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三十九章 白骨為路血染沙

  殷璃站在花廳門口，不知自己是不是該進去。


  “為什麽是你……”


  侍衛統領沒有等到百裏行歌，失望之下不禁脫口而出。他等了半就等來一個丫頭。


  想了想，殷璃還是踏進花廳，在主位坐下，秦青和淩煙站在殷璃左右。


  “按照王爺所，人今日來送上這支斷臂。”


  那人先行開口，將桌上匣子往殷璃方向一推。語氣中頗有些怨念。


  空氣中血腥氣不減反盛，那隻斷臂落在殷璃眼鄭斷口雖然整齊但已經暗沉的血肉還是觸目驚心。


  殷璃眉頭皺起，臉色有一瞬發白。卻不是因為害怕。


  按理來，她應該害怕的吧。可不知為何，她聞到空氣中濃烈的血腥氣，身體卻有一股難以抑製的興奮。


  心底暗色的欲望被血腥味勾起，慫恿著殷璃。連同罪惡感也被蒙蔽。


  一條臂膀而已，她終有一要麵對夏衛啟。這條路必然白骨累累，多餘的惻隱之心與愧疚，此時就該拋下。


  這就是至高的權力，百裏行歌一句話，就可以讓螻蟻自己抱著臂膀送來門來。


  夏衛啟一夕之間，就可以覆滅殷府滿門。如今的她於夏衛啟而言，怕也是螻蟻一隻……


  殷璃目光越來越幽深，視線落在那隻斷臂上，臉上神色漠然。讓那侍衛統領越來越有些坐不住。


  他以為這不過是個以色侍饒丫頭而已。方才不由將因為見不到百裏行歌的怨氣發泄出一些來。可如今，那丫頭身上散發出越來越陰寒的氣息，竟讓他有些心驚。


  “姑娘……”


  殷璃眸光透著寒意，並不接話。冷汗從那人鬢角滑出。他是來賠罪的，剛才那副失態的樣子，是問罪也不為過。該死！胳膊都砍了，有什麽怨氣忍不下去的！

  “姑娘……人昨日得罪姑娘，差點讓姑娘受傷，今日特來賠罪。”


  “嗬嗬……大人言重，受傷談不上，差點死在刀下而已……”


  殷璃悠悠開口，語氣涼涼，讓秦青二人也俱是一抖。越是相處，越是不了解白姑娘。她似乎從來沒有定數。你從來不知道下一刻她會做什麽。


  就比如現在。秦青雖然與殷璃相處不多，但是也覺得白姑娘應該是一個很好相處的性子，可此時白姑娘身上散發出的徹骨寒意，讓她忍不住想避退開來。


  而身處殷璃寒意中心的那個侍衛統領，就更不好受了。聽這丫頭的意思，是不打算輕易饒過自己了?

  “姑……姑娘……”


  “大人又何必緊張，一條大好手臂已經砍下，女子又怎麽會再為難大人。”


  殷璃端起茶盞，輕輕一笑。神色淡然仿佛得不是手臂，而是一件衣服。


  那侍衛首領額頭冷汗冒出，他方才不就打得如此算盤。


  現在想來，昨日那一刀若是砍下，這姑娘絕對立馬歸西，百裏行歌不得連他滿門都要屠盡。如今要他一條手臂來賠罪，確實不算過分。想到這裏，那侍衛心中不忿立時散去，眼神間多了幾分誠惶誠恐。


  “姑娘，人一條手臂與姑娘性命比起來確實算不得什麽，隻求姑娘原諒在下昨日冒犯之舉。”


  態度恭謹，儼然與對待百裏行歌無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