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8章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
離開醫院後,羅君惠憂心忡忡:“安安,你為什麽要摻和到顧家的事情裏去?”
“媽媽也看出來了?”任安歌略有些意外。
“媽又不傻。”羅君惠目光責備,“他們到底都姓顧,你一個外人摻和進去,這會他們有矛盾可能感激你,可今後化幹戈為玉帛了呢?你就兩麵不得好了。”
任安歌笑笑:“媽媽想多了,他們和好不了。”
“一筆寫不出兩個顧字。”羅君惠不同意。
想了想,任安歌道:“常理來說是這樣,但顧家不是普通家庭,就像古代皇家為了爭權奪利枉顧親情差不多。”
“那你就更不該摻和了。”羅君惠急了,“顧家是龐然大物,我們家算老幾,那樣的事情再來一次我得急死。”
知道這是擔心自己,任安歌抱了抱媽媽笑道:“讓媽媽擔心是我錯了,可是媽媽,從小你就教我要懂得感恩,今時今日我們家能有現在的生活,跟千帆哥哥的幫助離不開呀。”
“可是……”話雖如此,但人都有私心,羅君惠的私心就是女兒,絕不願意見她遇到任何危險。
“媽媽,千帆哥哥真的幫了我們很多,而且他也是個很好的朋友,不論從哪方麵來說我都不能袖手旁觀。”任安歌繼續安撫,“退一萬步說,就算他們家大業大不稀罕我這點幫助,我也得為自己打算啊。”
“這是什麽意思?”羅君惠一愣。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我大言不慚的說一句我是風摧的對象,如今我年紀小實力不足,若無人護航未必能真的順順利利成長。”任安歌微微一笑,“遠的不說,就說之前的事情,要不是有千帆哥哥的人脈,未必就能平安無事。”
一想到女兒被綁架的驚險經曆,羅君惠就忍不住拽緊了女兒的手。
任安歌微微感到刺痛,麵色卻一點不顯,反倒也用力握住了媽媽的手道:“如果不認識顧家人,我也不會選擇韜光養晦的,媽媽,我要變強,變厲害,賺很多很多的錢,讓你能開開心心過日子,不用為了錢殫精竭慮,可這中間會不會得罪別人,會不會動了別人的利益誰也說不準……”
陽光下小姑娘的笑容淡漠:“所以顧家這把保護傘就算有危險,我也要牢牢抓住的,媽媽,世界上不會有隻得不出的好事,顧家現在全靠顧爺爺的意願強行綁在一起,遲早是要分裂的,而我就要在這之前站穩了隊伍,所謂從龍之功,自然比別的交情要更穩定一些。”
羅君惠一副目瞪口呆的模樣。
知道女兒早慧,但這番話還是遠遠出乎了她的意料。
她是個不喜歡爭鬥和彎彎繞繞的人,也承認這種性格才讓自己在公司多年沒有升遷的機會,但並不覺得這樣有什麽不好。
可聽了女兒的一席話,羅君惠忽然覺得,是不是因為自己這個當媽的太不上進,所以才逼得女兒小小年紀諸多算計。
任安歌多了解自己媽媽啊,一看她的神色就將其心中所想猜了個七七八八。
眨眨眼,心想今日這貼藥是不是下太猛了些,於是又連忙找補:“媽媽,你可不要覺得是你做得不好,要不是有世界上最好的媽媽,我才不會這樣努力呢!”
一把抱住媽媽的腰,奶聲奶氣喚道:“媽媽媽媽媽媽,你是世界上最好的媽媽。”
這樣可愛的女兒讓羅君惠一顆心軟成一片,彎腰將人抱起來親了親,她歎口氣道:“安安,你真的太讓媽媽吃驚了。”
“嘿嘿,我跟千帆哥哥關係好,怎麽也要學到幾手啊!”任安歌毫不猶豫將顧小少爺拉出來背鍋,“我這樣就嚇到你了,要是你的孩子是千帆哥哥,那不得把下巴都嚇掉啊。”
剛剛還那麽成熟,忽然又這樣天真,羅君惠頓覺哭笑不得,點了下女兒的鼻尖:“人家是什麽環境長大的?我們平頭百姓哪能比。”
“話不能這麽說,媽媽,等我以後賺很多很多錢,你也是闊太太啦!”
被她一本正經的樣子逗笑了:“好好好,那媽媽就等著享福了。”
“必須的!”任安歌小鼻子一皺,得意洋洋。
忍不住又親了親,羅君惠補充:“其實現在已經很好了。”
“那怎麽夠?我還要給媽媽買大房子,買好多好看的衣服,帶媽媽環球旅行呢!”
女兒如此孝順,哪個做媽媽的不欣慰?羅君惠反正覺得一顆心都泡在了熱水裏,渾身暖洋洋的,剛剛的驚駭早就忘得一幹二淨。
……
顧千帆這一去就是一周不見人影,任安歌果然做到了自己的保證,每天按時按點給顧濟海送飯,晚上還會在醫院陪一會才走。
擔心的事情沒有發生,顧沅再沒到過醫院來。
到了周末,本已經說好這周回家的衛陽卻突然改了計劃。
偏巧今天顧濟海出院回家休養,回到老宅就沒什麽可擔心的了,任安歌閑下來,打電話給哥哥抱怨:“說好了這周陪我去看石頭的呀,哥哥你怎麽食言呢!”
“……對不起啊安安,我忘記了,下次,下次一定陪你去好嗎?”
任安歌眉頭一皺,忽然問:“哥,是不是發生什麽事了?”
“什麽?沒,沒有啊,啊,我這邊有事了,先掛了哦,下次一定陪你去,再見。”
不等任安歌說話,對麵已經傳來忙音聲。
緊緊抿著嘴唇,任安歌慢慢放下話筒。
“怎麽了?”羅君惠從廚房出來,發現女兒在發呆,“安安,阿陽是大人了,學校又是半軍事化管理,肯定有很多自己的事情,你不要怪他食言,想去買石料媽媽陪你也一樣呀。”
“媽媽!”任安歌忽然站起來喊道。
聲音之大把羅君惠嚇了一跳。
“我們去哥哥學校吧!”
還沒回過神來女兒已經衝到麵前。
“去,去阿陽學校?”羅君惠十分疑惑。
任安歌用力點頭:“我覺得哥哥有點不對勁。”
聞言麵色嚴肅了些,羅君惠問:“怎麽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