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8)錯誤的代價
舒雲的那句話我沒有聽完，因為我已經不在那裏了。
我幾乎像是落荒而逃一般走出舒雲家別墅大門，而心頭那抹陡然產生的疼痛則淺淺麻麻的密布開來。
不知道為什麽，在舒雲跟我說你也去找一個的時候，我竟然下意識地想到了顧天澤。
想到他曾經無數個和我纏綿的吻。
從始至終，我對他就沒有什麽抵抗力，他的每一個吻，我幾乎都是沉醉的，可是最後呢？換來的不過是一個又一個的傷心和傷害而已。
雖然我早已在心頭告誡自己，遠離他，別想他！
可是但凡有人提起，我想到的第一個相關的人，還是他。
不過上次以後，他大概還是會重新回去找林雪依的吧？
我自嘲地笑了笑，輕輕地呢喃一句：“林雪煦，別多想了，那個男人，最後很有可能是你的妹夫。”
是的，妹夫，多麽諷刺的一個詞。
雖然以我和林雪依以及葉虹燕的惡劣關係來看，我大概永遠也不會叫林雪依一聲妹妹，但按照家族關係，和林雪依有婚約的顧天澤，算起來的確算是我的妹夫。
這是個不爭的事實。
這大概也是我為什麽對於回到林家這件事十分抵觸的其中一個原因吧？
畢竟我不想到時候和他們變成經常見麵尷尬的狀態。
所以，還不如不要回去，眼不見心不煩。
我站在路邊發了許久的呆，直到手機鈴聲響起，打破我心頭的萬千思緒。
我低頭看了看，發現手機屏幕上顯示的是陌生來電。
沒有猶豫，我接通電話，試探地喂了一聲。
電話裏傳來王央的聲音，“林曉，你提出的條件，董事會商議之後已經有結果了，我們同意。”
最後四個字，她說的似有千萬斤般沉重，但我卻又敏銳地感受到，她的聲音裏蘊含著一絲淺淺的如釋重負。
我勾起嘴角笑了笑，輕輕地答了一句，“好。”
接下來她告訴我，王語嫣已經被董事會聯名開除，她個人也會在明天早上臨時召開記者招待會，當眾向大家解釋當初的事情並且道歉，而他們則希望我能夠下午就到公司，跟王氏集團董事長，也就是她的父親簽訂合同。
既然我的目的已經達到，我也就不矯情地答應了。
畢竟如果是王氏集團董事長簽字，我也不擔心王氏集團會在背後搞什麽幺蛾子。
退一萬步說，就算這次的合作最終失敗，那點損失，現在的我也還損失得起！
再者，我也不相信王央和她爸爸會坑我。
事情就這麽愉快的決定了，我掛斷電話以後也徑直回了家。
或許是因為晚上睡得比較早的緣故，我第二天很早就醒了過來，時間綽綽有餘到我甚至可以看完早間新聞再出門去公司上班。
打開電視，我果然在本地新聞頻道看到王氏集團總裁千金準備召開記者招待會的報道。
透過電視屏幕，我看到王語嫣神色憔悴地坐在主席台上，她單手撐著臉頰，臉色蒼白得嚇人，手上那個貓眼綠的玉鐲在白皙的手腕上襯托得明顯。
身邊的工作人員來來往往，她卻像是隻沉浸在自己的世界裏一般發著呆，讓人看著有些心疼。
但我對此卻沒有絲毫不忍和愧疚的感覺。
每個人都該為自己所犯過的錯誤負責，也總該付出相應的代價，現在大家看她或許很可憐，但當初卻沒有人看到，被她坑了的那些工廠工人們，一個個癱坐在地上痛哭流涕的樣子有多麽讓人難過。
王氏預定記者招待會正式開始的時間是早上十點，所以我隻看了一會兒相關的報道之後就調台了。
於我而言，王語嫣這件事隻是個小插曲而已，並不值得我費太多精力去注意。
不過當我上班走進公司的時候，我卻發現大家都在議論著這個事情。
轉念一想也是，隻要是在公司呆過一年以上的老人，當初都知道這件事，雖然那會兒整個事情以王家工廠的廠長落網判刑而平息，但有心的人都不明白具體是怎麽回事。
所以那會兒有很多人為光耀鳴不平，不過都被我看在王央的份上給壓了下來。
現在舊事重提，他們自然都知道這是誰做的，因此每個人在看到我的時候都是一臉激動，打招呼的語氣也比以前熱情了許多。
我裝作嚴肅地叮囑了他們幾句，告訴他們上班的時候討論別的事情可以，但是千萬不要影響到大家的工作。
他們也都一一點頭稱是，不過回頭去跟別人聊天的時候，還是一臉的興奮激動。
我啞然失笑，搖搖頭，也不管他們，徑直往自己辦公室走去。
全神貫注地忙碌於工作，我漸漸忘了時間，除了手裏的文件，我也沒再關注別的東西。
直到我突然覺得自己該去上個廁所，我這才放下手中的文件和水筆。
從衛生間回來，我不經意地望小楊的位置上瞥了一眼，發現她今天竟然沒有繼續埋頭整理資料，反而目光灼灼地盯著自己麵前的電腦。
我心裏湧上一絲好奇，輕輕地朝那邊走了過去。
走得近了我才發現，小楊竟然也在關注那個記者招待會的事情，而此刻的電腦屏幕上，顯示的正是王語嫣站起來向大家鞠躬道歉的畫麵。
見狀我心裏湧出一絲滿意。
雖然我還是能夠透過屏幕看到王語嫣眼裏的猙獰和不甘心，但至少，我想要的結果得到了，不是嗎？
至於她會是什麽想法，又與我何幹呢？錯誤的代價，就該是這樣的。
而我跟前的小楊則興奮得耶了一聲，甚至還揮了揮拳頭，一副勝利的模樣。
看到她的動作，我啞然失笑，決定逗她一下，於是我冷不丁假裝嚴厲地沉聲冒出一句：“上班時間，你在幹嘛？”
大約是我語氣裏的嚴肅嚇了她一跳，她尖叫著站起來，由於太過慌亂，她還不小心碰倒了自己身下的椅子。
不過她此刻估計也顧不上那把歪倒在地上的椅子了，因為她此刻正滿臉驚慌和忐忑的望著我。
“那個……林總……我，我在看發布會！”
她咬了咬唇，倒是跟我說了實話，畢竟電腦上的畫麵還在，她就算想要找其他的借口也沒有辦法不是？
不過她手上輕輕絞著自己手指的動作，還是彰顯出了她心裏的緊張。
我注意到這個，忍不住噗地一聲笑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