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9)親媽早死了
我敏銳地察覺到了不對,連不知道什麽時候過來的顧天澤和舒雲也似乎明顯感覺,林大生的反應並不像杜豔梅說的那麽簡單,因為他們此時和我一樣的麵色陰沉。
“快說!”我冷喝了一聲。
杜豔梅也一臉心急地催促著他,“快說啊。”
“我……我不能說啊!”林大生哭喪著個臉,忍不住低吼道。
我和顧天澤對視了一眼,心說這其中還有什麽樣的隱情?不然他為什麽不能說?
杜豔梅恨鐵不成鋼地瞪了他一眼,一把推開他,“你不說我來說!林曉我告訴你,你就是我老公當年在老家山下撿到的,他抱你回來的時候說你跟你媽兩個從山上摔下來,你媽當場死了,就你還有一口氣,他才把你救了的。”
“誒,老婆你……”林大生似乎想阻止杜豔梅繼續說下去,但見她已經連珠炮一般的說出了口,隻好沉默地歎了口氣。
“真的是這樣的嗎?”我有些難以置信地問他道。
他猶豫了片刻,最終點了點頭,但不知為何,我總覺得他對我還有些隱瞞,因為他看我的目光依舊在閃躲著。
我深呼吸了一口氣,盡量讓自己保持平靜地問:“那我媽的屍首呢?”
“你媽的屍首當然就留在那兒了啊,不然你還指望我老公會幫她收屍?能救你就不錯了。”杜豔梅撇了撇嘴。
我不想再理會她,轉身就打算離開。
既然我想問的事情已經問清楚了,那我就沒有和他們呆在一起的必要了,這樣令人惡心的一對父母,我真為自己叫了他們二十幾年的爸媽而感到不值,即便從他們的說法來看,當年是他們救了我。
“誒,你說好的給錢呢?”
我自嘲地笑了笑,我這些年給他們的錢,足以抵得上他們救我的恩情了吧?
我從包裏掏出支票,唰唰唰地寫下五十萬,頭也不回地朝後扔去。
透過咖啡屋的玻璃窗,我看到那張支票搖搖晃晃地落到了地上,而杜豔梅則像狗一般撲了過去,捧著那張支票親了幾口,張著嘴喜笑顏開。
我突然覺得一陣反胃,不由地加快了腳下的步伐。
我今天去古玩市場的時候是坐舒雲的車,但出了玉墜的事情之後,我和她卻是一起坐顧天澤的車來了咖啡屋,所以此時我們雖然快步走到了外麵,卻隻能夠看著對方麵麵相覷。
因為顧天澤還在裏麵,不知道在對那兩個人說些什麽,隻能夠看到他們不時地點點頭,還偶爾忌憚地瞥我一眼。
“誒,你說顧天澤在跟你爸媽……”舒雲湊了過來。
在我瞪了她一眼之後,她立馬改口,“跟那兩個人在交代什麽事情?”
我淡淡地瞥了她一下,見她一臉的好奇,忍不住把她的頭撇回來,“我怎麽知道呢?你別看了,反正那兩個人從此以後也跟我沒關係了。”
她點點頭,“也是,就這麽匆匆一麵我都能看得出來,他們眼裏隻有錢,對你一定不好,還好不是你親生爸媽,不然你這輩子就擺脫不掉他們這種爛人了。”
我看著一本正經的她,心想這算是新穎的安慰方式嗎?
不過聽她這麽一說,我心裏倒是莫名的鬆了一口氣,那兩個人不是我爸媽的事情,讓我在知道玉墜的不同尋常之後堵在心裏的那口氣莫名地散了幾分。
隻是讓人有些難過的是,我媽竟然當年就死了,而且他們也不知道我爸是誰。
我突然升起一股想要回去老家山裏找找的衝動,看看我媽的遺體還在不在那裏,有沒有留下什麽線索。
就在這時,顧天澤走了出來。
他看到我時眼裏閃過一抹複雜,隨即將之隱去,淡淡地開口說道:“走吧,我送你們回去。”
舒雲禮貌地笑了笑,“這怎麽好意思呢?”
話雖這麽說,她卻也拉著我上了顧天澤的車。
隻是片刻後我們才知道,他說的送我們回去,不過是送我們到古玩市場取舒雲的車而已。
所以最終,還是舒雲送我回的家。
一路上舒雲不停地跟我吐槽,“沒想到這個大名鼎鼎的顧總竟然這麽不紳士,居然讓我們自己開車回家,跟我老公比起來真的是太差了,除了長得好看點,簡直一點情商都沒有,真不知道為什麽有那麽多小姐看上他!”
“是是是,你家周偉最好了,那麻煩你回家之後跟他說說,讓他看在我最近缺錢的份上,把我們合作案的利潤讓給我一成。”我沒好氣地白了她一眼。
舒雲聞言訕訕地笑了笑,“我就說說而已嘛,周氏的事情我又不參與,我可說不動我老公。”
我朝她撇了撇嘴,不再說話。
我倒不是真的想要她跟周偉說什麽,隻不過聽她絮絮叨叨地說顧天澤心裏有點煩躁,所以想要止住她這個話題而已。
舒雲將我送到家裏之後又坐了一會兒,這才在周偉催促她回家的電話中離開。
在她離開後不久,天空突然響起了幾聲悶雷。
我站在落地窗前,掀開窗簾看到外麵霧蒙蒙的一片,還飛著許多在低空盤旋的鳥兒,心裏明白,這是要下大雨了。
這場大雨,比我預期的來得快,也來得猛烈。
電閃雷鳴的,讓人完全睡不著。
東海市靠近沿海,下雨是常有的事,但這樣程度的大雨卻並不常有。
我在床上翻來覆去了一會兒,最終還是決定爬起來。
反正也睡不著,還不如到客廳坐坐,發發呆。
我坐在沙發上,手中一直握著那塊吊墜,我的手指不停地在那兩個複雜的古篆字圖上摩挲著,心裏想著,林,雪……
這會不會是我親生父母的姓呢?又或者說,我母親叫林雪?
我腦海中不斷思索著,直到又一個巨大的驚雷如同在我耳邊炸響一般,嚇了我一跳,讓我回過神來。
然後我便隱隱約約聽到,似乎有人在敲我的門。
我皺起眉頭,又仔細凝神聽了一會兒,這才確定,真的有人在敲我的門。
我一邊起身朝著門口走去,一邊想著,這暴雨天的,誰會來找我?
誰知等我打開門,卻看到顧天澤一身濕漉漉地站在外麵,手上還拿著一把鑰匙。
“你這是喝酒喝迷糊了?還是淋雨淋到發燒了?走錯門的節奏?”
我皺著眉問他,心道他不會是以為我這是他家,結果打不開房門才在那裏敲半天的吧?
結果他並沒有回答我的問題,反而在沉默了兩秒之後直直地朝我倒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