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7)海上遇難
因為天氣突然變得暗沉沉的緣故,船長懷疑海上接下來可能會經曆暴風雨,讓我們所有人都安靜地呆在自己的房間裏,不要輕易出門。
我拖著已經變得有些笨重的身子,自然沒什麽抱怨,反而在床上躺著樂得清閑。
隻是時間久了,難免有些無聊而已。
“算算日子,還有大約一天不到就能夠到達美國了吧?”
我一邊翻看著小說,一邊自言自語地說道。
“這該死的暴風雨,害我在海上無聊死了,連電視都沒得看,就連這本小說,也馬上要看到結局了。”
我憤憤然地甩開手機,在心裏盤算著到了美國之後接下來的安排。
聯係小劉是肯定的,畢竟光耀還有很多人的情況,我都需要通過她來了解,這也是我當初離開的時候我們約定好的,不然她怎麽可能輕易放我走。
而且我也必須要確定,在我離開以後,顧天澤不會為難她才能安心。
就在我這麽想著的時候,船艙突然一陣劇烈的搖晃。
我被這股震動之力從床上晃了下來,還好因為船艙裏的床都比較低的緣故,我才沒有受傷。
隻是,這到底是怎麽回事?
我努力保持著鎮定,湊到窗前去查看外麵的情況。
船長說過,暴風雨來臨的時候一定不能輕易地打開船艙的房間門,不然可能會因為風雨的倒灌而使得船失去平衡。
我一直牢牢記得他的囑托,加上並沒有聽到船上廣播的關係,我始終沒有打開門,心中也沒有那麽恐慌。
然而,下一秒,船艙的警報器竟然突兀地響了起來,一聲一聲刺耳的長鳴,將我耳朵震得嗡嗡直響。
接下來,我便模糊地聽到了廣播裏傳來船長驚慌失措的聲音。
“Ohmygod!船上的人都聽好了,我們遭遇了台風,現在已經來不及躲避了,請大家一定要保護好自己,千萬不要出去船艙,抓住船上牢固的物品,不要讓自己被這股強台風給卷走了!”
船長似乎還想要說些什麽,但廣播已經哢嚓一聲斷掉了,隻聽到裏麵傳來嘈雜的滋滋聲。
我趕緊回到床邊,將所有重要物品胡亂地塞到背包裏,然後把床單,毯子,和被子之類的東西全部扯下來。
我用被子一圈一圈地裹住自己,還特意把柔軟的枕頭纏在了腹部,然後我把被子和毯子什麽的通通連結在了一起,將它係在了船艙裏最堅固的鐵柱上,並且打了個死結。
接下來,便是等待船長口裏那股所謂強台風的到來,和消逝。
我抱著背包,緊緊地護住自己的小腹,心中不停地祈禱著,希望這次的台風溫柔一些,千萬千萬不要,讓我的孩子出任何的意外。
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短短的幾分鍾時間,對我來說,卻像是過了一個世紀般漫長。
我聽到船艙外走廊的甲板上傳來腳步跑動的聲音,和人們的驚叫聲。
應該是有人克製不住自己內心的恐懼,從船艙裏跑出來了吧?
我抬眼朝外麵望去,卻發現自己眼前一片模糊。
原來不知道什麽時候,我的額頭已經濕漉漉一片,大滴大滴的汗水從我的額頭冒出來,然後滴落進我的眼睛裏,模糊了我的視線。
因為看不清楚,我索性閉上了眼睛,免得自己眼睛眨得難受。
但也或許正因為這樣,我的聽覺反而更加靈敏了一些。
我似乎感受到,一股強烈而帶有衝擊性的風,攜著死亡的氣息,正緩緩向我移動而來。
近了,更近了……
我下意識地,更加用力地捂住了小腹,蜷縮在一起,不顧自己渾身顫抖,隻希望這場風波能夠平安的過去。
哐得一聲,似乎是海浪撲過來砸在船上的聲音響起。
我心一顫,不由自主地睜開眼睛朝外麵望去。
船艙外已經是黑壓壓的一片,透過那扇狹小的窗戶,我根本不知道外麵到底是什麽情況。
鐵門在風浪中不停地搖曳著,發出吱呀吱呀的聲音,似乎下一秒就會被狂風給吹開。
哐啷~門開了。
冷風從狹小的船艙門灌了進來,攜帶著魚腥味的海風還不留情地刮過我的麵容,如刀割般劇痛。
我縮在床角,止不住顫抖的同時,也感覺到了船體的緩緩傾斜。
而不遠處,又一波巨浪在海麵上被台風高高掀起,帶給我一股壓迫的窒息感。
我就像是突然被一隻大手扼住了咽喉一般,心口悶得生疼。
完了,我難道要死了嗎?
我摸了摸自己的小腹,一顆心,如同沉默到了海底一般,漸漸冰涼。
那股巨浪終於隨著海潮傾瀉而下,淹沒了這艘在狂風驟雨中搖曳的輪船。
而我,在它氣勢洶洶地湧下來的瞬間,也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識。
隻是不知道為什麽,在失去意識之前,我眼前突然出現了一個抿著嘴,皺著眉頭看我,臉色英俊而冷酷的身影。
“顧天澤……”
我喃喃著,意識墜入黑暗。
頭疼……疼得像是要炸裂一般……我是誰?我在哪兒?為什麽我竟然會這麽頭疼?
我捂著頭,靠在床上,打量著眼前這個對我來說無比陌生的地方。
這是個通體雪白的房間裏,一個護士打扮的人就站在我床擺弄,擔心地看著我。
她告訴我,這裏是醫院,我好像是落水了,被海邊的漁民救起送過來的。
“那麽,我是誰呢?我為什麽會出現在這裏?”
我皺著眉問出這個問題的時候,我發現護士臉上一片茫然。
對了,她剛剛跟我說的話,應該是,英語?
我不知道自己腦海裏為什麽會突然冒出這個詞,也不知道自己怎麽會說英語,但我還是很快將自己剛剛的話又重複了一遍。
“你不知道自己是誰?”
我翻了翻白眼,又無奈地點了點頭,心道她這不是廢話嗎?我要是知道自己是誰,還會問她嗎?
誰知,見到我點頭之後,護士臉色一變,趕緊快步跑了出去。
我正茫然無措的時候,突然聽到一個聲音在門外響起。
“雪先生,就是這裏,我覺得她和雪柔小姐長得很像。”
雪先生?雪柔?
我愣了愣,隨即就看到一個穿著白大褂的老醫生帶著一個五六十歲的老男人走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