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8)誰告訴你我要帶你回去了?
第二天,萊朗醒來時看到我臉上的黑眼圈,頓時愣了。
“你昨天沒睡?”
我顧左右而言其他地說自己睡了一會兒,但沒有睡太久,隨即就先行爬起來招呼他起床。
昨天晚上萊朗跟爸爸他們說我們今天要離開的事情,我可沒有忘記。
事實上,我們起床後不久,萊朗就告訴我他早在來了這裏以後就訂好了今天返程的機票,時間是今天上午九點。
洗漱完畢,我看了看時間,發現現在不過才六點過。
外麵的天也才剛蒙蒙亮。
我讓萊朗收拾好東西,趁現在就離開。
他有些不解,“你不跟林叔叔他們告別嗎?”
這兩天在家裏,他一直把爸爸叫做林叔叔,雖然他如今已經是我所謂的丈夫,當初也叫我的外婆和舅舅他們叫得順口,但在這裏,他卻從來沒有叫過我父親爸爸。
我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也沒有太過在意。
不管怎麽叫,他總有自己的想法。
聽到他的話後,我看了一眼窗外有些灰亮的天空,有些悵然地搖了搖頭道:“不了,我們就這麽走吧,到時候給他們發條短訊道個別就是了。”
離別總是傷感的。
久別重逢後的再次離別更是讓人心裏難受。
昨天爺爺的葬禮結束後,舅舅他們離開時,我就已經經曆過一次這樣的離別,自然不想再經曆一次。
我不願意看到爸爸和雪依他們眼裏的不舍,也不願意讓自己再在他們麵前因為要遠離而落淚,反而引起他們的難過,因此,還不如悄然離開的好。
然而當我和萊朗提著行李走出林家別墅大門,坐上車時,我卻透過計程車上的後視鏡看到別墅門口的門無聲地打開。
爸爸,二叔,雪依,高曄……
他們一個不少地站在那裏,眼裏都閃爍著複雜而傷感的情緒。
我一怔,跟萊朗對視一眼,還沒來得及跟他說什麽,就看到雪依衝我揮了揮手,像是在對我道別。
緊接著,爸爸和二叔也不約而同地抬起手,衝我輕輕揮了揮。
我的眼淚頓時奪眶而出。
如果不是司機師傅已經發動了車子的話,我想我可能會衝下車去跑到爸爸麵前緊緊地擁抱住他。
而現在,我隻能隨著車子的漸漸走遠,呆呆地凝望著爸爸他們的身影緩緩消失在我眼前,心裏默念著,“爸,對不起,女兒不孝……”
徹底看不到他們之後,我捂著嘴唇,靠在萊朗肩上,任眼淚肆意。
飛機上,我靠在窗邊,看著越來越高的雲層,感受著那座離我越來越遠的城市,無聲地歎息著。
這一次回來又離開後,下一次,就不知道什麽時候能夠再回來了。
雖然萊朗相當於已經放鬆了對我和親人相見以及團聚的控製,但我想,這背後也並不是我隨時隨地想要回來看他們就可以的。
就算是可以,我也不能借著他對我的寬容而肆意妄為。
人呐,人情債一旦欠得多了,做什麽事,都總還是需要考慮許多的。
畏首畏尾,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時間漸漸的流逝著,當乘務員在機艙內通知大家做好飛機即將降落的準備時,我突然感覺到不對勁。
雖然我們目前還正身處於雲層當中,但已經依稀可見下方城市的大概風貌。
而我們現在在的這個地方,似乎和我所想的並不一樣。
原本我以為萊朗是帶著我回美國的,但現在看來,好像並不是這樣。
這個地方,不是我記憶裏那個機場。
想到這裏,我連忙伸手在自己包裏掏著,想著拿出機票來看一下,我們現在的目的地到底是哪裏。
誰知我卻掏了個空。
我這才恍然想起,登機的時候,我因為想著爸爸他們的緣故,不管是檢票還是上飛機,都是機械地跟隨著萊朗動的。
所以我不光沒有注意我們是往哪裏而去,就連機票也都在萊朗那裏。
在我皺著眉頭迷迷糊糊的思考之間,飛機已經緩緩降落在這座對我來說有些陌生的城市的飛機坪上。
我隔著窗戶,打量了外麵這陌生的飛機場一眼,扭頭詫異地問萊朗:“我們這是來了哪裏?你不是要帶我回美國嗎?”
他聞言斜睨了我一眼,顯得有些無語,又似乎有些想笑。
“誰告訴你我要帶你回去了?”
“啊?”
他的一句反問頓時讓我愣住了。
當時他跟爸爸說的是……
好像,他那時候的確沒有說要帶我回去的話,隻是跟爸爸說我們要離開了。
但我原本他所謂的要離開就是帶我回美國的,卻沒想到居然帶我來了這麽個陌生的地方。
正當我有些想不明白他為什麽要帶我來這裏的時候,機艙裏突然響起了空姐甜美的聲音。
“歡迎大家來到雅典,請各位乘客收拾好自己的行李物品,有序地離開機艙。”
雅典?
原來萊朗竟然帶我來到了希臘?
那個有著很多古老的神話和美麗的愛情故事的國度。
眼看著機艙裏的人們都開始陸陸續續地站起來收拾好自己的東西離開飛機,我便也沒顧得上在這個時候詢問萊朗為什麽會帶著我來這裏,而是提起自己的包隨著他一起下了飛機。
一下飛機,我就感覺到一股清涼的海風撲麵而來,帶給人絲絲涼爽。
和中國以及美國那邊進入冬天的寒冷天氣不同,這股風出來,雖然也有些涼涼的感覺,卻讓人感覺到很是愜意。
嗯,就像是天氣晴朗的秋天似的,有著恰到好處的溫度。
我跟萊朗從機場取到行李,又打車來到他似乎早就訂好的一家星級酒店後,他才跟我解釋說,這是他一開始就準備好帶我來的。
事實上,我也發現了這或許是他早就準備好的。
因為當我們來到那家酒店的時候,他僅僅隻是報了下名字,人家前台便有人恭恭敬敬地帶著我們去到了樓上的酒店房間。
並且我還聽給我們帶路的那位服務員說,這房子已經給我們留了兩天了,要不是因為萊朗早就已經付過錢,她們甚至都會以為我們已經不準備來了呢。
將我們帶到最頂樓的總統套房後,她便離開了。
隻剩下一頭霧水的我跟萊朗兩人留在房間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