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7章 脫出

  聞言，路夜航先是一愣。


  一個‘我介意什麽’的念頭一下子就從腦海裏冒出來，但也是那一刻，路夜航卻覺得自己有些怔愣的，有些難受。


  饒是已經知道顧一白打算退役了，但潛意識裏，路夜航就是忍不住拚命告訴自己，還有時間的，顧一白或許還可以多走一段路。


  可直至剛才，他終於如夢初醒般，失去了自欺欺人的理由和信念。


  顧一白要退役，哪怕是他心不甘情不願的，卻也是鐵錚錚的事實。


  難過是肯定的，而且這種窒息的感覺一點兒都不比當初知道顧一白手受傷了，要退役了的時候好受多少。


  路夜航想了想，眨眼間，顧一白甚至能聽到他很很重很重的一聲歎息：“……好，你隨意。反正你一天不退役，一天就是WTK的隊長，還是那個你說了什麽就是什麽的WTK隊長，這點不會變，你放心。”


  喲嗬，我尋思我以前沒打算退役的時候，您老人家可沒有給我這麽大權力和尊重的啊。


  顧一白眯了眯眼，不想跟他矯情，隻是淡淡地應了一聲。


  而路夜航呢，也不知道是憋屈得慌還是怎的，抬手朝他擺了擺便朝著走廊的方向走。而站在他身後的顧一白，似是想起了什麽，忽然道：“航哥，齊放那邊，可能要辛苦你去交涉一下了。”


  “放心吧，我比你靠譜。”


  ……


  下午的訓練如期進行，一直到晚上複盤結束之前，顧一白都沒有表露出任何的不對勁兒。


  直至路夜航說出那一句‘今天就到這兒吧’，顧一白在林知硯和方子都準備起身，回宿舍洗洗睡的時候，抬手敲了敲桌麵。


  會議室裏很安靜，饒是一點兒聲響就能很清晰。


  敲桌子的動作沒有很重，但就是惹得林知硯和方子都都回頭看他了。


  林知硯沒說話，挑眉看著他。


  而方子都就不一樣了，直接道：“隊長，幹嘛呢？怪嚇人的。”


  “回來坐下，我有事兒要跟你們說。”


  顧一白的語調很平淡，抬眼，目光在他們身上掠過，很淡然的：“不會耽誤很長時間，一會兒就好。”


  嗯？不對勁。


  顧一白什麽時候對他們這麽客氣了？

  不止是方子都和林知硯怔愣了一下，連帶著沈未辭，都忍不住朝顧一白投去了目光——隻是她投過去的目光不是疑惑，反倒像是確定了顧一白想要說什麽似的。


  這麽突然，選擇了今天嗎？

  沈未辭抬眼看著他，忍不住喊了一聲：“顧哥？”


  “誒，乖，”顧一白側過臉看她，神色裏絲毫沒有別的什麽情緒，反倒是能很自然的：“先坐下，畢竟這事情有點兒重要，也需要一點儀式感。”


  什麽玩意兒？


  方子都和林知硯麵麵相覷的，但到底還是乖乖地拉開椅子坐了回去：“隊長，大晚上的，該不會是現在商量戰略吧？”


  畢竟距離全國邀請賽，也就剩下那麽十五天了。


  方子都隨口一問，顧一白先是沉默，而後目光死死地盯著林知硯和方子都看，直至看得方子都連頭皮都要止不住地發麻了，他才張了張口，那話平淡極了，沒有任何音調起伏的：“也沒什麽，就是，我打算退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