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章
助理說完就禮貌地請林易出去。
這時, 見麵室內，一個西裝革履的男人走出來，對助理一點頭, 眼神掃過林易和裴青，就此離去。
那是剛和布萊克麵談的人。
很多金融街的新貴都會買下和布萊克談話的機會, 既是自薦，也是吸取前輩的思想。
但林易這樣沒預約就找上門來的還是第一個。
林易見門還沒有關上, 直接上前一步伸手撐開。
站在一邊的助理瞪大眼, 反應過來。
“您不能進去, 您還沒有預約！”
他走上前想要攔住林易, 但卻被一隻手按住在肩上，重力下動彈不得。
助理回頭, 是跟著林易的那個男人。
看著斯文俊秀，但是手上的力道卻巨石一樣。他健身多年，卻連一隻手也掙不開。
裴青看著門縫, 另一隻手把門合上，接著拉著助理站到一邊。
助理還想掙紮, 但是裴青垂眼，淡淡看了他一眼, 他就一抖，再也不敢動彈。
這人的眼神, 好可怕！像是電視裏麵的變態一樣。
門內, 送走了上一個會麵者的布萊克按響了手邊的鈴鐺。
現在是中午了, 他會休息兩個小時，吃點飯, 休息一下。
但隨著鈴聲走進來的卻不是助理, 而是一個陌生人。
挺普通的男人, 掛著溫和禮貌的笑。
那笑，在布萊克這樣的人精看來怎麽看怎麽狡猾。
“你是？”
林易作了自我介紹，然後在布萊克麵前坐下。
“我是來和您談合作的。”
布萊克見多了這種對自己自信無比，其實拿出來方案都是廢紙的年輕人。
對林易並沒有多大興趣。
當即就要送客。
“我現在要休息了。”布萊克微笑說：“你可以先預約。兩周後再談。”
林易起身“我要跟你講的是即將顛覆舊世界的全新思想。”
他眯眼，囂張無比地說：“這是你的機會。不是我的機會。”
布萊克冷笑：“這樣的年輕人我見多了，希望你闖蕩幾年經曆過失敗還能說出這樣的話。
現在——你還是走吧。也沒必要預約了。”
“未來的時代是數據的時代，金錢在網絡上流通會成為必然的大趨勢。”
林易說：“您應該很清楚。”
布萊克當然預見到了這一點，人類的大部分發明都是為了偷懶。
說偷懶是人類創新的第一生產力也不為過。
而網絡正在肉眼可見的改變人類生活的方方麵麵。
“確實，你說的對，但這隻要是讀過大學的都知道這一點。”
布萊克還是不覺得林易真能拿出什麽精彩的東西。
“我要提出的概念是區塊鏈。這是一種全新的數據收集法，將網絡數據流通的風險降到最低。”
林易說了很多來解釋區塊鏈這個理論。這是現實世界已經成熟的技術，他隻要照抄就好。
布萊克越聽，眼睛越亮。
他的手指輕輕敲擊著桌麵：“這是一個劃時代的構想！”
最後他激動地站起來：“你是真正的天才！”
“過獎了。”林易微笑。
但在現在的布萊克看來這微笑再也不是代表年輕人的愚蠢，而是充滿劃時代的天才光輝。
這個構思可以說改變了現在的整個信息時代！
“但是你為什麽要把這樣偉大的構思跟我分享？”布萊克不解。
這樣對林易自己完全沒有利益。
“我想要的是區塊鏈的副產品。”林易終於拋出今天的最終目的。
“比特幣。”
“比特幣？”布萊克的眼神變了：“你要炒貨幣？國家絕對不會承認這種東西的！除了國家發行的貨幣，其他貨幣都是沒有前途的，希望你明白。要插手貨幣，隻會血本無歸。”
“不不不。”林易伸出根手指輕輕晃了晃，裂開一個血腥的笑：“我隻是要做出這個概念，然後，炒高。割韭菜。”
布萊克的眼神冷靜下來：“你是要做一個商品。”
他立刻理解到林易意思的本質。
發行一個商品，並無限炒高。人類都是有從眾性的，越多人加入商品價格就被炒的越高。
價格越高，潛力越大，就吸引越多的加入。
人多了，價格更高，潛力更大。
形成良性循環。
這也是一個虛幻的泡沫。
被迅速炒熱，直到人走茶涼。
這個圈子就泡沫一樣破滅。
聰明的人割了一波韭菜走人。那些韭菜則承擔全部的風險和損失。
林易就是要搞出這樣一個東西。
現實世界的比特幣初衷並不是如此，但在後期也被炒到價格極高的地步。
而他在遊戲裏搞出比特幣的初衷就是撈錢。
親自為那些韭菜編織一個美麗虛幻的海市蜃樓。
這是一個謊言，一個騙局。
事實上很多現實世界的快銷品都是騙局，隻是裹著美麗的糖紙外衣，吸引了很多的人。
有聰明人，也有盲目的蠢貨。
“所以你找我的目的是希望可以用我的名氣來炒熱你的比特幣？”布萊克明白過來。
“沒錯。”林易打了個響指，笑眯眯說：“區塊鏈這個概念就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布萊克猶豫一瞬。
“這件事我不能幫你。”他看清比特幣是一場虛幻的泡沫，而他一旦加入，這個泡沫會被吹的一發不可收拾。
一旦破滅，他的名譽會受到重創。
林易眼睛眯起。
“但是我可以讓我的兒子幫你。”布萊克終於說完下半句：“他認識很多熱愛炒奢侈品的朋友，也許他們都可以為你宣傳。”
“成交。”林易伸手和布萊克握手。
既然是對方的兒子，借用布萊克名聲的目的也達到了。
這次的目的順利完成。
“合作愉快。”布萊克微笑：“以後找我不必預約，隨時歡迎。”
這是要交朋友的意思，林易當然直接答應。
他走出門，門外裴青還摁著那個助理。
那個助理戰戰兢兢不敢動作，看到送林易出來的布萊克，立即大聲喊：“布萊克先生！這兩個人太粗魯了！我們要報警！”
布萊克眉頭皺起，搖頭：“我和這位先生聊的很愉快，他的思想給了我很大的啟發。”
助理的眼睛都要瞪出來了。
這兩人根本就是強盜！哪裏有強闖和綁人的道理！
但布萊克都發話了，他也隻能一句話不說地看著林易和裴青的身影消失在走廊。
“報警嗎？“助理小聲問。
布萊克微微一笑：“不用，我已經看見十分精彩光明的未來了。這個世界，每時每刻都湧動著新鮮的活力。
我現在無比清晰地認識到，這已經不是我們的時代了。
但，真好啊。“
助理聽不懂這位大佬在抒發什麽情感。
隻是默默記住裴青的臉並決定以後遇到那家夥繞著走。
剛剛他差點嚇死了，以為裴青下一秒就就會開槍把他殺掉。
林易和裴青走出大廈，穿過一條馬路就可以到停車場。
商場上的大屏幕正在播放廣告，光鮮亮麗的明星，化妝品，衣服。
眼花繚亂。
前方是紅燈，林易和裴青停住腳步。
此時，上方屏幕裏的廣告突然變了。
一個女主持人正在采訪。
“赫爾墨斯先生，您現在是準備將財產公證給所有人看嗎？”
金色卷發容顏嬌美的女主持人問。
在她對麵，一身黑色西裝，黑發黑眼，容貌俊美的赫爾墨斯雙手交叉放在膝蓋上。
聽到女記者的問題，他微笑：“並不是，我隻是要宣布一個消息。”
“哦？是什麽好消息？”女主持人適時地擺出好奇的神情。
她麵對赫爾墨斯，撩撩頭發，手臂向中收緊，微微突出溝壑。
這可是金融街新起之秀，家產上億的金龜婿。
就算不能結婚，當情人也能撈不少吧。
赫爾墨斯微笑：“我將和來自S國的石油大亨馬克先生合作。他擁有一整個大型油田。我們計劃在十個州修建加油站，並且修建專門為加油站服務的天使連鎖店——”
他鎮定自信，將未來的發展計劃侃侃道來。
女主持人的目光很亮，就像麵對自己最崇拜的偶像。
林易看著屏幕上的一幕，輕嗤了一聲。
“你的算盤落空了。”裴青說：“那個石油大亨可以給赫爾墨斯提供資金支持，而且這樣的消息一出來，他的股價會回漲。”
林易仰頭看著大屏幕中赫爾墨斯的臉。
“他找M國日報的記者單獨采訪，出了不少錢吧。”
他冷笑。
“但是跟他合作的可是馬克啊。”
那個名字一出來，林易就知道，那個詐騙之王來了。
赫爾墨斯已經掉進了他的陷阱裏。
接下來，他隻需要坐山觀虎鬥。
“傻瓜。”他語氣溫和甜蜜地說。對屏幕中春分得意的赫爾墨斯說。
你完了。
屏幕上赫爾墨斯還在說：“至於那一百億的說法，其實是我手下的員工打的電話。
我們公司完成十個州加油站計劃之後，一百億，是可以看見的目標，它就是將來。“
他很接下了這個鍋，不僅要接下，還要把這個鍋作為炒作的資本。
一百億不是騙人，隻是把未來的計劃說出來罷了。
“還看什麽？”紅燈亮了，林易拽著正著看上方商場屏幕一動不動的裴青往前走。
一邊走他一邊自戀地說：“我不比他帥多了。他有什麽好看的？”
裴青眼睛裏滿是鄙視：“又不是比美。”
另一邊，赫爾墨斯先是借到了馬克的一億，解決了眼前的危機，並開始著手投資十州的加油站。
天使集團的股票也基本漲回了原本的水平。
現在在他眼裏馬克就是他強運送來的天降奇兵。
“這是還給您的一億。”赫爾墨斯將卡推到裹著頭巾的馬克麵前。
“您是一個守信用的人。”馬克微笑接過卡：“我對我們未來的合作很有信心。”
“我也一樣。”赫爾墨斯問：“請問您為什麽還是選擇和我合作呢？”
他還是有限不放心，要試馬克一試。
馬克隻是回答：“因為你的名聲，我們的加油站作為新品牌，缺少名氣。”
他伸出手指，漫不經心轉動著手上的寶石戒指。
“和其他加油站合作，我的利益會被壓到最低。”
赫爾墨斯這次徹底放鬆了警惕。
“我已經向銀行貸款投入加油站。”他微笑：“一個月內，所有加油站會投入使用。”
馬克微笑：“這樣最好。”
接著兩人分開。
馬克回到市中心的豪華酒店，在浴缸裏範滿了水，慢悠悠躺進去。
放在一邊的手機響了。
“你答應的事情可以辦到嗎？那個赫爾墨斯好像出了點問題。”一個跨洋電話打過來。
馬克蒼老的臉因為微笑，眼角的紋路堆起。
“放心，這是一次完美的合作，你什麽都不用付出，就可以套到十個州的加油站。”
對麵的人遲疑片刻。
馬克笑笑：“我的信用你是知道的，答應就一定會辦到。”
“你的信用？詐騙之王馬克的信用？”對麵的人嗤笑。
他才是真正的油田擁有者。
幾天前，馬克找到他並承諾可以空手為他套到十個州的加油站，打開M國市場。
他出於貪婪才決定和馬克這個詐騙之王合作。
馬克和那邊的人齊齊笑起來。
林易把握在手中的所有天使集團股票都拋了出去。
雖然天使集團的股票還沒有漲到最高點，但是已經夠了。
林易是個賭徒，但他天生的賭性中還有一絲理性，作為拴住他瘋狂的繩索。
現在看來，赫爾墨斯和馬克碰上，接下來股市還將有一次大跌。
該收手時就收手。
短短時間回到賬上的錢已經翻了一翻。
“走，咱們去J國。”林易在網上訂了票興衝衝的就要出發：“請你旅遊！”
他笑眯眯對裴青說：“在遊戲裏就讓我包養一會你這個二代。”
包養？
裴青嗤笑表示赤|果果的不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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