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六章
“沒的商量。”一號冷笑, 手指把關節捏的哢吧響：“你還是死吧。”
林易聳肩：“那就沒辦法了。”
他咧出一抹壞笑，衝一號勾勾手指：“來吧。”
A國國家安全局。
A國審訊員看著被拷在椅子上的馬克：“哪國人？”
馬克咳嗽：“我有十國國籍，您問的是哪一個？長官？”
A國審訊員見多了這樣的老油子, 不為所動：“全部，老實交代。然後我們會跟你本國的大使館交涉。”
“交涉？難道不是直接槍斃？”馬克下意識想摸摸手杖, 但手卻摸了個空。
他反應過來手杖已經被審訊員收走了。
“交涉完了再槍斃也是一樣的。”審訊員對這些毒販沒有好臉色。
這些人無惡不作，不知道間接害死了多少條人命, 破壞了多少家庭。
單單每年死在緝毒上的警察就多達上百名。
這些人, 死不足惜！
但他可是確確實實冤枉馬克了。
馬克根本就沒想真幫一號把毒運進A國境內, 要是他想, 說不定還真的可以搞成。
但是馬克的目的可不是幫一號販毒。
他跟林易打賭，誰直接取走一號的命, 誰就是贏家。
他的目的一開始，就就是要一號的命。
一號：MMP，總有刁民要害朕！
要是他知道馬克和林易的賭注恐怕會更加憤怒, 因為他在這兩個人眼中完全就不是威懾一方的黑幫首領。
而僅僅隻是賭桌上的一個賭注。
沒人在意他的感受，這一老一少兩個瘋子隻想著怎麽贏。
“如果你們要處置我, 我建議還是先跟M國國家安全局聯係。”馬克說：“要是我說我是臥底你們會信嗎？”
“臥底？”審訊員皺眉。
嘴角微抽。
編個謊話也要編個像樣一點的，這樣不走心的謊話, 忽悠誰呢？
“我該告訴一件事，馬克先生。”審訊員敲敲桌子：“這個借口已經有三十五名毒販用過了。”
馬克摸摸指節, 感到了一絲尷尬。
“噢, 真難以置信。”他尷尬微笑。
“還有一個毒販被我們抓住的時候宣稱自己是M國王子。”審訊員皮笑肉不笑：“但是如果我沒記錯的話, M國有曆史以來根本沒有王子。”
馬克幹笑一聲：“審訊員先生，我真的是臥底。不信你可以查我的身份。我是有M國安全局編製的。”
M國安全局調查員的身份當然是偽造的, 至於編製——
娜塔莉給馬克和裴青林易安排了一個臨時的編外警員身份, A國大概率也隻能查到這個。
但這樣的結果反而更可信, A國要是可以查清一個M國安全局成員的身份信息，那M國也不配和A國對峙這麽多年。
正是這樣似假非真的結果反而更加可信。
看著他認真的神情，審訊員的神情從一開始的看笑話漸漸變得嚴肅起來。
“你說真的？”
“真的。”馬克點頭苦笑：“其實這一批貨是我在監察，沒想到他們送到A國來了。”
審訊員沉吟，終於開始思索馬克這句話的真實性。
另一邊就是審訊裴青的房間。
裴青手被手銬靠著，坐姿標準，脊背挺直。
審訊他的審訊員問的口都幹了，裴青愣是沒說一句話，隻是用冷淡的眼神注視著手上的手銬。
拒絕合作，拒絕配合。
審訊員簡直想擦一把汗。
他什麽心理戰術都用了，但對麵的人就跟石頭一樣油鹽不進。
“要是還不說，我們會動刑。”審訊員鎮定心態，壓低聲音威脅：“盡管我方也非常不想走到那一步，但要是是在沒有辦法，這也是必須采取的措施。”
裴青動作了，審訊員精神一震。
裴青抬頭，眼神落在審訊員臉上。
“我什麽都不知道。”
被裴青注視著，審訊員突然有點害怕。
這家夥，看人就像看死人一樣，眼神毫無波動，冷酷至極。
霎時間他就想到了反社會人格這個詞。
這樣的人天生沒有感情，極其容易走上犯罪道路。
裴青看審訊員瞬間警惕的微表情就知道，自己又被誤解成變態了。
能不能睜大你們的眼睛好好看看。
裴青覺得自己無力吐槽。
像是林易那樣總是笑眯眯的像個傻子，經常做出各種外人看來很神經病操作的才是真變態。
都盯著我不放做什麽？
據裴青自己的經驗來看，真正的變態反而在日常中都是表現的十分正常的人，甚至他們中很多人都活潑開朗外向很討人喜歡。
像是冷冷淡淡的，麵無表情的人，反而很多都隻是單純的社恐而已。
至於裴青，他是真的冷淡，不喜歡和別人交流。
毫無意義，他是這麽認為的，而且他早就習慣了封閉內心，不輕易交出感情。
建立羈絆的過程漫長，但斬斷往往卻是一瞬間且伴隨著劇烈疼痛的事。
就像有人在一瞬間把你的腦髓抽空。
劇痛之後，就是空洞。
所以，產生感情和愛，沒必要。
裴青心裏有一杆秤，什麽東西都稱的明明白白，該不該越界，他心裏一清二楚。
審訊員無言，和裴青大眼瞪小眼。
半晌，審訊員放下文件起身。他不幹了！誰愛幹誰來吧！他是審不動了！
這時，審訊室的門突然開了。
一名審訊員走進來：“馬克招了。”
馬克招了？
裴青先是一愣，接著馬上反應過來。
馬克招什麽啊招，肯定又是在忽悠別人了，這個糟老頭子，千年的人參成精，鬼主意多的很。
那所謂的招了，大概是這些審訊人員的心理戰術。
裴青了然。
果然，原本已經打算離開的審訊員又坐下。
清了清嗓子：“你的同夥已經招了，你繼續瞞著也沒什麽意義。 ”
裴青也不想繼續坐在這裏進行無意義的重複審問。幹脆順手推舟。
“好。其實我是M國國家安全局的人。”
說完之後，裴青在心底歎了口氣。
他現在已經可以睜著眼睛說瞎話，臉不紅心不跳了，都是被林易帶的。
這就是，近墨者黑？
話一出，房間內陷入沉默。
審訊員眼神錯過裴青，跟站在門口的另一名審訊員對視，接著點頭起身：“我會核實的。”
他走出房間，關上大門。
審訊室中就隻剩下裴青一個人。
他低下頭，食指輕輕摩挲著手上的手銬。
指尖拂過，留下幾枚清晰的凹坑。
接著又不著痕跡撫平。
他已經按照馬克說的做了。
接下來幾分鍾，要是還出不去，他就直接突圍。
林易那邊怎麽樣了？
裴青皺眉。
在他們這裏被抓的第一時間，一號那裏應該就已經收到了消息。
林易，林易現在在逃跑。
使出了吃奶的勁兒在跑。
他隨手拿起腳邊的水杯砸向一號麵門，然後，轉身就跑。
門外，聞聲而來的Z組織黑幫們正端著槍朝這邊跑來，一見到林易就紛紛瞄準準備射擊。
林易直接攬住其中一個黑幫的脖子，奪過他的槍掃射一圈。
突突突響聲後，走廊裏躺了一地屍體。
林易則趁亂變成他剛觸摸過的黑幫的樣子，迅速在臉上身上抹了把血。
趴下，臉著地，偽裝成死人的樣子。
幾秒後，走廊再次響起腳步聲。
男人的皮鞋聲和女人的高跟鞋聲混在一起。
步伐緩慢，可以想象出他們的警惕。
是一號和娜塔莉。
“跑了？這麽多人還讓他跑了？廢物！”這是一號慍怒的聲音：“趕緊追，絕不能讓他跑了！”
“等等，別急。”娜塔莉的聲音響起：“你聽。”
“聽什麽？女人就是屁事多。”一號有些粗魯地推開娜塔莉往前走。
“沒聲音。”娜塔莉在他背後輕聲說。
一號頓住：“什麽聲音？”
“腳步聲。如果他跑了應該會有腳步聲。”娜塔莉說：“我聽力很好，要是有腳步聲我馬上就能聽出來。”
一號思索數秒，反應過來。
他露出冷笑，手裏的槍指向地麵上的屍體：“也就是說，人根本沒走。”
“猜對了。”地上的“屍體”突然坐起，咧出一口大白牙：“驚喜！您收貨到賬，簽收一下謝謝。”
接著迎麵而來就是一梭子子彈。
一號隻能立馬下撲，躲開子彈。
再抬頭時，林易已經不見了。
“該死。”他眼神陰鷙地錘了下地麵，起身，拍拍身上的灰塵。
“你還有什麽辦法？”他轉身看著娜塔莉，這個女人腦子好像還不錯。
雖然是個警察，但識時務，心狠手辣，可以毫不猶豫背叛合作者林易。
是個可用之人。
“他似乎可以偽裝成其他人的樣子。”娜塔莉微笑：“要是存心躲藏我，我們根本找不到。“
“你是在故意吊我胃口？”一號眯眼：“可以，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要是你可以幫我找到那家夥，我可以讓你做我的女人。”
娜塔莉眼皮子抽動一瞬，但臉上妖豔笑容依舊。
“我剛剛在他身上貼了一個定位器，隻要根據這個我們就可以輕鬆找到他的位置。”
她說著從口袋裏拿出一個巴掌大的顯示屏。現在顯示屏中一枚小綠點正迅速往外圍移動。
“追！”一號奪過顯示屏，殺氣騰騰地說。
與此同時，林易正騎著一台搶來的摩托車，在M國南部的泥土路上疾馳。
他單手操控摩托車，另一隻手從背上摘下一隻圓圓的甲殼蟲形狀物體，在手中拋了拋。
咧嘴笑的甜。
甲殼蟲中仔細看還有細微的紅光在閃爍。這是在發射信號。
正是娜塔莉貼在林易背上的定位器。
林易拿在手中盤了盤，撇撇嘴，又貼回背上。
“起飛！”他將速度開到極限，風把發絲吹的淩亂，遊動發絲下，一雙狐狸眼冰冷戲謔。
“來啊，追到我，我就讓你嘿嘿嘿~”
於此同時。A國基地。
“和M國官方確認過了，他們的身份沒有問題。”一名M國海軍給馬克和裴青解開手銬。
“我們需要你們協助，現在，登陸M國南部海岸，對Z組織展開國際通緝。”
軍官說：“如果你們可以幫我們指認Z的位置，我們將把你們安全送回M國。”
“成交。”馬克說。
這是他的最終目的，借A國軍隊的手鏟除Z和一號。
那麽，林易呢？
裴青站在馬克身後，他背後的解剖者虛影手中正捏著一枚圓圓的，小甲殼蟲一樣的東西，閃爍著細微的紅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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