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2)一個吻

  因為此時的顧天澤正直直地壓在我身上,一雙蒼白的薄唇緊緊地貼著我的唇。


  他眸色一暗,在我想要推開他的時候直接伸出雙手禁錮住了我,開始輕柔地吻我。


  這人現在是,飽暖思淫欲嗎?


  “你……”


  我臉上閃過一抹羞憤,正想出口讓他放開我。


  結果我一張嘴,他的舌頭就跟小魚似的哧溜一下就滑了進來,將我還沒來得及說出口的話全部堵在了喉嚨裏。


  這大概是我們真正意義上的第一次親吻吧?


  以前都是在做那事的時候敷衍地吻對方而已,他沒有帶著感情,我也不是真心。


  然而今天,我卻不知道顧天澤是發了什麽瘋,才會在這樣的意外下突然吻我。


  我愣愣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臉龐,腦子一時有些發懵。


  他輕輕地咬了下我的嘴唇,像是在提醒我認真一點似的,還不忘伸出手蓋住我睜大的雙眼。


  隨著他的吻逐漸深入,我竟漸漸覺得身上開始發熱起來,不由自主地想要沉浸在他的吻裏,不知道什麽時候被鬆開的雙手也不自覺地環上了他的背。


  “唔……”


  他突然悶哼了一聲,應該是剛剛不小心被我按到了背上的傷口。


  我瞬間回過神來,連忙翻身從他身下爬起來,一雙臉紅得像猴屁股似的,心也砰砰地亂跳。


  我低著頭,心想真是丟人,我一個結過婚的女人,居然會迷醉在顧天澤一個簡單的深吻裏,還不自覺地動了情。


  這下子,他指不定又要怎麽嘲笑我了!


  果然,在我心裏閃過這樣的念頭之後,我耳邊就傳來了他低聲悶笑的聲音。


  “某些人之前不是挺得意的嗎?怎麽這會兒居然像個小媳婦一樣的不敢說話啦?”


  “你!”我抬起頭忿忿地瞪了他一眼,在看到他戲謔地看著我的時候又慌忙低下了頭。


  “天色不早了,睡覺吧!”


  我害怕他嘴裏再冒出什麽調侃我的話來,往火堆裏添了些柴火之後便幹脆直接背對著他躺了下去,閉上眼睛假寐起來。


  但不知為何,我一閉上眼,眼前就開始浮現出顧天澤細細地輕吻我的畫麵,甚至唇間還似乎能夠感覺他用舌頭輕輕地描繪我的唇瓣時那股濕潤感。


  我下意識地伸出舌尖舔了舔嘴角,像是在回味他的味道似的。


  當我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麽之後心中頓時一陣羞恥,感覺臉像火燒似的發燙起來。


  那個吻之後,我跟顧天澤兩個人的關係莫名變得奇怪起來,總感覺我們之間多了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


  每天我出去找柴火和可以吃的東西,他就留在山洞裏替我看著火堆,保證不讓它熄滅。


  而我一回到山洞,他總是會帶著一種複雜的神情看我,有些探究,也有些茫然和疑惑。


  我老是會假裝自己沒有看到他注視我的目光,但心中卻不由自主地多出了絲絲異樣感來。


  三天以後,來救援我們的人終於找到了這個山洞。


  我看著帶隊來的布依大叔,詫異地問他怎麽沒看見克克珠。


  聽我提到克克珠,布依大叔臉上閃過一絲難過,他告訴我,那天我們一同去了聖瑪拉寺廟之後,克克珠直到入夜時分才回到旅舍找到他。


  並且那時候的他滿身鮮血,一臉地疲憊,將所有人都嚇了一調。


  他在跟布依大叔說了我們的情況之後便昏了過去,結果送到醫院一檢查,醫生說他胸肺那裏中了兩刀,要是再晚一點送去的話估計就要因為失血過多而出現休克甚至瀕死的情況了。


  聽布依大叔這麽說,我心裏又是感動又是愧疚。


  感動的是在那樣的情況下,他竟然還先想著我們的安危,第一時間找到布依大叔讓他們找人來就我們。


  愧疚的是,如果沒有我們,他不會受這麽嚴重的傷。


  回到墨縣之後,布依大叔他們直接把顧天澤送去了醫院,而我則先回了旅舍。


  沒辦法,像個野人似的生活了幾天,不刷牙漱口也不洗澡是由於環境所限,但那也已經是我的極限了。


  要知道在此之前,我林曉還從來沒有過得這麽狼狽過。


  在旅舍收拾好了自己之後我帶著顧天澤的換洗衣服趕到了醫院。


  墨縣的醫院條件很簡陋,說是醫院,其實連東海市的衛生所都比不上,醫療水平什麽的也都跟大城市沒法比。


  醫生告訴我,顧天澤的身體素質很好,雖然受的傷有點多,但都不怎麽嚴重,隻是如果要留在這裏等恢複的話,估計時間會有點長,所以他還是建議我把顧天澤轉移到大城市的醫院裏去。


  我也是這個想法,畢竟我們一開始到墨縣就耽擱了兩天,出事又浪費了幾天時間,也不知道外界這兩天亂成什麽樣子了。


  早點回去是很有必要的事情。


  巧合的是,克克珠跟顧天澤呆在同一間病房。


  我看著麵色蒼白躺在床上的克克珠,含著淚不知道說什麽才好。


  他卻率先笑了笑,安慰我說不要擔心,他沒事的。


  我點點頭,哽咽著表達了自己對他的感激,順便問他那天我和顧天澤滾下斜坡之後發生了什麽事情。


  他告訴我,那天我掙脫他跑回去之後他一咬牙也轉身跟了回來,誰知剛跑到近前就看見我們雙雙滾了下去。


  在我們掉下去之後卓輝仰天大笑了幾聲,然後將目光移向了他。


  他在掙紮著逃跑的過程中被卓輝刺了兩刀,不過好在後來有去聖瑪拉的旅客路過,卓輝見勢不對逃跑了,他也在那群旅客的幫助下回到了墨縣,並且第一時間去找了布依大叔。


  之後的事情我們就都知道了。


  本來在一天前準備回程的科考隊,因為我們的事情特地將回程的時間推遲了,就為等著我們一起回去。


  在我對那個隊長感激萬分地表示感謝的時候他告訴我,當初來墨縣的時候他們就接觸過顧天澤,還接受了他一大筆捐款,所以等等他是應該的。


  我將顧天澤和克克珠一起轉到了薩拉市的人民醫院,然後換上自己在東海市的手機卡,準備先打電話回去問問情況。


  誰知我換好卡之後一開機,手機就開始叮鈴鈴地響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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