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36)扭了脖子
當我暈乎乎的意識回籠的時候,我發現自己正泡在浴缸裏,熱乎乎的溫水讓我渾身上下都感覺止不住的舒坦。
我忍不住舒服地呻吟了一聲,卻沒想到萊朗就在門外守著我。
這麽一出聲,他頓時知道我醒過來了,連忙走到浴室門口,敲門問道:“雪煦,你醒了?”
“嗯。”
我輕輕應了一聲,一邊揉著太陽穴一邊隔著門問他,“我泡了多久了?”
“四十分鍾左右。”
似乎是怕我誤會什麽,不等我說話,他又緊接著道:“衣服是傭人幫你脫的,你好了的話跟我說,我讓傭人進來。”
難道他是怕我認為我的衣服是他脫的之後會感覺到尷尬?
但其實,這會才醒過來的我腦子還暈乎乎的,他不說這個的話我壓根就沒有意識到這個問題。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的。”
隔著門對他說了一句後,我又整個人縮回到浴缸裏泡著。
過了半晌,在我覺得差不多的時候,我從浴缸裏爬起來,扯過搭在旁邊架子上的浴袍給自己穿上。
頭還是很暈,我心想我都這樣了,那薇薇安喝了那麽多酒,還不知道現在醉成什麽樣呢。
也不知道她現在怎麽樣了?
萊朗既然把我帶回來了,薇薇安她應該也會安排好的吧?
不過還是得問一聲才行。
這麽想著,我抬腿就往外邊走。
“萊朗,薇薇安她……”
一句話還沒能完整地說出口,我剩下來的話就全都變成了一聲變了調的尖叫。
隨著重重的一聲落地聲的響起,我頓時覺得自己整個人都不好了。
誰曾想地上有水,我還恰好一腳踩了上去呢?
於是在萊朗意識到我可能摔倒後衝進來時,看到的就是我以一副扭曲的姿勢躺在地上的狀態。
他急忙把我從地上打橫抱起來。
“怎麽了?摔倒哪兒了?我送你去醫院!”
看著他眼神裏的焦急,我衝他輕輕擺擺手,“不用去醫院,我休息一會兒就好了。”
其實我本來想搖頭來著,誰知頭一動,我脖子就像是有錐子在戳一般的疼,估計是扭到了。
但如果讓萊朗現在抱著這個樣子的我去醫院的話,那我在浴室裏摔倒的事情估計就會變得人盡皆知了,那也太……丟人了。
所以我是堅決不要萊朗送我去醫院的。
當然,他最後也發現我其實是扭到了脖子。
不過他似乎考慮到了我不想去醫院的原因,並沒有再說送我去醫院的話,隻是打電話叫了醫生來家裏。
在醫生來之前,萊朗招呼傭人給我換了衣服,這也正是我想要的,畢竟就算是受傷了,但一直裹著個浴巾像什麽話?
隨後不久,醫生就到了林語,來得還挺快。
而這個醫生,好巧不巧居然是我認識的。
他正是當初在國內時,我跟萊朗所呆的那家療養院的院長,也就是萊朗的表兄弟Johnson。
這家夥是什麽時候來美國的?
我正愣神間,就看到Johnson沒好氣地對萊朗翻著白眼道:“你是不是派人監視我了?我今天剛到美國你就給我打電話把人從被窩裏叫出來,你故意的吧?”
萊朗沒有理會他的抱怨,隻是淡淡勾著唇道:“有人受傷了。”
雖然他的語氣很冷淡,但我卻從他看Johnson的眼神中看到一絲溫和,想來跟Johnson這麽久不見,現在看到他,萊朗心裏應該還蠻高興的吧?
或許他就是故意叫Johnson來的呢?
畢竟萊朗如果隻是想叫一個醫生來的話,叫誰都可以,我隻是扭到脖子而已,又不是受了什麽嚴重的傷,也不存在非要Johnson這個醫術高超的人來。
Johnson顯然也知道這點,所以嚷嚷了兩句後就沒再說這個,而是走上前去,跟萊朗擁抱了一下。
兩個英俊的男人在擁抱過後相視一笑的畫麵,說實話,還挺養眼的。
隨即,Johnson像是沒看到我似的,問萊朗道:“不是說有人受傷了嗎?人呢?”
聽到這話,我忍不住悄悄翻了個白眼。
當初這個家夥對我沒有好臉色看就罷了,現在都過去這麽久了,他今天才跟我見麵就又這麽不給我麵子的嘛?
我很想衝他說一句你是眼瞎嗎看不到我這麽大個人,但看在萊朗的麵子上,我還是硬生生忍住了這樣說的衝動。
同時,我被扭到的脖子真的是太痛了,我還得用手托著,避免自己不小心動到脖子而觸動那股疼痛。
我可不想要自己為了逞一時的口舌之利而把Johnson氣走,這樣的話,我這個罪估計就得受得更久了。
所以我聰明地緊緊抿住嘴唇,一句話都不說,甚至我還討好地衝他擠出了個微笑,用眼神示意他,那個受傷的人就是我,趕緊來替我看一下,順便給我戴個頸托什麽的。
我記得電視上看很多扭傷脖子的人都需要戴那個來著,而且戴上頸托之後,除了看起來有點不美觀之外,也不怎麽影響行動。
現在的我應該急需那個東西來解脫我的手。
對於我殷切的目光,Johnson這次倒沒有再忽視,不過他在朝我走過來時看我的那似笑非笑的眼神,卻讓我心裏莫名地感覺有些尷尬。
有時候,人最感到尷尬的,不是在陌生人麵前丟人,而是在你熟悉卻又跟你不怎麽對盤的人跟前丟人。
就好像現在這個一邊替我檢查,一邊嘖嘖著天呐你居然在浴室裏洗個澡都能把自己摔成這樣的Johnson。
至於他為什麽會知道我是在浴室裏洗澡後摔的,我想我頭上仍舊還濕漉漉的頭發已經很能夠證明了。
更讓我感覺到很難過的是,Johnson在替我檢查完之後,居然告訴我,就我這麽點程度的扭傷,並不需要戴所謂的頸托。
“你確定我不需要戴頸托?可是我的脖子現在動都動不了,一動就特別疼。”
我僵著脖子,疑惑地問道。
“我說不需要就不需要,但是你如果非要戴頸托呢,也不是不可以,就是……”
“就是什麽?”
他欲言又止的話讓我心中生出了一絲好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