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2)麵熟的女孩
顧天澤沒有接電話,拿過手機看了一眼之後便直接掛掉了。
不過對麵倒是很有耐心,又一次撥了過來。
他眼中閃過一絲無奈,用一隻手抓住我,然後摁下了接聽鍵。
“喂,雪依,怎麽了?”
是林雪依的電話嗎?
我愣了一下,隨即趁著顧天澤不注意,抓住他的手臂咬了一口,在他痛呼間推開他,轉身拉開車門跑下了車。
我一直拔腿狂奔中,絲毫不顧周圍路過的人看向我詫異的目光,隻像是身後有什麽洪水猛獸一般不停地往前跑。
直到我精疲力竭地跌倒在一處沒什麽人煙的街頭,我才反應過來,自己原來已經不知不覺地跑到天色都黑了。
腿上的高跟鞋不知道什麽時候被我跑掉了一隻,裸露在外的腳掌被粗糙的地麵摩擦出了一些傷口,血跡斑斑的,看起來還有幾分猙獰。
我倒並不覺得疼,隻是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沉浸在逃開了顧天澤的劫後餘生的慶幸中。
“誒?你是誰?怎麽會在這裏,你還好嗎?”
突然一個甜美的聲音在我跟前響起,我詫異地抬頭望去,發現一個美麗的女孩站在我麵前,略帶好奇地望著我。
女孩大約二十一二歲的樣子,長得甜美可人,但不知怎的,我老覺得她似乎有一絲的麵熟。
“你是?”我皺著眉問道。
她聞言驚訝地睜大了眼睛,“你不認識我?”
我眼裏閃過一抹疑惑,“我應該認識你嗎?”
難道我真的曾經在哪裏見過她?怪不得我會覺得她有些麵熟。
可是沒道理啊,我的記性一向不錯,對這麽可愛的女孩子更應該印象深刻才對,可是為什麽我對她隻有一點麵熟呢?
大約是見我不像是在騙她的樣子,她笑了笑,伸手把我從地上扶起來。
“不認識我就不認識我吧,也不是要每個人都認識我才行。”她無所謂地聳了聳肩,語氣裏透露出幾分灑脫的意味來。
我對她年紀輕輕就有這份灑脫感到有些不可思議,聞言不由地對她升起了一絲好感。
“姐姐,我看你腳上受傷了,我先帶你到我家裏去處理一下傷口吧?”
我點點頭,在她的攙扶下朝著一邊的一幢房子走去。
我這才發現,這裏竟然是個別墅區,而我麵前這一幢,則是一套獨立的小洋房,占地麵積雖然不是很大,但給人感覺倒挺溫馨的,跟這個甜美可人的女孩一樣。
到了她家,我發現她屋裏的裝扮也和外麵一樣,到處散發著溫馨的氣息。
不過,這裏似乎隻有她一個人。
“妹妹,你的家人呢?這裏就你一個人住嗎?”
聽我提到家人,她愣了愣神,隨即有些憂傷地搖搖頭,“我沒有家人。”
我心裏瞬間湧上一抹疼惜,還沒來得及開口安慰她,就又聽到她嘲諷一般地笑著說:“其實我也應該算是有家人的吧?隻是他們不要我而已。”
這我就有些茫然了。
“什麽叫算是有?有就是有,沒有就是沒有,這個算是怎麽說?而且,他們為什麽不要你呢?”
大概是平時從來沒有人跟她說過這樣的話,我的話一出口她就呆住了。
她思考了很久,才苦笑著說:“這麽說吧,我的家人還在,但是我的身份,讓他們不能承認我的存在,你懂了嗎?”
我瞬間沉默了,良久才點了點頭。
我心疼地伸手摸了摸她的頭,給了她一個安慰的微笑。
大約是她很少遇見我這樣一個不認識她的陌生人,所以將我當做了一個很好的聽眾。
她一般替我處理著腳上的傷口,一邊跟我講著她自己的故事。
講她小時候雖然沒有爸爸,但是有一個很疼愛她的媽媽,她媽媽溫柔善良得像天使一樣,也教會她要溫柔善良地對待別人,凡事都要看開些,要時刻保持一顆純真而強大的內心。
“可惜,媽媽在我六歲的時候就離開了。”
她的眼中泛起了絲絲淚花,讓我不由地對這個才見麵的女孩產生了一絲憐愛。
我伸手將她攬進懷裏,輕輕撫摸著她的頭發,“沒事的,你媽媽雖然離開了,但她一定是變成天上的星星一直守護在你身邊的,她要是知道你真的如她所願,變得這麽溫柔善良,她一定會很欣慰的。”
她乖巧地伏在我懷裏,聽到我的安慰之後點點頭。
“嗯,姐姐謝謝你。”
“不,應該是我謝謝你才對,今天可是你幫了我呢,不過你這個包紮技術……嗯……我覺得可能需要再學習一下。”
我看著自己被包紮地像個腫起的難看的粽子一般的腳,有些苦笑不得地說道。
她聞言直起身子,有些詫異地看了我的腳一眼。
“呃……這個……”
她訕訕地笑了笑,抬頭注意到我似笑非笑的目光時忍不住臉紅地低下頭去。
我驀地笑出了聲,腦海中卻恍然想起,曾經好像也有人把我的腳包紮得跟個難看的粽子一樣。
隻是那個人……我狠狠地搖了搖頭,將腦海中那個差點呼之欲出的影像趕出去。
“好了,我知道你平時一定很少做這樣的事情,你已經很棒了。”
我稱讚地衝她豎起了拇指,隨即問她:“對了,聊了這麽久,我還沒問你叫什麽名字呢,我叫林曉,你呢?”
她笑著歎了口氣,“看來姐姐你還真的是不認識我啊,我叫安可可。”
安可可?這個名字好像很熟悉。
我皺著眉思索了片刻,突然驚訝地從沙發上站了起來,“你叫安可可?”
不過我一站起來就立馬痛呼了一聲,然後就重重地跌回了沙發。
安可可見狀沒好氣地白了我一眼,“林曉姐姐,你就算知道我是安可可也沒必要這麽激動吧?”
我被剛剛腳上突然傳來的疼痛痛得倒吸了一口涼氣,卻顧不上去檢查腳上的傷口是不是又溢血了,隻是滿臉驚訝地看著她。
“你真的是安可可?那個唱歌的安可可?”
“嗯哼,如假包換。”她聳了聳肩,語氣輕佻地看著我。
我咽了咽口水,終於反應過來為什麽剛見到她的時候我會覺得她有些麵熟了,因為我的確見過她。
我腦海中恍然回想起那天的情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