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白羽!”二小姐麵容憤怒,眸子充血似發狂的野獸,整個人都處在暴戾之中,清冷酷烈的模樣,讓人頓生恐懼。
“二先生啊!你也來啦?一起坐啊!”白羽嬌容懶媚,謎樣柔波閃過一絲狡黠,絲毫不理會身邊戴笠臉上精彩紛呈的表情。
她身軀上的薄紗,輕薄朦朧,勾勒出她姣好而誘惑的曲線。她看上去是那麽柔弱那麽嬌小那麽誘惑,令人憐惜又令人衝動!二小姐突然升起了一種保護欲,強烈的保護欲!
她再也忍不住了,一把拉起她的胳膊,把白羽生生拽離戴笠的懷抱。然後迅速脫下身上的西服外套,披在白羽身上,並拉緊了前襟免得她春光乍泄。
“二小姐,你這是什麽意思?”戴笠威嚴沉麵冷靜而淡漠,厲目幽深如冰冷的深海,嘴唇抿了抿。
“戴局長!這位宮白羽中校目前還是在為我服務,歸我管轄,我需要她的保護,我現在就要她跟我走!”二小姐倨傲的看著戴老板神色凜然。
二虎相爭啊?這可有意思了!白羽眨了眨眼,故意嬌笑道“你不是放了我一天的假嗎?”
二小姐低頭看著她,帶著怒氣的眼裏似夾雜了幾分寵溺“假期結束了!”,說完揚起頭顱,眼神輕蔑,“再會了!戴老板!”走了兩步突然轉頭,嘴角噙著傲氣的笑“對了,明天三天到期,不過我跟姨夫說過了,再征用她一周,姨夫也同意了!”
說完也不等戴笠回複,不由分說的簇擁著白羽,向外走了出去,周圍站立的特務們,沒有一個敢站出來阻攔的。
沒有人不知道她的姨夫是誰!那可是戴笠追隨的人!誰敢惹?
戴笠幽曠而深黑的目光裏,一瞬間,宛若墨海搖蕩星光,黑暗得有幾分詭秘……
白羽就在周圍眾人奇怪的注目下被人擁著離開了莊園,她的背影十分纖細,披著寬大的外套,更給人一種十分柔弱的感覺。
但玫瑰莊園的主人勞倫斯、金剛狼、海王納摩以及那些見過她與金剛狼比試的美國佬都知道她有多彪悍!雖然他們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但猜測跟爭風吃醋有那麽一絲關係吧?這種事情這些歪果仁早就見怪不怪了,眾人微微一笑,也沒有去多管閑事。
上了車,二小姐氣鼓鼓的坐在一旁也不說話。
白羽看著怒氣衝天的二小姐,輕笑出聲,極為認真的婉轉聲道“我怎麽得罪二先生了?把我硬拽出舞會卻又不理不睬?”
“你這算什麽?破罐子破摔?”二小姐狠戾的逼視著她的笑顏,一臉陰霾。
“出了龍潭又入虎穴,怎麽?虎穴比龍潭更好嗎?”白羽含著笑,清清淡淡地看著她,又沒有具體的著落點,飄忽著讓人不寒而栗。
二小姐一本正經的道“你胡說什麽?我不是那種乘人之危的小人!也從不會勉強別人!我要得到的女人,一定要她心甘情願!”
“是嗎?”見她那副認真的模樣,白羽呲笑一聲。
這種嘲笑令二小姐更加憤懣,她決定反擊!一改怒顏,有了幾分戲謔和譏諷“那個老男人有什麽好?值得你為他那麽傷心嗎?”
“你都知道了?”這句話問的白羽心口驀然一痛。
“當然!你想不到我是有多關心你吧?你一說要請假,我猜就是王天風那邊出了狀況,立刻派人去打探,原來他受傷了。這還在其次,關鍵是你不在的這些日子裏他和陳佳影走的非常近。我猜,你不是不知道,隻是一直在裝鴕鳥是吧?!”一雙神色複雜的眼眸遊離在她身上。“別傻了,天下的男人大抵都是如此,有了白玫瑰,還想著紅玫瑰!”
如果說我是紅玫瑰,那陳佳影就是白玫瑰?老師真是這麽想的嗎?一點一點的疼痛感在她周身蔓延開來……
半響,白羽媚眼中帶著幾分譏誚“你好?你有什麽好,值得我以身相許?”淺薄的笑意染滿了她的眼角眉梢,撩撥的語氣,好似存心的讓人分不清她說的到底是真還是假。
二小姐森冷的神色因為她此刻模樣有了幾分怔然,隨即一掃臉上的陰霾,把白羽拉入懷中,雙臂緊緊圈抱著她,幽幽地笑道“男人都不是什麽好東西!至於我的好你很快就會知道,隻有女人才最了解女人!你在遇上我之前根本不會知道什麽是真正的快樂!”
柔軟嬌小的身體,仿佛是一隻貓,無比依戀的蜷縮在她懷中,二小姐喜歡這樣的感覺,就像白羽是她的一切。
你除了會花你老子的錢,還會什麽?白羽心中冷笑不已。
“我還不想回去!”白羽埋在她懷裏,緩緩柔柔的說著。
“那你想去哪兒?”二小姐愛憐的撫摸著她冰涼絲滑的秀發。
白羽低聲呢喃道“我想去喝酒。”
借酒消愁?真是個傻丫頭!二小姐眉頭緊蹙。
“你不答應就算了。”白羽從她懷裏悶悶的穿出一聲。
“好!我帶你去喝花酒!”看著她的眸光滿是深濃的笑意。
“喝花酒?”白羽眼睛一亮。
二小姐哈哈大笑道“是啊!難道隻有男人才能喝花酒?我今天就帶你去見識見識!”
先帶著白羽回別墅換了一身銀灰色的西裝,然後小車開到了江邊。二小姐把白羽領入一艘雕梁畫棟的二層畫舫內,外麵看上去古色古香,而裏麵卻極盡奢華。地上鋪著天鵝絨的毯子,船柱上的盤龍是包金的,而那龍眼居然是黑曜石。拉上簾子私密性很好,至於上麵一層的小亭內,更是嚴嚴實實,無論在裏麵做什麽,外麵都別想有人看見。
“喲!二爺您來啦!您可有一陣日子沒來啦!”一個年輕俏麗的女人迎了上來,這裏在接到二小姐的電話後早就準備妥當了。
“這位小爺眼生啊!”另一個十五六歲,唇紅齒白,聲音輕輕柔柔的小倌扶著白羽往裏麵領。
原來這裏不但有美女還有俊男,而且他們的平均年齡應該都不會超過二十歲,都很鮮嫩,這位二小姐可真會玩兒!畫舫緩緩地開動了,留聲機播放著“小狗圓舞曲”曲調優美活潑、詼諧有趣。
二小姐豪氣的笑道“這位是我的貴賓,你們可得伺候好了!伺候的好,我重重有賞!”
二小姐的貴賓?看樣子是位新寵!眾人看白羽的眼神又不一樣了。
白羽剛剛坐下,身邊便圍過來一俊男一美女,分左右坐在了她的身邊。很快這船上湧入了六七名俊男美女,專門伺候他倆。
小倌的聲音軟軟糯糯的“不知這位小爺要喝什麽酒?”
“紅酒,白酒皆可。”白羽大大方方的回應著,她生平第一次被人稱作“小爺”,感覺新鮮有趣。
“喲!小爺酒量真好,必然是人中豪傑!我們這兒新到的茅台酒,要嚐嚐嗎?”身邊的雛姬,看年齡也就十三四歲,甜美而柔順。
茅台?白羽的心似乎被狠狠地紮了一刀!
她永遠也忘不掉戴老板遞給她的那瓶茅台是怎麽喝掉的,咳得眼睛通紅,咳得手微微發抖,咳得眼淚吧嗒吧嗒砸落在桌上……
“小爺?”雛姬有點無措,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麽。
“白羽?你怎麽了?”二小姐投來關切而探究的目光。
“沒事,有洋河大曲嗎?”白羽勉強拉回思緒,穩住心神。
小倌趕緊接口“有啊,馬上就叫他們上酒。”
“白羽,你想看脫.衣舞還是什麽其他節目?”二小姐笑的十分放肆,某方麵的暗示也很明顯,這裏就是她的天地,她在這裏特別的放飛自我。
“呃……”原本有些悲戚的心情一下子就被“脫.衣.舞”這仨字給衝擊得七零八落,“我想聽蘇州評彈,他們可會?”白羽實在沒法像二小姐那樣放浪形骸。
“切!沒勁!你也是大洋彼岸來的,怎麽如此保守迂腐?”二小姐撇撇嘴,問道“可有會唱蘇州評彈的?”
“我們會!”兩個雙胞胎姐妹,婀娜小腰微微一彎,冉冉施禮,接過侍者遞來的琵琶媚笑道“彈唱的不好,還請二位爺多擔待。”
二人坐在畫舫中間,咿咿呀呀的彈唱著傳統曲目《白蛇傳》,這時各色精致名貴的菜肴也端了上來。
沒有什麽比美食更能讓白羽為之心動的了!這一盤盤色香味俱全的菜肴令白羽食指大動,胃口大開,一掃所有的不快!
“小爺,這河豚還是讓我們先嚐吧。”說著那名小倌拿起一副象牙筷子,十分乖順的夾了一塊河豚肉吃了下去,旁邊的雛姬也是同樣做法。
凡間的毒藥對於修真者而言是不起任何作用的,但白羽不會跟他們說這些,隻是問道“你是哪兒的人?為什麽會在這裏?”
以色侍人,能得幾日好?白羽柳眉微蹙,看了一眼低頭斂眉的小倌,紅唇發出不可聞的歎息。雖說現在是在這裏貪圖安逸,但隻怕朝不保夕啊!一旦被人所厭棄隻怕還是會流落街頭,甚至還不如那些乞丐更有存活的可能。
“小爺,您是來尋開心的,就別問那些不開心的事兒了,如果您對我還滿意,您下次再來就點我吧!我叫筠竹是揚州人。”小倌雙眸低垂著,透出溫柔,嘴唇薄薄的紅紅的,帶著討好的笑容。
是他不願意往深處想,還是早已想的通透了?
白羽帶著幾分酒意,掐住他的下巴,湊近看了看,就好像在看一隻寵物。沒錯,他們現在可不就是權貴的寵物嗎?他眨了眨清澈的大眼,沉靜的眼神滿滿的柔色,乖順又生動。白羽相信別說吻他,就是現在狠狠地咬他,他的表現也一定會令自己非常滿意。
不過白羽笑著鬆開了他的下巴,眼神十分冷清。她明白,往往一個人的宿命不是靠別人幾句話就可以輕易改變的,有那種悟性的人隻是極少數而已!更多的人還是今朝有酒今朝醉。
“哼!那個許仙有什麽好?懦弱無能!不但保護不了女人,還處處要女人來保護!”二小姐的眼睛直勾勾的看著白羽,似有所指。“要我說啊,白素貞還不如和小青在一起!起碼她們更相配!”
白羽向她掃了一眼,濃濃的嘲諷在溫柔的眼眸深處一閃而過,如果說王天風不配我,難道你就配得上我了嗎?
“咳咳咳……”身邊的雛姬劇烈的咳嗽起來。
“你怎麽了?”白羽拍了拍她的背。
“不礙事的,隻是剛剛酒喝得有點急了。”一張稚嫩變得通紅,卻俏皮的笑著。
“你不用喝這麽多。”白羽瑩潤紅潤的美麗臉上露出淺淺的同情。
雛姬搖了搖頭,輕聲道“主人喝多少,我們就要陪著喝多少,這是規矩。”
“我說不必就不必!不用管什麽規矩。”白羽眯著眼,微微一笑,轉頭對小倌道“你也一樣。”
小倌輕聲歎道“小爺還真是個溫柔的人啊!”深色眼眸閃過一絲光彩。
這就叫溫柔了?你們在這兒是多受罪啊?回眸間瞥見二小姐的一隻手肆意玩弄著掌握在手中飽滿,另一隻手卻在狠狠地向一個小倌灌酒,沒有溫柔,沒有憐憫,甚至……沒有感情,隻圖自己高興。
她身邊可憐的小倌被強行灌了很多酒,臉色灰白一片,卻無力反抗。
不知為何,她似乎對男人比對女人要粗暴的多……
白羽看著眼前這持強淩弱的一幕,眼裏閃過一絲厭惡。這時身邊的小倌低聲哀求道“小爺,您心善,能勸兩句嗎?雲初這些日子得了胃潰瘍一直還沒好。”
淡淡的瞥了一眼哀求的小倌,白羽輕歎道“這就是你們要的生活嗎?”
“我們哪裏還有的選擇?求求您,救救他吧,這樣灌下去隻怕他會撐不住的。”小倌的聲音在絲絲顫抖。
唉!眾生皆苦,萬相本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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