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2)去拜祭水仙
說完,我也不理會李先磊那變得有幾分難看的臉色,自顧自地帶著奈莉他們倆朝外麵走去。
“小姐,我們現在要去哪兒?你來煙城,還有什麽別的事情要做嗎?我怎麽都不知道的。”
一離開人群,奈莉就忍不住好奇地問我道。
我衝她微微一笑,解釋說:“確實是有件事要做,既然我們都已經來了煙城,那麽有個故人,無論如何我都該去探望一下的。”
“哦。”
雖然依舊有些不解,但奈莉還是聽話地點點頭,和戴維一樣,不再說話,隻是靜默地跟在我身後。
我站在街邊,張望著過往的車輛,心想現在趙末南的車是沒法做了,也不知道這個新建成的商業街有沒有出租車過來。
如果沒有的話,我大概就隻能打電話叫車了。
這時,我身後不遠處冷不丁傳來一個聲音道:“煦兒你要去哪兒?我送你吧?”
“咦?你怎麽也出來了?不跟李副總他們一起吃飯嗎?”我疑惑道。
“他們那個酒宴啊?沒意思,我才懶得跟一群偽君子吃飯呢,還不如自己一個人隨便在街邊找個大排檔吃飯來得自在,要不要我帶你去李大哥那裏吃?”
“不了,我要去別的地方。”
“哦,也是,我剛剛還說要送你來著,你告訴我要去哪裏,這裏是新開發區,附近沒什麽出租車會過來的,還是我送你去吧。”
在趙末南的堅持下,我最終還是同意了讓他送我過去。
季水仙和季伯的墓前,我抱著兩束鮮花,分別給他們擺在墓碑跟前,與此同時,我也看到,兩人墓碑前,還有著一束已經枯萎的花。
我記得,上次我和顧天澤從這裏離開的時候,這裏是沒有花的,這也就是說,在這段時間裏,有人來過這裏。
我立馬就猜到了這個人是顧天澤,畢竟水仙他們,在煙城除了那些鄰居之外,並沒有別的親人,而這個地方,他們的墳墓所在,卻隻有我和顧天澤知道。
蹲在地上,捧起那些已經枯萎的花瓣,我突然忍不住想要流淚。
“小姐,起來吧,你不能久蹲。”
奈莉突然上前一步,將我扶起來,柔聲對我說道。
她和戴維從來到這裏,給水仙他們上過香之後,就一直保持著沉默,這會兒大概是看我蹲得有些久了,才忍不住開口說話的吧。
至於趙末南,我讓他留在了自己的車裏,畢竟我想如果我自己是水仙的話,是不希望見到一個素昧蒙麵過的陌生人出現在自己墓前的。
不過我原本是讓他離開的,隻是他自己硬要留在車裏等我而已。
簡單地拜祭過水仙和季伯之後,我跟她講了講我和顧天澤的近況,然後便轉身離開了。
趙末南早在車裏等得不耐煩,見到我們回來,立馬讓司機發動了車子,不過他倒是知趣地沒有問我關於水仙的任何情況,也沒問我到底來這個公墓幹嘛。
他隻是說:“要不要去李大哥那兒?”
見到他似乎很念念不忘李老板的大排檔的吃的,又轉念想到那家大排檔臨近海邊,我便沒有拒絕。
一行人來到海邊後,很久不見我們的李老板顯得很興奮,再加上下午本來也沒什麽人,連忙和媳婦兩個人親自動手給我們張羅了一桌好菜。
不過考慮到那次趙末南皮皮蝦過敏的情況,他們那盤火爆皮皮蝦倒是沒有再上桌來。
看著滿桌色澤鮮紅的美味,我有些食指大動,卻隻敢瑟瑟地看一眼奈莉,小心地詢問她我可以吃什麽。
奈莉遞給我一個滿意的笑容,隨即從包裏掏出一個小筆記本,仔細地翻閱了一下,然後讓李老板接了碗白開水過來,選了幾個不怎麽辣的菜,給我涮過水之後才夾到我碗裏。
一旁的趙末南看到這一幕頓時滿臉的不解,“誒,煦兒,你這是怎麽了?我記得你以前來這裏的時候都沒有任何講究啊?現在是不能吃辣了?”
我點點頭,還沒來得及講話,就聽到奈莉說:“小姐她身體不好,前一段時間檢查過後,醫生就叮囑過,一定不能讓小姐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能碰酒之類的。”
“哦。”
趙末南聞言,連忙把自己身前幾盤比較清淡的菜換到我麵前,讓奈莉不由地對他投去一個讚賞的眼神。
也不知道是因為懷孕沒什麽胃口還是因為先前去看過水仙之後我的心情一直不怎麽好的緣故,我簡單地吃了幾口飯菜之後就吃不下了,看著桌上自己原本還覺得食指大動的飯菜,突然有些反胃起來。
於是我趕緊放下碗筷,站起來道:“我吃飽了,你們吃吧,我去海邊走走。”
“小姐,我陪你去吧。”
奈莉連忙跟著我放下碗筷,對我說道。
我衝她搖搖頭,“沒事的,我隻是在這附近走走而已,不會亂跑的,你不用擔心,就在這裏吃飯吧。”
聽我這樣說,奈莉或許也考慮到我之前在水仙那裏情緒比較低落的事情,便沒再堅持,隻是再三叮囑我一定要注意安全,不要去爬那些礁石之類的。
我搖頭苦笑,隻覺得她現在似乎真的在拿我當做一個孩子看待了。
不過我也沒再說什麽,隻是自顧自慢慢地沿著海邊的沙灘往前走去。
在海風的吹襲下,我披散著的長發有些淩亂地隨風飛揚而起,但我卻沒有理會,隻是出神地邊走邊凝視著眼前這一望無垠的大海。
聽著耳邊傳來的一聲海風的嗚咽,我心裏一動,自言自語道:“水仙,你在嗎?如果顧天澤還停留在煙城的話,想必你一定知道他在哪裏吧?”
“我答應過,不去找他,給他自己回想起曾經那些記憶的空間,但是你的在天之靈,一定要替我守護好他,可以嗎?”
“其實我還挺羨慕你的,至少最後擁有了他那麽長一段時間,即便離開人世,也永久地在他心裏留下了不可磨滅的印記,但我雖然身為他的妻子,卻很少有時間跟他在一起朝夕相處過,現在兩個人也還分隔兩方,根本不知道他在哪裏。”
“……”
就這樣,我一路自言自語著,根本不知道自己往前走了多久的距離。
也不知道多久之後,我突然聽到身後傳來一陣腳步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