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2)裝失憶?
那是一股若有若無的喜悅,輕輕地、淺淺地埋在心底,卻又撩撥人心。
我把這股喜悅感壓得很深,深到我自己都快要感覺不到,但它湧現出來的那一刹那,我卻是清晰地知道的。
所以,我現在對顧天澤,應該就是典型的又愛又恨了吧?
腦子裏念頭一轉,我又想到了丁茉說的那個,他的未婚妻林雪依,頓時就把對顧天澤渣男的定義加深了幾分。
讓女人又愛又恨,家裏有個未婚妻,還跟別的女人在在一起,這可不就是渣男的屬性嗎?
我在心裏暗暗冷哼了一聲,抬眼看向皺著眉頭的外婆,期待她能夠給我些合理的建議。
“這個問題,的確很奇怪,我們對這個人了解不深,也沒法做出正確的判斷,看來暫時隻能這個樣子了,反正雪家跟他還有合作,觀察一段時間再說吧。”
她思考了半天,最終這樣告訴我。
我無奈,隻有點頭同意,這個人把自己隱藏得太深,連外婆都不能夠看破他些什麽,我自然就更不能了。
至於找他對質,問孩子是不是他的這個打算,也被我們就這樣擱淺了下來。
跟外婆的商量就這麽無疾而終,除了讓自己暴露在顧天澤麵前,使得人家驚訝了幾乎不過零點一秒鍾以外,我這次隨著家人來參加這個所謂的歡迎宴會,完全就是出師不利。
在麵對他的時候,我差一點就是手足無措的了。
“唉……”
說不清是第幾次歎氣的我,站在衛生間的洗手台前,頹然地看著鏡子裏麵,麵色紅潤但卻哭喪著臉的女人。
說來也奇怪,從我在醫院裏蘇醒到現在,不過短短一個月的時間,我卻幾乎每天都能夠明顯地從鏡子裏感覺到自己的變化。
雖然我的相貌沒有變,但皮膚卻更光滑了起來,臉色也越來越紅潤了,整個人看起來,年輕了好幾歲。
我甚至有種感覺,要是我沒有懷孕大著肚子的話,在外人看來,我或許隻有二十歲吧?
想到這些,我本來有些鬱悶的心情頓時好了很多。
“反正外婆現在也說沒有辦法,既然他假裝不認識我,那我也就當真的不認識他好了。”
我勾著嘴角,低頭喃喃自語了一句,然後轉身朝著大廳走回去。
誰知在空曠的走廊上,我竟迎麵碰上了緩緩走過來的顧天澤。
我心裏咯噔一下,左右張望了一下發現竟然已經沒有什麽可以避讓的地方,隻能夠低著頭,等著他從我身邊經過。
“希望他不要注意到我。”
我低垂著腦袋,在心中暗暗祈禱著。
之前在門口跟他見麵的時候,我已經落了下風,現在單獨跟他呆在一起,誰知道會發生什麽。
而且,我的直覺告訴我,跟這個渣男單獨在一起的時候,準沒什麽好事。
眼看著他越走越近,腳步在經過我的時候頓了一下,又邁步往前走去,我頓時鬆了一口氣。
就在我準備快步離開這裏的時候,突然感到身後傳來一股大力,整個人便不由自主地隨著這股力道旋轉起來。
待我回過神來,自己已經被顧天澤壓在了牆上。
左右兩邊都擺放著一棵高大的迎客鬆,竟很好地將這個位置遮掩住,從外麵看,要是不走近的話,根本發現不了這裏還有一個隱藏的小空間。
我心裏頓時一陣懊惱,剛剛我怎麽沒發現這麽好的地方,現在卻居然被顧天澤拖了進來,他要幹什麽?
想到這裏,我一驚,連忙推開他,自己則往後退了一步,一臉驚訝而戒備地盯著他。
“顧……顧總……你想要幹什麽?”
可能是因為潛意識地想到了夢裏那個可怕的場景,我聲音不由自主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你在害怕我?”
他聞言皺了皺眉,隨即看向我的眼神裏又閃過一抹懷念。
“顧總這個稱呼,倒是好久沒有聽你說到了,你。過得還好嗎?”
感覺到他的聲音突然變得柔和,我忍不住愣住了。
這個看起來氣勢淩厲的男人,在我夢裏又霸道冷酷的冰山男,這會兒怎麽突然這麽溫柔了?
不過他說的話……難道我以前經常叫他顧總嗎?
帶著一絲疑惑,我小心地回答道:“我……我很好,不知道顧總你,把我堵在這裏幹什麽?”
說話的時候,我伸出手緊緊地貼著小腹,小心地護著孩子,生怕顧天澤會突然暴起,傷害到他。
雖然我不明白他剛剛為什麽那麽溫柔,但渣男之所以稱為渣男,肯定不會按常理出牌的。
果然,看到我護住小腹的動作,顧天澤的眼裏起初閃過一絲疑惑,但接著就是無邊的憤怒。
“你難道到現在還認為我會傷害他?所以這就是你逃跑的理由?”
他驀地湊近我身邊,目光冰冷地盯著我,語氣惡狠狠地說道。
我隻感覺一股巨大的壓迫感壓迫感撲麵而來,呼吸都下意識地停滯了兩秒。
看著突然暴怒的他,我心裏更忐忑,也更謹慎了。
現在隻有我一個人,我必須得好好保護好我的孩子才行。
我倔強而無辜地仰著頭,抿著嘴唇看著他道:“顧總,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麽?”
說話間,我依舊緊緊地用手捂著自己的小腹,時刻準備著,隻要他有想要動手的跡象,那我就不顧一切地咬他一口,推開他拔腿就跑。
聽到我的話,他冷笑一聲。
“怎麽?現在這裏隻有我們兩個人,你還打算裝嗎?不過我沒想到,你居然逃到了雪家,還成功讓他們認回了你,但是我告訴你,你肚子裏的孩子,是我顧天澤的!不管是現在還是以後,他隻能姓顧!”
“你!你憑什麽說孩子是你的?你不是有未婚妻了嗎?”
我咬著嘴,沒好氣地反駁道。
這個自大狂,我的孩子是我自己的,現在不知道他爸爸是誰,自然要跟我姓雪,憑什麽跟他姓啊!
我忿忿不平地盯著他,卻看到他在聽到我的話之後眼睛裏閃過一抹嘲諷。
“果然是裝的,你要是真的失憶了,怎麽知道雪依的存在?”
他說話時一副雲淡風輕的模樣,但雙眸裏的溫度卻越來越冰冷,冷到我不由自主地打了一個寒顫。
但這一個顫栗倒是讓我突然醒悟過來,既然他說我的失憶是裝的,那我不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