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傷情鑒定
任安歌是在家屬院旁的附屬醫院醒來的,陪在她身邊的是鄰居家的周阿姨。
看到她醒來,周阿姨連忙問:“安安,你覺得怎麽樣?醫生說骨頭沒事,萬幸萬幸。”
怎麽樣?任安歌覺得渾身像被車碾過,就算是眨眨眼都好似會扯到傷口。
許是看出她眼底的怨恨,周阿姨歎了口氣:“安安,你不要怪你爸,你知道嗎?你@媽媽請了律師在跟他談離婚,你爸心情不是很好,昨晚也是喝多了才會動手的。”
任安歌垂眸不出聲。
周阿姨以為她是被離婚的事情嚇到了,又安撫道:“安安也不要怕,你@媽最心疼你,隻要你勸勸她,你@媽肯定會放棄離婚的。”
任安歌忽然問:“為什麽要勸我媽不離婚?”
還在喋喋不休勸說的女人一怔,好一會才神色迷惑:“這,這還用問嗎?她一個女人,工資也不高,帶著你離婚了,以後的日子怎麽過?你爸雖然缺點也不少,但好歹是公務員,你@媽媽要離婚了上哪去找比你爸好的男人?”
任安歌抿唇,她知道這個時候許多女人還是談離婚色變的,更有不少家庭和她外公的思想一樣,覺得女孩子是拖油瓶、賠錢貨,一個家裏必須要有男丁才算立起來了。
但知道歸知道,想要她認同這種思想那是不可能的。
隻是周阿姨也不算有惡意,任安歌既不好發火,也沒什麽力氣爭辯,隻好假裝打了個嗬欠:“周姨,我挺累的,想休息了,您在這陪了我一@夜,也該回去休息一下了。”
周阿姨遲疑:“我走了,你一個人能行嗎?”
任安歌知道鄰居家裏還有個正在上幼兒園的孩子,當即道:“可以可以,有什麽事我會找護士阿姨幫忙的,周姨趕緊回去照顧小寶吧。”
當娘哪有不記掛孩子的,周阿姨確實歸心似箭,聞言也不客氣了,幫任安歌重新灌了一壺熱水,又買了一份早餐放在床頭,這才千叮嚀萬囑咐的走了。
等人一走任安歌就咬牙下了床,挪到護士辦公室借用電話。
現在時間還早,任安歌撥出的第一個電話無人接聽,想了想,她撥通了百香名片上的大哥大號碼。
“喂,你好,這裏是百香公司。”
“小陳哥哥,你好,我是任安歌,你還記得我嗎?”
小陳秘書十分驚訝:“安歌妹妹你好,我記得你。”
“小陳哥哥,我這邊出了點事,需要聯係薑姐姐,但她辦公室還沒上班,我又沒有私人號碼,能麻煩你幫我聯係一下薑姐姐嗎?就請她立刻回我這個……護士姐姐,請問下這個電話機的號碼是多少呀?”
片刻後,小陳記下了一串號碼。
雖然任安歌沒有說發生了何事,但那聲“護士姐姐”小陳聽得真真的,這都到醫院去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所以他也不敢怠慢,連忙先後聯係了薑鈺和顧濟海,顧濟海又聯係了顧千帆。
任安歌在辦公室門口等了一會,就聽到裏頭電話鈴響。
期待的看著裏頭,果然聽到護士喊:“剛剛打電話的在不在?”
“我在我在。”任安歌咬牙挪進門,話筒剛放到耳邊就聽到薑鈺的聲音。
“安安,發生了什麽事?”
被任遜往死裏打的時候沒哭,醒來痛得恨不得再暈過去時也沒哭,但聽到這一聲詢問,任安歌卻忍不住紅了眼眶。
她用力吸了吸鼻子,好容易才維持住鎮定的聲音:“薑姐姐,我昨晚被打了,你能來帶我去指定的醫院鑒定傷勢嗎?”
薑鈺聲音一沉:“你爸爸打你了?”
“嗯,這算是證據吧?”
薑鈺驚訝於這個孩子的冷靜,被打了不哭不鬧,第一反應就是要留證據……
她不覺得這有什麽不對,反倒猜測任安歌過去到底過的什麽日子,究竟是怎樣的父親才能把女兒逼到這個份上。
“好,你把醫院地址告訴我,我馬上過來。”
任安歌報上了醫院地址。
薑鈺雷厲風行:“二十分鍾後到,你要注意保護自己。”
“嗯,謝謝薑姐姐。”
任安歌掛斷電話向護士道謝,卻撞見對方驚訝的眼神。
這是女子監獄附屬醫院,對女子監獄的工作人員或多或少都認識,昨晚任安歌被緊急送來,這些護士也將事情聽了個大概。
這會從任安歌剛剛的話判斷,竟是要留證據對付自己爸爸,護士難免覺得詫異,更帶了一絲不認同。
任安歌卻不在意,生活就像一雙鞋子,穿著舒不舒服別人又怎麽會知道?
隻要能帶著媽媽脫離苦海,不再重蹈上輩子的覆轍,她不介意別人的目光。
如常的道了謝,任安歌又咬著牙挪回病床。
躺下後疼痛稍微減輕了些,她才忽然想起,自己忘了問任遜去哪了,周阿姨也沒提。
不過算了,她也不在乎。
哪怕一動不動躺著,細細密密的疼痛依舊不曾消停片刻,原本並不長的二十分鍾也變得極為難熬。
任安歌閉著眼睛試圖催眠自己忘記疼痛,忽然聽到病房門輕輕一響。
沒睜眼,任安歌慢慢道:“薑姐姐,你來得挺快的。”
沒有回答,唯有一陣清列的香氣飄來,這味道……
任安歌匆匆睜眼,入眼是顧千帆風雨欲來的臉。
“千帆哥哥,你怎麽來了?”任安歌十分驚訝,試圖坐起來。
卻被顧千帆一把按在肩膀上,疼得她齜牙咧嘴,唬得顧千帆連忙鬆了手,陰沉的神色也略微放鬆了些:“你別動,等會薑姨就到了。”
任安歌也就順勢躺回去,一時間也不知該說什麽。
顧千帆會出現出乎她的意料,但這也證明他對自己還挺看重的,不錯不錯,是個好的開始。
任安歌苦中作樂的想。
“對不起。”顧千帆忽然沒頭沒腦的道歉。
任安歌眨眨眼:“千帆哥哥幹嘛突然跟我道歉?”
“昨天如果我把你送到家,就不會發生這樣的事情了。”
任安歌咯咯一笑:“你說什麽呢,這是我家的事情,你能保得住一時,還能一晚上都守在我家嗎?跟你無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