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
林易走在前麵, 段谘拿著蠟燭走在後麵絮絮叨叨。
“我沒想到她會背叛我,還硬說她的情夫是我殺的。我對她那麽好——”
這就有漏洞了。
隻殺一個人怎麽進的這裏?
林易笑眯眯:“才殺了一個人啊,我認識的都殺了好幾百個呢。”
這鄙視的語氣是怎麽回事?
還有這人居然把殺人數量拿出來放炫耀, 段谘語塞。
他看著滿臉單純的林易突然感到陣寒意。
什麽人可以把殺人當做簡單的數字來炫耀?
“你不覺的很殘忍嗎?”段谘欲言又止。
“不啊。”林易滿臉微笑:“很有意思,我隻是在和他們玩遊戲。”
什麽樣的遊戲可以要人命?
“我和他們比誰跑的快, 跑的比我慢的我就把他們殺掉。”林易笑的很甜,很
單純, 像個惡魔。
“那跑的比你快的呢?”段谘咽了口唾沫, 默默放慢腳步。
“比我快的, 我會很不開心。”林易咧嘴, 露出兩顆尖尖的虎牙:“所以也殺掉。”
段谘直接站住。
林易眨眨眼問:“你怎麽不走了?”
總不能說我不敢走你前麵吧!
段谘艱難地笑:“我突然腿有點疼,你走前麵吧, 我給你打光。”
這是個狼人,他惹不起。
林易也不謙讓,直接走在前麵。
“還有其他遊戲, 要聽聽嗎?”他微笑。
“不——好啊。”段谘拒絕的話還沒說出口就又咽了回去。這家夥怎麽笑的這麽可怕!
“沒意思,我不講了。”他做好心理準備聽的時候林易又失去了講故事的興趣。
這樣陰晴不定的性格讓段谘又是心頭一跳。
這家夥, 不好伺候。
短短幾句話,林易在他心中已經留下了性格詭譎難測肆意妄為的形象。
還有就是, 這家夥的喜怒哀樂都擺在臉上——小孩似的。
對,林易要演的就是就是一個傻子、沒有是非善惡觀念的小孩。
因為不知善惡, 所以作惡才這樣簡單。也因此他現在在這座監獄裏。
人設立起來了。
他不說話, 段谘也不敢開口, 兩人陷入沉默。
半晌,段谘小聲問:“你說的那個美女, 她漂亮嗎?”
“漂亮。”林易猛點頭。
你怎麽生怕我不信的樣子!
段谘突然感覺有點慌。
其實他跟著林易主要是為了展開劇情, 還真不是為了漂亮姑娘。
但是要是真碰見個美女, 他也不虧不是——雖然遊戲裏的美女基本都是食人花。
漂亮是漂亮,但可能是那種,你不大能接受的漂亮。
林易臉上一本正經,心底簡直笑開了花。
“你不信?我從來不撒謊,媽媽說小孩不能說謊話,不然會被割舌頭。”
林易說著比了個鬼臉。
誰家媽媽會給孩子講這麽恐怖的故事啊!段谘無力吐槽。
“漂亮就好。”段谘訕笑。
“媽媽還說色鬼都沒有好下場,男人應該專一。”林易瞥了他一眼。頗為不屑。
“不對,好色是男人的天性,你媽媽是女人怎麽懂這些。”段谘說到這馬上就不困了。
他沒別的毛病,就是愛女人,尤其美女,試問哪個男人不愛美女!
“而且你怎麽張口閉口你媽媽,這很不好,你是不是真男人!”段谘反駁。
別人可以質疑他,但是不能他男人的天性!
“媽媽說的都是對的。”林易臉上的笑容突然收斂,變的麵無表情,還有些恐怖。
段谘被這突然的變化嚇住。
媽寶男。
他在心底嘟囔,但是確實被林易陡然爆發的氣勢嚇住了。閉了嘴。
林易見他安靜下來這才露出一個甜滋滋的笑。
眼睛在燭火對比下黑的可怕。
段谘莫名一陣發怵。
“到了。”
兩人雖然有聊天,但是速度是不慢的,很快就回到了方荷的牢房。
方荷坐在牢房中,段谘一看見他眼睛就直了。
就算穿著一樣的囚衣,那臉不一樣還真是不一樣。
方荷一把烏黑的長發,瓷白的臉,紅唇,帶著點媚氣的神態,像是精致漂亮的和風人偶。
何止是漂亮!根本就是大美人!
段谘口水都要流下來了。
林易神秘一笑,推開門。
“姐姐,你找的人我給你帶來了。”
方荷臉色很不好,但這都藏在臉上厚厚的妝麵後。
他看著段谘,清楚感到自己背後處刑者的騷動。
段谘臉上的癡迷他看的一清二楚。
好搞定。
這樣想著方荷咧開充滿魅惑的笑,衝段谘招招手:“你好。”
他偽聲做的不錯。
之前和林易說話還是有點低沉的男音,現在完全就是風情萬種的女聲了。
段谘現在一聽聲音更是渾身麻了半邊,抬腳就往裏走。
林易立馬鎖上門,轉身,靜靜看著這兩人怎麽演。
段谘拿著蠟燭走向一半身體藏在黑暗中的方荷,像是唐僧進了蜘蛛洞。
隻不過僧是妖僧,妖是男妖。
想到這林易覺得頗為可樂。
他手裏半截蠟燭燃燒了不少,還有牢房內半截,算上段谘手上那大半。
他把這些蠟燭都拿到手就可以回去找裴青。
不知道裴青現在怎麽樣,他應該也在找自己。從隊友感應來說對方現在並沒有危險。
但是裴青沒有蠟燭,隨時會出事,林易必須抓緊時間解決這兩個人。
沒錯,一開始他就沒想過和這兩人合作。
這兩人的具體能力和目的陣營都不清晰,林易信不過。
況且他這麽菜,要是有人黑暗裏給他來上一下他豈不是完蛋。
所以,先下手為強。
林易很獨。各種意義上的,除了裴青他誰都不信。
在其他環境下也許可以合作,但是在這危機四伏處處透著詭異的監獄,還是各走各的道吧。
段谘走向方荷,有點拘謹:“你好,你好。”
他似乎想找話題,但不知道有什麽可聊的,於是問:“你因為什麽進來的?”
“殺人。”方荷言簡意賅:“有人對我圖謀不軌,被我殺了。”
他勾起嘴唇冷笑:“不然還能是什麽呢?”
嘶,帶勁。段谘上頭了,就算知道眼前是朵食人花他也想試上一試。
“我是被人冤枉的。”他依舊是這樣的說辭:“我被我的前女友陷害謀殺,本來我已經發誓不喜歡任何女人,但是見到你的第一眼我就知道我恐怕要食言了。”
他說的含情脈脈,但誰都看得出來不過見色起意。
方荷心底冷笑,表麵卻似乎羞澀地低下頭。
段谘靠近,很有禮貌地說:“我可以坐下嗎?”
好家夥,剛見麵就想上別人的床。
要是方荷真是個姑娘,現在就恐怕就要動手了。
林易在門口看著。
按照劇本的設定關押在這裏的都是窮凶極惡之徒!
這兩人無論嘴上怎麽說自己無辜,要是不惡就不會被關在這裏,更不會被處刑者跟上。
也就是說從開始這兩人就在演戲。
方荷點頭,段谘立馬坐在他身邊,伸手搭在方荷肩膀上。
“我們可以一起出去。”
方荷側過臉看他:“你可以幫我?”
“我可以幫你做任何事!”段谘立刻信誓旦旦。
方荷突然笑起來,那張塗滿脂粉的臉上,嘴巴陡然張開瞬間裂開到耳根,原本豔紅的嘴唇此刻更具衝擊力
一隻蒼白的手臂從他嘴裏伸出來,牢牢掐住段谘的脖子,把他往那張大大張開的幾乎不能稱之為嘴實際更像隧道的嘴裏拖拽。
段谘被這突然的變化嚇懵了,差點被那張嘴上的白森森的牙齒咬個正著。
這張嘴裏的牙像是閘刀一樣,要是被咬住隻怕他現在頭都掉下來了。
段谘腦子裏什麽想法都被嚇飛,他滿頭冷汗地掙紮起來,甚至都來不及想為什麽美女會變成怪物。
在林易眼中就是原本方荷段谘兩人親密靠在一起,方荷突然變成了一棵樹般的怪物,怪物樹枝將段谘纏的死死的,接著樹枝上長出女人雪白的手臂抓住段谘往樹上拉扯。
然後段谘開始掙紮。
這是方荷的卡牌能力?
林易按兵不動,決定觀察一下。
反正段谘一時半會死不了,作為玩家對方肯定有底牌。
正好消耗這兩人的有生力量,方便自己一起收拾。
段谘覺得自己是不是眼睛出問題了,怎麽回事?之前眼前明明是個大美女,怎麽突然變成了樹妖?
他立即使用了卡牌能力,出現在他背後的虛影是一副假牙,被浸泡在充滿慘綠溶液的玻璃罐中。看起來詭異又恐怖。
這是什麽卡牌?林易來了興趣。
“我著火了!”段谘一邊拚命掙紮擺脫枯枝的束縛,一邊大喊。
這是什麽意思?
林易瞳孔微微放大,他看見段谘身上居然真的燃起了火!
熊熊火焰瞬間把段谘包裹,他燒成了一個火球,刺耳的慘叫從火中傳出,可以想象多麽疼痛。
嘖。難道段谘的能力是詛咒自己?
林易摸摸下巴,漲知識了。
他猜的八九不離十,段谘的能力是厄運言靈,他自己則稱為烏鴉嘴。
聽起來似乎很厲害,其實根本就是沒用的雞肋!
這個能力他現在一天隻能用一次,而且隻能詛咒自己!
好的不靈壞的靈,咒不了別人隻能咒自己,這是什麽鬼能力!
但現在這個能力救了段谘一命,感受到火焰的枯樹拋棄了他。
段谘得到了短暫地喘息時機,連滾帶爬跑出枯樹攻擊範圍。
此時他身上的或還在燃燒著,他在地上拚命打滾,等到火熄滅的時候他身體表麵已經完全碳化。段谘掙紮著對林易說:“借我一點療傷藥,等我可以打開遊戲空間立刻還你。”
林易拿出藥物,但還沒來得及給段谘用,另一道聲音阻止了他。
“你忘了我們把他帶來幹嘛的嗎?”方荷從陰影中走出。
林易現在才看清了他的樣子。
之前那棵枯樹赫然生長在他背後,細密的根須插在他脊背上,是他身體幾倍大的枯樹就這樣被他背在背上!
“他是我的獵物。”方荷背後的枯樹上伸出數不清的女人手臂在空中扭動,像是附著在腐爛屍體上的蛆蟲。
之前坐在床上和段谘對話的不是他,是被他用幻術偽裝過的枯樹分枝,一旦段谘觸碰到枯樹,就被瞬間抓住。本來萬無一失,沒想到被段谘掙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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