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3)那個名字
“該不會真的是顧天澤的吧?”
她指著我的肚子,皺著眉頭疑惑地問道。
“顧天澤……”
我喃喃地重複了一遍這個名字,腦子裏像是突然劃過了一道閃電,眼前出現了一個麵容英俊的男人的模糊的影像。
當我想要看得更清楚些時,這個影像卻突然破碎,取而代之的是無邊無際的頭疼。
“啊~疼~”
頭突然疼得像是快要炸裂一般,我忍不住向後退了兩步,靠在牆上,捂著頭咬著嘴唇呻吟著。
麵前的一大一小兩個人被我突然的變故嚇了一跳,連忙圍過來擔心地望著我,“你怎麽了?”
我的腦子一片混亂,感覺這次的頭痛比以往來得都更為劇烈一些,即便聽到了他們的話,也根本沒有多餘的力氣去回答他們。
不多時,我便感覺到自己額頭布滿了豆大的汗珠,一顆一顆,打濕了我兩鬢的頭發。
好在疼痛終於開始緩緩退去,雖然我渾身依舊還是無力,但好在不會痛得想要在地上打滾了。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身子微微的顫了顫,男孩的媽媽就立馬伸手扶住了我。
“好些了嗎?剛剛……”
看著她焦急的模樣,我心裏一暖,勉強衝她扯了扯嘴角,正想開口說話,卻突然聽到奈莉遠遠地叫我的聲音。
“小姐!檢查輪到你了!護士在催呢!”
說著她就快步向我跑了過來,也把我想要說的話堵在了喉嚨裏。
我隻能歉意地衝男孩媽媽笑笑,“不好意思,我現在有事,所以……”
他們同樣聽到了奈莉剛剛對我說的話,小男孩或許還不怎麽清楚英文的意思,但她卻應該是聽明白了的。
因為她已經笑著對我說:“沒事,你先去忙吧,對了,這是我的名片。”
說著,她從隨身攜帶的挎包裏掏出一張金黃色的名片遞給了我。
我隻低頭看了一眼她的名字,知道她叫XX之後便隨手把名片塞進了兜裏。
“那麽,XX,下次再見。”
奈莉已經開始扶著我朝檢查室那邊走,我隻來得及跟她們道了個別就跟著奈莉一起離開了。
不過,看那個男孩小宇似乎認識沒有失憶以前的我的樣子,我覺得,自己或許有必要抽空去找找他們,說不定能從他嘴裏問出些以前的事情,幫助我恢複些記憶呢?
檢查結果出來,胎兒在我肚子裏生長得很健康,雖然前一段時間經曆我坐船遇險的事情,但卻完全沒有傷害到他。
不得不說,這或許真的是上天保佑。
回到家裏以後,我自然是添油加醋地把雪沐陽如何帶我到醫院以後就開溜的事情講了一遍,然後幸災樂禍地等在客廳,看雪剛怎麽狠狠地教訓剛回來的他。
“好你個雪沐陽!臭小子!我說你怎麽突然那麽細心,還能想到要帶煦兒去醫院檢查,原來你就是想拿她當你的擋箭牌是吧?”
“你不知道煦兒現在是個孕婦,正處於關鍵期麽,你把她一個人丟在醫院裏,萬一出了什麽事怎麽辦?”
雪剛毫不客氣地數落著雪沐陽,字裏行間滿是對我的關心,這讓我的心裏莫名地有些感動。
不過,該看的好戲還是得看的。
我捂著嘴偷笑著,眼睛眯成一條縫,看著被舅舅的口水噴得滿臉狼藉的雪沐陽,心裏一陣竊喜。
“你說你,貪玩也就罷了,一天在外麵玩,也不見帶個女朋友回來!連點拈花惹草的本事都沒有,你玩什麽玩?啊?”
聽到舅舅這樣說,我額頭瞬間掉下來幾條黑線。
有他這麽教訓人的嗎?不過我喜歡,嘿嘿……
我輕笑了聲,又火上澆油地說道:“說不定沐陽哥哥喜歡的不是女朋友,而是男朋友喔~”
在場的眾人不由地一愣,怪異的目光齊刷刷地望了我一眼,又同時投射到雪沐陽身上。
“啪!”
舅舅的巴掌又用力地拍到了他腦門上,那響聲,就連站在邊上的我都覺得痛。
不過雪沐陽可不敢還手,隻能挺著腦袋硬生生地承受了他老爹,也就是我舅舅的這一巴掌,但是看他那模樣,我感覺此刻要是有電視效果的話,他估計能夠吐血三升以示委屈了。
我不顧他那幽怨得像個小媳婦一樣的目光,又笑著說道:“其實哥哥喜歡男的也正常,你們看他一天穿得花枝招展的,打扮得比女生還嬌豔,哪個正常男人會像他這樣子嘛?怪不得沒有女人喜歡他。”
“你……”
雪沐陽伸著手指,顫顫巍巍地指著我,但當著長輩們的麵,他又不敢說我什麽,隻能用口型對我說:“雪煦你給我等著,不帶這麽玩我的。”
我趁舅舅他們不注意,偷偷地朝他吐了吐舌頭,也做口型回答他:“誰讓你把我一個人丟在醫院裏自己跑掉的,活該!”
大約是讀懂了我的意思,他臉上閃過一抹鬱悶,低著頭不再說話了。
倒是舅媽可能有些心疼兒子了,站出來拉開舅舅說:“好啦,孩子才回來你罵一會兒就夠了啊,放過他吧。”
舅舅這才不情不願地走到一邊的沙發上坐下,還不時地用手撫一撫胸膛,裝出一副被氣得不輕的模樣。
不過跟他們相處了這麽久,我也知道,舅舅雖然麵相上看起來威嚴,但其實對孩子是很和藹的,管教也很寬鬆,不然也不會讓雪沐陽養成一副這麽大了,還如此貪玩的個性。
但其實他們也很了解我,就像我剛剛說的話,如果在別人看來,或許會覺得我有點故意惹事了,可是他們卻一點不高興的表情都沒有,反而都附和著點了點頭。
這也是最讓雪沐陽鬱悶的地方,因為家裏所有的長輩,在我們兩個小輩之間,都選擇了站在我這邊。
睡覺的時候,我想到這些,都還控製不住嘴角的笑意。
第二天起床吃早餐的時候,我看到一向穿得花花綠綠、騷包的像個孔雀一樣的雪沐陽,今天竟然破天荒地穿了一身素色的西服。
再看他撅著嘴一副鬱悶不已的模樣,我口中的牛奶忍不住噴了出來。
“哈哈哈……”
看來我昨天說的話,舅舅他們雖然都知道我是在開玩笑,但也開始深切地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的可能性呢。
好不容易止住笑意,我突然想起昨天見到的那對母子,對雪沐陽正色道:“沐陽哥哥,你今天有時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