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電腦上的數據跳動著, 終於，歸於百分之百。
與此同時，整間實驗室的燈突然閃動一下。
所有監控器都活過來一般在牆上轉動著, 在室內搜索著什麽。
可是這間實驗室內早已空無一人。
監控另一端的操控者是星環總部的人，他們反向鎖定了這間實驗室, 是這裏的坐標侵了他們的數據庫。
“是什麽人幹的？”有人問。
“沒看見，但電腦還在下載, 對方應該還在才對。”身穿星環製服的工作人員滿臉嚴肅。
但是事實就是實驗室已經空了。
此刻位於m市的星環大樓也拉響警報, 啟動一級防禦。
大樓內的所有人都匯集起來將這間實驗室團團圍住, 他們拿著武器, 各種裝備，神情警惕地站在房門口。
之前的禿頭上司和a小姐也在當中。
他們認出這是之前的實驗室, 禿頭上司遲疑：“這裏麵不應該是風禾嗎？”
好小子，這家夥肯定是要用這樣的方式搶戲。
禿頂上司默默把風禾列入黑名單，以後見到這小子肯定要加倍警惕。
風禾莫名背鍋, 整個人都要冤死了。
“開門。”a小姐抬手示意，實驗室大門緩緩向兩側打開, 裏麵一眼望去全是實驗器材，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他們緩慢往裏走, 查看可能存在的人。
突然，某個影子從某個方向彈出, 徑直撲向a小姐。
a小姐被這突然的變故嚇愣在原地, 整個人都僵直了：“快把他擋住！”
在劇本裏死是真的會死。
她第一反應是轉身逃跑, 其他人則湧上來救她，於是人群亂成一鍋粥。
“救命！”不知道是誰的大喊聲, 進一步刺激了人群。所有人更慌張地擁擠。
他們都是研究員, 星環公司從來沒被襲擊過他們何時見過這種場麵！
禿頂上司被很快被擁擠的人群淹沒。他拚命伸手往外掙紮, 免得窒息。
a小姐整個人差點被人群擠倒，還好她很快反應過來自己玩家的身份，用力將其他人推開。大喊一聲：“別擠了！”
人群動作一頓，某個肥胖的身影乘機從人群中擠出，慢慢爬到了那個黑影落下的地方。
“是九代仿生人。”禿頭上司趴在地上，看清楚那個黑影的真身。
是個仿生人，不知道什麽時候啟動的，雙眼睜著，看起來屬實嚇人。但對方隻是看著禿頂上司，沒有發動攻擊。
他這樣一喊，所有人都安靜下來，確認這個疑似闖入者的家夥的確隻是個仿生人後都大大鬆了口氣。
隻是仿生人應該都是關機的，這個怎麽突然啟動了？
毫無疑問是那個入侵者動的手腳。
禿頂上司這次一改剛剛的縮頭縮腦，反而主動出動，往實驗室內走去。
實驗室很大，從這裏看一眼望不到頭，何況還有很多實驗儀器遮擋視線，要是有人藏在當中很難發現。
“小心。”a小姐提醒。
“沒問題。”禿頂上司轉悠一圈：“沒人，可能是已經走了。”
a小姐滿臉怒火：“入侵者是那個風禾？可是他的身份早就被總部調查過，沒有問題！”
她走上前查看打開的電腦，上麵顯示數據已經下載完畢，但是插在電腦上的存儲盤並沒有帶走。
要是風禾要的是數據，應該把存儲盤拿走才對。
她拿起存儲盤在手裏看了看，這是很常見的存儲盤，實在沒什麽特色。
如果對方的目的是偷取數據，那下載了數據的存儲盤為什麽不拿走？
“清理現場，收集證據。”a小姐下達指令。
其他人紛紛行動起來。
禿頂上司則咳嗽一聲往外走：“我去看看外麵的情況，大樓內部已經封鎖，人肯定沒有出去，隻是現在看來要一個一個地方排查了。”
經過剛剛的事a小姐對他有了改觀，於是點頭：“我給你開通權限。”她遞給禿頂上司一張卡。
禿頂上司走出門，撓了撓頭發。
地上有個穿白衣的研究員倒在地上，看起來似乎是被踩暈過去。身上都是灰撲撲的鞋印子，臉上都是鞋底的灰塵，整張臉被打過一樣腫的慘不忍睹，早已看不出原來的樣子。隻能大概看出身形比較圓潤，不過這在研究員中也很常見。
研究員們大多是四肢不勤五穀不分的技術宅。
禿頂上司很好心地拽著那個昏迷者的腿，把他慢慢拉出走廊。免得他被人二次踩踏。
他一路拉著昏迷者繞進廁所，在廁所裏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小玩意兒。
那是一枚儲存盤，跟留在電腦上的一枚一模一樣。
接著，禿頭上司就坐站在鏡子前，變回卷毛青年的模樣。
林易看著鏡子裏的自己，拋了拋手中的儲存盤，露出滿意的笑。
他要的東西都在裏麵了。
他一直都沒走，隻是沒留在實驗室坐以待斃，而是溜出出了實驗室。改動了走廊監控器的數據後，趁亂混進了趕來的一眾研究員中。
再渾水摸魚變成了禿頂上司的樣子頂替了對方的身份。
之前混在人群中大喊，把人群攪得更混亂的也是他。
接著他再頂著禿頭與上司的外表，借著搜查實驗室的機會光明正大接近下載完數據的電腦，神不知鬼不覺地替換了插在電腦上的儲存盤。
他手裏的這個儲存盤裏就是他要的數據，留下的那個純粹是障眼法，幹擾那些人的思路，留下一個嫌疑人早就逃走的假象。
a小姐他們做夢都想不到，偷竊數據的嫌疑犯不僅沒走，反而混在他們中間，光明正大地返回了現場摸走了儲存盤。
鏡子裏的卷毛青年拋了拋手裏的儲存盤，對著鏡子裏的自己吹了個口哨，笑眼眯起。“完美。”接著他的視線落到旁邊地上，鼻青臉腫的研究員躺在那。
那才是真正的禿頂上司，林易捂著對方的嘴巴對方暴打一頓，讓任何人都看不出他的真實五官，包括他親媽！
他愉悅地吹著口哨，把昏過去的人丟進廁所隔間。接著利落地上了鎖。
隻要裏麵的人清醒自己打開門，廁所的門是可以打開的。
但是禿頂上司被林易打昏，估計沒個幾個小時醒不過來，那自然走不出這間廁所。
林易還極富創造力地用繩子給他綁了幾圈。把他像蟲子一樣吊在廁所內。
林易處理完拍拍手往外走。此時他又變了張臉，變成一張平庸普通的臉。
他剛才趁亂摸了不少人，那些臉他都可以隨便變。
他推開廁所門就往外走，卻迎麵和一個年輕人撞了個正著。
那是一個年輕滿臉茫然的年輕人，臉上也有很多傷痕和灰塵。
他神情恍惚，眼眶還是青紫色的。迷迷糊糊對林易說了聲對不起。
此人正是風禾，他記憶裏遇上一個玩家，結果一言不合被人打暈仍在路邊。剛剛醒來還記得開會的事情，迷迷糊糊走進星環大樓。
他從玻璃上看見了自己狼狽的樣子，於是想進廁所洗把臉。
沒想到廁所裏有人。
他想到自己這樣子被人看到了，有點尷尬。全程沒有抬頭直視對方的臉。
隻是隱約聽見對方說了聲好巧。
巧？有什麽巧的？風禾有點懵，扭頭去看，但隻看見一個離去的背影消失在門外。
林易剛走出廁所，馬上就喊開了：“我看見嫌疑人在廁所裏！”
霎時間他的喊聲就吸引來走廊裏巡邏的幾名警衛。他們走過來：“嫌疑人在廁所裏？”
“對，我剛在廁所看見了他！”林易滿臉肯定。
他本來就準備甩鍋給風禾，沒想到風禾自己進來了，他當機立斷。
風禾同學，準備接鍋！
他看著巡邏人員衝進廁所，接著廁所內傳出風禾驚懼的聲音：“你們幹什麽？”
霹靂乓啷一陣打鬥聲。
警衛員要抓風禾風禾自然要反抗。
林易吹了個口哨，雙手插進兜裏，慢悠悠往外晃。
昏過去的禿頭上司還在廁所裏呢，這次風禾就是“人贓並獲”百口莫辯。
他從兜裏掏出一個微型儀器拿在手上把玩，這是可以幹擾監控的儀器。
他把風禾進入大樓的記錄刪除了，也就是說要是有人檢查監控記錄，隻能看見風禾早已進入大樓。
這口鍋是扣穩了。
林易就這樣大大搖大擺混進其他研究員中往樓下走去。雖然大樓封閉了，但是剛剛他已經從a小姐那裏騙到了一半權限，走到大樓下輕易就打開了門。
接著他光明正大走出大樓，走進一家店鋪裏，又換了張臉出去。
搖身一變變成一個平平無奇走在大街上完全不會被注意到的普通人。
星環公司的證據就在儲存盤裏。隻要回去拿給裴青過目，裴青就會幫他搞到炸|藥。
他口袋裏裝著儲存盤，往裴青家走去。
突然，一旁商場上的投影屏突然轉變了畫麵。
新聞主持的臉出現在屏幕中，她聲音甜美地播報今日新聞。
“星環以竊取保密信息罪起訴m市警員——”
林易看見被起訴對象的臉時整個人愣住了。
那是裴青？
裴青一臉冷漠地麵對著記者，因為被起訴罪名嚴重，在開庭前他已經被國家安全局關押了。
單獨的一間囚室，他對麵是采訪的記者。
“跟我沒關係。”
他冷冷淡淡說。
“聽說你是一名一級逃犯的前男友？”記者試圖套出一些勁爆信息。
裴青有點煩地抬頭，冰冷的眼神瞬間把記者嚇住。
“閉嘴。”
這些人怎麽這麽八卦！
“那您覺的您的前男友會來找您嗎？”記者擠出笑容，堅持不懈：“您的罪名一旦成立，您將麵臨的是死刑。”
“不會。”
林易聽見大屏幕裏穿出裴青的聲音。
“因為他自私自利，膽小，我們也沒什麽關係。”他在極力撇清和林易的關係。
林易鼓鼓臉，氣成河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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