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4）他說不會離開她
“嗯哼，安安今年都五歲多了，所以你也別再說什麽顧大哥是你男朋友的話了，他已經是有婦之夫，還是個孩子的爸爸，你總不會想要介入他們的家庭吧？”
可可得意地揚了揚下巴。
“……”
季水仙聞言沉默下來，微微低下頭去，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我則抬起頭，直直對上了顧天澤想要探究一切的目光。
“她說的是真的嗎？我叫顧天澤，是你的丈夫？我們還有個孩子？”
一連串的問題從他嘴裏跑出來，鑽進我耳朵裏。
我抿著唇沒有說話，隻是笑著點點頭，笑著笑著，眼淚卻又不自覺開始泛濫起來。
從他的語氣裏，我聽出了他的不確定，他的陌生、懷疑和難以置信，這讓我不由地覺得很諷刺。
我們曾經經曆了那麽多艱難困阻，好不容易跨越一切走到一起，如今卻又回歸到這種陌生人的狀態，我除了覺得上天在跟我開玩笑之外，又還能說什麽呢？
這時，安靜地坐著的季水仙抬起頭來，眼睛泛紅。
她自嘲地輕笑道：“怪不得旭安雖然答應做我的男朋友卻從來不肯碰我，怪不得他始終說自己心裏有一個模糊的身影，怪不得他老是說理智告訴他不可以和我發生些什麽，原來事實竟然是這樣。”
“所以你們現在要帶旭安離開嗎？”
她笑容蒼白地問道，臉上莫名的神情看起來竟讓人覺得有幾分心疼。
可是我整整找了五年，好不容易才找到顧天澤，自然不可能不帶他回去，更何況，安安還始終在家裏等著爸爸呢。
正當我準備點頭的時候，顧天澤卻突然開口說：“我不會離開水仙的。”
他蹲在季水仙麵前，伸手輕輕拭去她眼角的些許淚痕，抓著她的手溫柔說道：“你忘了？我答應過季叔要好好照顧你的。”
他話音剛落，季水仙眼淚的淚珠就像斷線的珠子般簌簌落下，任憑他怎麽擦拭也擦不掉。
可可則倏地一下站起來，有些生氣地低吼道：“顧大哥！你知道你在說什麽嗎？如果你不跟我們回去的話，你讓煦姐姐怎麽辦？安安怎麽辦？”
聽到她的話，顧天澤站起來看了看我，目光有些猶豫。
而在季水仙輕輕地抬手扯住他的衣袖後，他的神色變得堅定起來，“現在我什麽都不記得了，對於我而言，水仙才是我唯一的親人，也是我需要負責和照顧的妹妹，你們走吧。”
“顧大哥你！你怎麽能……”
“可可，別說了！”
我打斷可可的話，從座位上站起來，淡淡說道：“我們先走吧，季小姐現在需要休息。”
“煦姐姐！你找了五年才好不容易找到顧大哥，就這麽放棄了嗎？他們兩個現在這樣，你怎麽可以放心讓他們在一起呢？”可可仍有些不甘心，看著顧天澤的眼神很有些忿忿不平的模樣。
見狀我聲音不由地沉了下來，“我說的話你還聽不聽了？”
“聽，我聽還不行嗎？”她聞言有些委屈地嘟起嘴。
“好了，別不高興了，你沒看到季小姐現在的臉色很難看嗎？她的確需要休息，我們先回去吧，而且你也說了，我都有耐心找他五年，再等這一時半會兒又有什麽關係？”
我平靜地解釋道，說話間卻始終緊緊地盯著顧天澤的眼睛。
聽到我的話後，他眼神閃爍了好幾次，但都一直緊抿著嘴唇什麽都沒有說，反而有些擔心地看了季水仙好幾眼。
看來這個人，在他心裏應該還蠻重要的。
也是，人家兩個人朝夕相處了整整五年，比我們曾經那磕磕絆絆的兩年，時間長了整整一輩多。
自嘲地笑笑，我轉身頭也不回地出了這間屋子。
“煦姐姐，我把你的聯係方式留在他們桌上了。”
可可很快和克羅斯一起從屋裏出來，湊到我耳邊輕聲說道。
“嗯，我知道了。”
我點點頭，帶著他們離開。
在可可他們住的酒店住下後，我們幾個坐在房間沙發上相對無言地沉默著。
本來以為，見到顧天澤就一切都好了，卻沒想到他居然會是失憶的狀態，而且還不肯跟我們離開那個普通的小平房，執意要守候在另一個女人身邊。
想到他摟著季水仙那副小心翼翼而又擔憂緊張的模樣，我心裏有些悶得慌，卻又沒法將這種情緒抒發出來。
季水仙和林雪依不一樣，她是顧天澤的救命恩人，從今天短短的接觸中也能夠看得出來，她性格溫柔善良，而且又真的體弱多病，想要顧天澤在她和陌生的我中間選擇一個的話，那我無疑是完敗的。
我不知道該拿他們怎麽辦才好，可可更加是不知所措。
沉默良久後，她問我：“煦姐姐，接下來你打算怎麽辦？”
“嗯？”
“我說顧大哥和那個季什麽的女人啦，你總不可能真的讓他們一直呆在一起吧？你看那個女人，一開始還說顧大哥是她男朋友呢，明顯是對顧大哥有想法。”
“可是顧天澤都說自己不會離開她的了，我能有什麽辦法？而且你沒聽季水仙說的嗎？他和她之間沒我們想得那麽複雜，你別多想了。”我無奈地苦笑道。
為今之計，我隻有等顧天澤想起曾經屬於我們的記憶，才好慢慢再作打算，對我而言，知道他還安然無恙地活著，就已經是足夠令我開心好幾天的事情了。
誠如我之前說的那樣，這麽漫長的五年我都已經等過來了，又何必在乎多等一段時間呢？
至於顧天澤和季水仙……
該我的注定是我的，如果他和季水仙真的會發生些什麽，如果他最後真的不能屬於我，那我也強求不來。
不知道為什麽，平靜下來之後，我突然就想開了。
“你……唉，好吧好吧，我聽你的。”
聽我這樣說，可可頓時沒了脾氣，眼裏全是無奈。
我聞言微微勾起唇角，咽下心中升起的絲絲感動，摸著她的頭柔聲問道：“那你跟克羅斯接下來有什麽安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