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3)他想要什麽?
萊朗和艾米所住酒店的地址,我早就從艾米那裏知道了,因此也沒有再去找他們詢問。
在酒店前台,我跟前台提出要找萊朗先生。
前台在知道我的來意之後,並沒有選擇打電話通報,而是直接站起來對我道:“想必你就是林小姐吧?請跟我來。”
說完她便從服務台裏走出來,搖曳著腰肢走在我前麵,給我帶路。
看來萊朗是篤定我一定會來找他,所以早就給萊朗打過招呼了。
我跟隨在那個前台小姐身後,坐電梯上到十二樓,又穿過長長的走廊,來到一處房間外。
叩叩叩……
她走上前去輕輕敲了敲門,嘴裏輕聲細語地問道:“請問萊朗先生在嗎?林小姐來了。”
沒過幾秒,門從裏麵被打開。
萊朗那張俊朗魅惑的麵容便出現在我們眼前。
我還好,那個前台眼裏卻明顯閃過一抹驚豔和癡迷。
“萊朗先生,這位林小姐……”
她輕輕咬了下嘴唇,似乎刻意想要凸顯下自己塗著正紅色口紅的唇形有多好看,可惜,萊朗卻根本就沒有正眼看過她。
他目光直直地盯著我,勾起嘴角輕輕一笑。
“你果然來了。”
隱約間,我似乎聽到有人倒吸涼氣的聲音。
不過那個此刻眼中盡是對萊朗的癡迷的花癡前台並不是我所在乎的重點,所以我也隻是淡淡瞥了她一下之後對萊朗點頭道:“嗯,我來了。”
沒有人知道,我低垂著的手在見到萊朗的那一刻就不由自主地捏緊了。
指甲深深地嵌入肉裏,顯示著我此刻心裏的不平靜。
“進來吧。”
萊朗推開門,紳士地側過身子讓我進去。
在我走進之後,他才麵無表情地合上門。
而在門關上前的那一刹那,我恰好瞥見了門外那個前台小姐看我的那一抹不屑卻又嫉妒和不甘的眼神。
或許,她把我當成那種女人了吧?
我自嘲地勾了勾嘴角,隨即斂起笑意,目光平淡而又不平靜地看向萊朗。
像那個前台小姐一般的外人的想法終究與我無關,但我此刻卻很想知道,萊朗他……心裏到底在想什麽!
而我也就這麽問出了我的疑問,“你為什麽要去做那個腎源匹配?”
他不緊不慢地走到窗邊,看著透明的車窗外車水馬龍的場景,淡淡道:“想去就去了。”
“你……”
我很想生氣地詢問你這算是什麽回答,不過才一開口,我又硬生生地忍住了。
深深地吸了一口氣後,我努力地將內心裏劇烈的起伏平靜下來,問他讓我記著自己所說的話又是什麽意思。
誰知這一句話後,他竟猛然轉過身來。
此刻正站在他身後的我猝不及防地被嚇了一跳,腳步不穩地後退,卻磕到了邊上的茶幾桌角,然後……
我就徑直摔倒在了我們身後那張寬大柔軟的床上。
也不知道我自己這一刻腦子突然怎麽了,我竟然下意識浮現出一個可怕的想法,縮在床上對想要過來查看我情況的萊朗大吼:“你走開!別碰我!我是不會屈服的。”
不過在接觸到他那一臉無奈的表情和你究竟在想什麽的驚詫眼神後,我又突然反應過來,自己剛剛那種表現……
似乎是有點反應過激了一些。
臉騰得一下熱起來,我有些氣勢不足地看著聽話地站在原地的他,弱弱道:“那個……你剛剛,想說什麽?”
他似無奈又似悵惘地歎了口氣,隨即沉聲道:“你說為了救顧天澤,即便付出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是嗎?”
聽他再一次提起這個問題,我雖然有些不明所以,但卻仍舊堅定地點了點頭,並且告訴他,是的,如果可以救顧天澤,我願意付出一切代價,即便是自己的生命也沒有關係。
“如果我說,我要你在顧氏集團的所有股份呢?”
他淡淡道。
“可以!”我毫不猶豫。
在顧氏集團,我的股份占百分之二十三左右,這是我在顧氏集團最新的股份占比統計,而顧天澤自己所擁有的股份高達百分之六十。
其實原本我所擁有的股份比如今的要多很多,尤其是在顧天澤失蹤的那些年,不過自從他回來後,我就有在慢慢調整自己的股份占比。
反正我和顧天澤在一起,從來就不是因為看中那些錢。
甚至如今我在光耀股份的估值,也不比我手頭的顧氏集團股份低了。
所以如果付出這些股份就能夠救顧天澤的命的話,那我一定毫不猶豫,而且沒有半分舍不得的意思。
萊朗則在得到我對於這個問題的答案之後就突然沉默了。
麵對沉默的他,我也不敢說什麽,隻好低著頭假裝看著床單上的紋路。
於是兩個人之間的氣氛驀然變得有些詭異起來。
過了半晌,他突然噗嗤一笑,笑聲中帶著強烈的自嘲意味。
我猛然抬起頭,恰好捕捉到他眼神中那抹憂傷和自嘲。
他看著我,低聲道:“看來你還真的是願意為了他付出一切啊,那如果我真的要你拿你的命來換呢?”
聞言,我目光堅定地與他對視著,“我記得這話我跟你講過很多遍了,如果真的可以這樣的話,我願意。”
我願意這三個字,我說得很鏗鏘有力,就好像生怕他不相信一樣,甚至帶著一抹視死如歸的意味。
“那麽……”
他頓了頓,“既然這樣的話,想必你也不在乎你不在以後,你的孩子,你的家人還有他會怎麽樣了,是嗎?”
聽到這話,我咬著嘴唇難過掙紮了半天,最後痛苦地點頭,“是的。”
我知道這麽說或許會顯得我很自私。
可是對於我而言,如果沒有了顧天澤,那我就真的沒有生存下去的勇氣了,即便明知道安安和爸爸他們一定會傷心難過得要死,但我又能怎樣呢?
我不想顧天澤死,他是那麽風華絕代的男人,我想要看他好好地活下去。
即便需要為此付出的代價,是我從此消失在這個世界上。
可我早就是該死過很多次的人了不是嗎?如果追溯得再久遠一點的話,或許在媽媽出事的那個時候,我要是運氣不好,就已經跟著她一起死了。
所以……對於死亡,我該是不懼怕的吧?我在心裏不確定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