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0)打算對質
“那個叫什麽顧天澤的,就是那個男人吧?”
外婆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卻仿佛在我心裏炸響了驚雷一般,讓我瞬間說不出話來。
我隻能一臉震驚地盯著她,但眼裏的驚訝卻已經很好地出賣了我。
她隻是淡淡地看了我一眼,就自顧自地點了點頭,自言自語道:“看來我竟然猜對了。”
隨即她抬頭緊緊地盯著我,說:“煦兒,有的事情不是一味逃避就能夠解決的,你知道嗎?”
“我……”
我輕輕地咬了咬嘴唇,一時間很是不知所措。
這麽淺顯的道理我當然明白,可是那些回想起的支離破碎的片段,讓我清楚地知道,那個叫做顧天澤的男人一定不是什麽好相與的人。
而且從丁茉口中,我也得知了,他現在有個未婚妻。
那麽不管我和他之前是什麽樣的關係,一定都不會是戀人。
我害怕遇見他,尤其是在我的記憶完全喪失的情況下。
因為那樣一來,我說不定會被他耍得團團轉。
或許是猜到了我心裏的顧慮和猶豫,外婆突然說:“煦兒,你要知道,你現在是雪家的人,不管是誰,想要傷害你都得掂量掂量,所以你大可不必擔心他會拿你怎麽樣。”
“還有最重要的一點,耳聽為虛眼見為實,你就真的確定,你所知道的,和別人告訴你的,一定是真實的嗎?”
“畢竟,你失去了過去的記憶!”
外婆的話讓我突然反應了過來,對啊,我肚子裏的孩子是顧天澤的這個事情,是小宇說的,但他一個孩子,說的一定就是對的嗎?
或許是他們猜錯了,也說不定呢?
我心裏突然湧起一股強烈的,想要去找顧天澤這個所謂當事人求證的衝動。
“可是萬一……他們說的,是真的呢?”
想到這個可能,我剛剛升起的一股衝動,又像是被淋了一盆冷水一般迅速退去。
看到我的猶豫不決,外婆驀地跺了跺腳,替我下了決定。
“無論如何,你就去找那誰對質一下,如果他說是,那你也算是解決了自己內心的疑問,至少知道孩子到底是誰的。如果他說不是,那你也沒有什麽理由,懼怕和他見麵了,不是嗎?”
“唔……”
我沉吟了一番,覺得外婆說的有道理,就點頭同意了。
其實也由不得我不同意,外婆拍板決定全家人都要去參加那個歡迎宴會,權當散散心。
那我即便是想要拒絕參加,也是不可能的。
畢竟無論是他們哪一個,都不會放心讓我這麽個大著肚子的孕婦,一個人呆在偌大的家裏。
好在宴會上懷著孕大著肚子的貴婦人不少,我除了路過的時候會有人偶爾側目以外,也沒有太過引起旁人的注意,這倒讓我輕輕鬆了口氣。
我穿著改過的特殊禮裙,和外婆坐在角落的沙發裏,看著來來往往穿梭的人群,一臉的好奇。
聽舅舅說,顧天澤的飛機晚上才到,他還需要時間稍微休息一會兒,所以算算時間,大概還要過半個小時才到。
因此我和外婆就坐在這裏聊天散心了。
至於外婆為什麽不和舅舅呆在一起而非要跟著我,用她的話說,就是不放心我一個人咯。
對此我有些不理解,雖然我失憶了,但我又不是腦子壞掉了,肯定不會做出些什麽搗亂的事情,而且有奈莉陪著我,沒什麽特殊情況的話,我也不會出什麽意外。
真不知道她為什麽這麽不放心我!
我輕輕地歎了口氣,為自己如他們所願來參加宴會,卻又不能隨心所欲地四處閑逛而感到有一絲的悲哀。
但我也不敢就這麽把外婆一個人丟在這裏離開,畢竟她對我的不放心是一回事,可我對她,卻是真的不放心。
一個七老八十的人了,要是沒人在她身邊照看著她,如果不小心磕了碰了的,那就麻煩了。
就這麽無聊地陪著外婆胡亂聊了將近半個小時的天,我終於看到雪沐陽過來通知我們說,顧天澤那行人快到了。
“快到了?走,我們去看看!”
聽到雪沐陽說的話,外婆眼睛一亮,連忙從沙發上站起來,感興趣地往門口望去,還頗含深意地望了我一眼。
我心裏突然一陣無語。
我說外婆今天怎麽從一進酒店大門開始就要緊跟著我呢,看來她是打定主意讓我非得去和那什麽顧天澤對質不可了。
隨即她就拉著我的胳膊,拖著我跟在雪沐陽身後,朝著門口走去。
我擰眉,看著外婆那瘦弱的身影,又瞥一眼她握住我手腕的手,突然覺得,我外婆這把年紀了,身體還這麽好也是很稀奇的事情。
舅舅已經等在了門口,看到我們來了以後也沒有說什麽。
雪家的地位雖然在雪郡城算是挺高的,但我們家人一向都很平易近人,所以此刻門口竟然聚集了大量的人。
大家都想看看,那位名字第一次出現雪郡城貴族圈的顧天澤,是何方神聖。
“聽說那個顧總,年紀輕輕,他名下的公司就已經晉升世界五百強了呢!”
“我還聽說啊,他長得英俊非常,帥比堪比希臘神話中的人物呢,不知道有沒有我的男神歐巴好看!”
聽到這話的時候,我詫異地回頭看了一眼,正好看到不遠處一個女生雙手撐在下巴上,一臉花癡地笑著。
膚淺!我稍稍地撇了撇嘴。
“嗨你們別想了,我有國內的朋友告訴我說,這個顧總啊,已經有一個貌美如花的未婚妻了,人家兩個感情好得很,沒人能插足的!”
貌美如花的未婚妻?沒人能插足?
不知怎的,聽到別人這樣說,我心裏竟然莫名地覺得有些煩悶起來。
於是我回頭狠狠地瞪了那幾個聚在一起講小話的世家小姐們一眼,她們被我嚇了一跳,臉上閃過一抹怒意。
不過可能是因為我站在雪家眾人當中的原因,她們也隻敢偷偷地回瞪我一眼,什麽話也不敢說了。
正在這時,不遠處突然一片嘩然。
然後我便看見,一輛黑色的林肯緩緩駛了過來,停在紅毯跟前。
車門打開,一隻穿著黑皮鞋的腳從裏麵伸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