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0）他的秘密
聽到Lena這麽說，我點點頭留了下來。
見我重新坐回自己原來的位置上，她臉上閃過一抹輕微的笑意，隨即掙紮著想要從床上坐起來。
我連忙起身過去，替她搖高床頭，又小心翼翼地扶她坐起，同時拿枕頭在她身後墊著。
“謝謝。”
她輕聲道。
我搖搖頭，回她一個微笑，隨即坐下。
之前照顧她的那個護工，在警察來的時候就出去了，這個時候，我當然要幫她一下。
她身體本來就很虛弱，幫她一下也沒有什麽，舉手之勞而已。
見我們都準備好以後，警官開始了例行的詢問。
據Lena所說，她今年四十八歲，從她被謝爾特囚禁在那個密室裏算起，到今天，已經有八個年頭。
說話時，她滿目淒涼。
“我怎麽都想不到，我的四十歲生日，竟然會是我從此暗無天日的生活的開端。”
我看著她如同老嫗一般滿是滄桑和褶皺的麵容，心裏也感慨不已。
她如今的模樣，哪像是個不滿五十歲的婦人？走出去，或許說她已經七老八十都會有人信。
“謝爾特為什麽要把你關起來呢？”
負責記錄的警官嚴肅地問道。
“因為我發現了他的秘密……”
Lena眼裏閃過一道驚惶之色，隨即對我們娓娓道來。
原來她在自己生日前兩天夜裏，接近淩晨時間起夜的時候竟然發現自己的丈夫不在床上，便去書房尋找他。
誰知她竟然因此無意中看到謝爾特拿著前妻的照片在發呆，然後聽到他自言自語說的一些話。
可是那些話，卻讓她變得毛骨悚然起來。
她沒有想到，謝爾特的前妻居然不是因為生病離世的，而是被謝爾特殺害的。
而殺她的原因，是她強勢又善妒，讓謝爾特越來越受不了，終於忍無可忍地對她動了手。
謝爾特是個醫術高明的醫生，對於他來說，對她的前妻用藥，然後讓她表現出來因病離世的狀態，是很輕而易舉的事情。
說到這裏，Lena頓了頓，身子不由自主地顫抖了一下，隨即看著我們說：“你們恐怕想不到吧？謝爾特書房裏那具骷髏模型，其實是用她前妻的骷髏做的。”
“什麽？”
我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了起來，失聲驚呼道。
那個骷髏我才在謝爾特的書房裏見過，在他書房裏亂砸東西的時候，我也因為覺得那個骷髏太寒磣人了，所以沒有去碰。
但在此之前，我卻從來都沒有想過那竟然是真的骷髏。
一想到那具骷髏居然是由一個真實的有血有肉的人轉化而來，我就忍不住不寒而栗，隻感覺一股涼意從腳底板直衝頭頂。
負責審問的那個警察眼裏也閃過一絲駭然，說話的聲音都不由地大了幾分。
“你確定嗎？”
Lena點點頭，“當然，這是謝爾特把我關起來之後，折磨我的時候親口跟我說的，其實從他親手把他的前妻殺了以後，他就已經變態了，那具骷髏，是他用藥水特殊處理後弄出來的。”
隨即她又道：“你們如果不信的話，可以派人去搜查一下他家別墅門口的那棵大樹，他跟我說過，當年把她前妻處理後遺留的東西，他都埋在了樹下。”
我忍不住插了一句，“什麽遺留的東西？”
在我看來，整個人都被謝爾特處理成骷髏了，還能遺留下什麽？
誰知Lena卻抬起頭來，看著我似笑非笑道：“人還有頭發和衣服，是不會隨血肉腐爛的。”
聽到這話，我隻覺得一陣膽寒，腦海裏不由自主地冒出來一副畫麵……
“嘔！”
我猛然衝進旁邊的衛生間，在裏麵吐了幾分鍾，才洗了把臉，腳步虛浮臉色蒼白地走出來。
看到我出來，Lena眼裏閃過歉意，對我道歉道：“不好意思林小姐，我沒有想到你……”
我衝她擺了擺手，“別說了，是我自己的承受能力太差。”
“對了，警官……”
我轉過頭，正準備對那個警官說什麽，卻被他打斷道：“林小姐放心吧，我已經通知Sir，讓他派人去搜查了。”
聞言我點點頭，重新坐下來，沒再說什麽。
或許是在我呆在衛生間裏嘔吐的時間當中，他們已經將先前那個話題說完，所以這次我出來後，兩人繼續問答時，Lena的話題已經跳到了她自己身上。
被謝爾特囚禁的這八年，謝爾特一出了什麽事或者有什麽不高興的就在她身上發泄，給她這裏劃一刀或者那裏燙個疤。
她有時候想著幹脆死了算了，但謝爾特卻不肯給她自殺的機會。
甚至每次她傷勢稍微一嚴重點，他還會救她。
剛開始兩年，她還想過對外呼救，但後來漸漸的，她就麻木了。
這些年當中，他不給她吃飽穿暖，卻又一直吊著她的命，讓他成為發泄自己內心鬱悶的工具和玩物。
不過他倒從來不會對她做什麽禽獸之事，因為早在十多年前，他就已經不行了。
聽到這話，我心裏驀然一動。
如果說謝爾特十多年前就已經不行了的話，那豈不是說，薇薇安嫁給他的時候，他根本就沒有能力對她做什麽？
也就是說，薇薇安一直到現在，都還是一個黃花大閨女？
怪不得苟德力當初口口聲聲說謝爾特不行，怪不得他願意付出那麽大代價，隻為得到薇薇安。
一個未經人事的女人和一個已經經曆過那些的女人，對男人來說，身價和意義自然都是不一樣的。
隨後我想到她之前跟我說的話，開口詢問道：“那你說有跟薇薇安有關的事情讓我轉告給她，是什麽？”
她聞言，嘴角勾起一抹嘲諷的笑容，反問我，“她到現在是不是都還認為謝爾特當初救了他父親，對他們全家有恩？”
我點點頭，隨即心裏一動，“難道這個事情……”
她冷笑道：“謝爾特這種喪心病狂的人，怎麽可能有善良這種品性，又怎麽可能不求回報的付出？”
頓了頓，她說出一個讓我驚駭不已的事實。
“其實，薇薇安的父親也是被他害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