安歌愁得直撞枕頭,怎麽事情就變成這個樣子了呢?
都怪上輩子的顧大總裁,出場自帶冰封千裏特效,奔四了別說結婚生子,連個花邊新聞都沒有過,這才讓她喪失了警惕。
這麽想著,小姑娘氣得一邊捶床一邊嘟囔:“顧大總裁,你上輩子冷酷冷血冷漠冷清呢?良好傳統要保持住啊!”
正在遠程處理工作的小顧總忽然連打幾個噴嚏,唬得秘書隻花了五分鍾就將熱騰騰的板藍根送到了他手邊。
……
有顧千帆本人坐鎮,很多調查比之前開展得快多了,很快John的資料就送到了案頭。
隻看了一眼,顧小少爺就冷冷道:“假的。”
吳四得了允許拿起資料翻了翻,深以為人的點頭。
這份資料……太樸實無華了,與本人的行事作風穿著打扮都不太對得上。
當然,換做其他人來看,十之八|九會被這份資料迷惑,但顧千帆是誰?富貴鄉中長大的公子哥,John身上那些看似不起眼的東西,都被他的火眼金睛認了個一清二楚。
憑這份資料上的家族,提供不了這種頂級富貴。
他甚至找機會接近了John一次,吳四隻能辨別出雪茄的香氣,他卻直接連牌子都肯定了。
chigar碎鑽鏈子雪茄。
如此昂貴的雪茄,資料上略顯普通的家族若得了一盒,也隻會好好收藏起來,像這個老外一樣連身上都沾染上了難以散去的香味,說明平日裏常吸的便是這種。
顧千帆相信手下的本事,連他們都找不到John真正的資料,他的身份怕是不簡單。
這樣一個人盯上了安安,實在是福禍難料。
顧千帆揉揉眉心,如果可以,真想把這個惹眼的小姑娘給帶回家中藏好,不讓任何人再看到她的風華。
可偏偏他隻能——
“加派人手暗中保護,決不允許再發生那樣的事情。”
吳四麵露愧疚:“是!小少爺,上次是我大意了,我認罰。”
“行了……”顧千帆揮揮手,“我要罰了你,安安還不得跳腳,你現在比我重要多了。”
對於小少爺酸溜溜的語氣,吳四十分無奈,這可不是他想造成的局麵啊。
……
找了理由來蘇州的顧小少爺,還打著多跟任安歌一起吃幾頓飯的主意呢,誰料沒兩天就傳來消息,任安歌去蘇州博物館閉關了,據說是“為了全心全意投入在修複工作中”。
聽起來理由十分高大上,但顧千帆總覺得小姑娘是在刻意避開自己。
若是如此,這可不是個好現象。
這倒是有些冤枉小姑娘了,固然“閉關”有幾分這樣的心思,但主要還是為了正事。
雖然都是修複,但與韓騰飛的那些雕刻品卻截然不同。
落地屏風本就高大,難得的是用的料子是一塊整料,這樣大的玉石料子本就不常見,何況品質還這樣好。
現在想要修複它,遇到的第一關是修複方案,第二關便是這玉料。
品質、色澤都不能差距太遠,否則還不如不修複。
在測試了任安歌的本事,確定她對料子也同樣拿手後,專家組便讓她加入了篩選玉料的工作。
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從各地調來的玉料沒有一千也有八百,必須人力一一查看、篩選,大家的看法還常有不同,於是每天一小爭,三天一大爭是家常便飯。
大家驚訝地發現,平時看上去文文靜靜的小姑娘,擼起袖子吵架那也是寸步不讓的,而且還沒人能爭得贏。
有那閑得無聊的人統計了一下,發現大大小小的爭執中,任安歌的勝率居然高達百分之九十八,幾乎算得上隻贏不輸了。
就在這樣的思想碰撞中,他們最終選出了三塊合適的玉料。
然後才是真正的修複工作。
任安歌隻需要雕刻,如何將雕刻出來的玉料做舊,然後與原本的屏風連接在一起有專門的團隊進行。
以常理來說,雕刻當然是最複雜的步驟,偏偏任安歌是個不按常理出牌的,本該複雜的步驟到了她這,反倒簡簡單單起來。
隻花費了不到一個禮拜就完成了手頭的工作,長達半個月的閉關終於結束了。
離開蘇州博物館的時候,任安歌伸了個長長的懶腰,然後才看到不遠處站在車邊等著的人。
好心情瞬間跑掉了大半,小姑娘抿了抿唇,動作有些躊躇。
顧千帆看著這番舉動,瞬間明白自己的擔心果然不是多餘的。
溫水煮了這麽久,一但反應過來任安歌還是想要跳走。
自問各個方麵都不差的顧小少爺難得感到挫敗。
可不管怎麽說,他並不打算讓人就這麽跑掉。
穩了心神,隻當沒看到小姑娘為難的樣子走過來。
隻剩幾步路的時候,任安歌忽然拿出手機放在耳邊。
第一反應以為她在借機逃避,直到聽到一聲“媽媽”然後看著她麵色大變,顧千帆也跟著心頭一沉。
所有亂七八糟的想法瞬間被丟在九霄雲外,任安歌飛快跑過來:“千帆哥哥,送我去機場!”
二話不說便吩咐司機開車,路上打了幾個電話才道:“已經讓人買好飛C市的票了,現在告訴我發生了什麽事?”
“哥哥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砍傷了。”想起媽媽剛剛焦慮的語氣,任安歌麵色發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