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千零三十五章

  “姑娘且慢。老夫年紀大了，腦子也有些不好使了。遇到事情有時候也很是想不明白。你說你是殷崇原的女兒，我信。” “可是你並沒有告訴老夫，你與百裏行歌到底什麽關係？為何今日來救他心上人的不是百裏行歌自己，而是你？” 輕舒口氣，殷璃耐心解釋起來。 “我叫殷璃，家父殷崇原。因為夏衛啟不知從何處得到消息，殷家有至寶能夠助人長生，所以屠我滿門，殷爹爹為救我慘遭毒手。” “後來，我被百裏行歌救下，進了平沙王府。又拜入天衍閣門下。幾月前，西平爆出妖蠱，百裏行歌前往調查。夏衛啟欲留下我為人質，我擔心西平蠱禍凶險，便命手下魅九易容為我的模樣，潛伏京中。” “未料想，夏衛啟以為魅九是我，將魅九掠入宮中，設局引百裏行歌入宮。今日我本是背著百裏行歌來救魅九，卻不料伯父竟還尚在人世……” 聽了殷璃的話，百裏雲舒良久未出聲。 “原是如此……” 許久之後，百裏雲舒才輕舒一口氣。殷璃說得離奇，但短時間內哪有人能夠編出這麽一段離奇卻合情理的話來。 再者鎖在下方的那小姑娘雖然之前一再強調自己是百裏行歌的心上人，且是天衍閣門人，但百裏雲舒未看出那小姑娘有什麽過人手段。倒是眼前這小姑娘，手段確實不似常人。 “這麽說，你才是百裏行歌那小子的心上人？” 百裏雲舒雙眼看著殷璃，卻難以看清其容貌。殷璃看著本是正值壯年的百裏雲舒快要油盡燈枯的模樣，心中不由發澀。 “伯父，你暫且忍耐片刻，我定救你出去見百裏行歌。” “我很高興……” 百裏雲舒搖著頭輕聲開口。 “來的是你。” 殷璃不明白百裏雲舒為何這樣說。 “你方才也說了，我和下麵那小姑娘隻能活一個。” 百裏雲舒輕聲道。眼中不見對死亡的畏懼，反而淨是即將解脫的豁達。 “我已然苟延殘喘太久，每活著一日，便多受折磨一日。若我自己能夠動手，那腰間的落英劍，早就紮在了我自己胸膛上。” “那小姑娘也很不錯，該是如你一般年紀。正是大好的時候，沒甚必要換我這糟老頭子一條命。” “伯父，你們二人……” 殷璃一聽急了，正要繼續勸說，卻被百裏雲舒打斷。 “我早就是一個死人了，重見天日，引來的隻有災禍。” “你們今夜進宮救人已經耗時不少了吧。我在這裏太久，已然摸不得準時辰了。這地牢就在太極殿之下，再要耽擱下去，夏衛啟便要發現異常了。” “伯父，你們二人我都能救出去！難道你不想看看百裏行歌嗎？” 百裏雲舒神情一滯，隨即緩緩搖頭。 “我隻剩一個月時日不到，出去見他，不過再添傷累。倒不如不見。” 雖然百裏雲舒如此說，但殷璃心中已經打定主意。一定要將他救出去。與百裏行歌見一麵。 包子在殷璃認出百裏雲舒之後，便知道那蠱蟲是吃不到了，縮縮身子，重新幻化為紅色玉鐲。最後還不忘叮囑一句。 “他身上氣息駁雜，似乎種了不止一種蠱蟲，但我這會……實在感知不出來是什麽……” 包子話都沒有說完，就再次陷入了沉睡。 殷璃想了想，不外乎是夏衛啟折磨人的手段。但心底還是留了個心眼，想著救人出去後一定要讓包子再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