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9章 各個擊破,晟王妃正經起來很可怕!
出了這樣的事,今宮裏的宴會肯定也辦不成了。
隻不過這時候蕭昀正一腦門的官司,還沒姑上傳口諭,所有人都還在宮裏等著,有的人聽見了風聲,擠在壽康宮外麵看熱鬧,還有一些離得遠的,暫時可能還毫不知情的在等著開宴呢。
這些都不在武曇的關注範圍之內,她直接帶著藍釉出了宮。
宮門外,停了一大片的車馬。
但雷鳴和燕北卻都已經在大門口等著了。
“王妃。”見到隻有她和藍釉出來,兩饒神情都不由的為之一肅。
“走,回府。”武曇揮揮手的,當著宮門守衛的麵,一個字也不多。
一行人雷厲風行,腳下生風的很快就穿過車馬群離開了。
為了走的時候方便,每逢這樣的大場合進宮,晟王府的車夫等主子們下車之後都會把車馬挪到靠近外圍的地方。
但今進宮赴宴的客人多,即便主子們都沒出來,各家的車夫和跟車的奴仆卻都等在外麵,到處都是人。
看見晟王妃沉著臉疾步從麵前走過,大家都趕忙停止攀談,跪地行禮。
武曇一概不理,找到自家的馬車就登上車去命令:“走吧。”
“這個時辰……宮裏的宴會應該還沒開始吧?晟王妃怎麽這就走了?”待到她的馬車離開之後,眾人才紛紛爬起來,好奇的議論。
“看王妃的臉色可不大好,氣衝衝的樣子,別是跟晟王爺吵架鬧脾氣了吧?”
“嘖嘖,敢給王爺甩臉子的王妃,這晟王妃應該是古往今來第一份吧?而且今這是什麽場合,這都能甩臉子走人?這晟王妃還能再不靠譜點麽?這不是鬧笑話給外人看嗎?”
“她要是不鬧,你現在也沒得看啊。”
“哈哈!這倒也是!誒,話回來,你們猜一會兒晟王爺會不會追出來?”
“這可真沒準,都這位王妃可是把晟王爺給治得死死的,這會兒都置氣從國宴上跑了……怕是王爺真受不住,我猜啊,得追!”
“來來來,咱們下注打個賭怎麽樣?”
“賭什麽?”
“呃……銀子!每人五十文,分分兩邊,到時候贏聊一方直接把錢拿回去,輸聊……就湊在一起請大家吃酒怎麽樣?”
“這個好!我也玩!”
……
武曇絲毫不知道自她走後宮門外起了好大的熱鬧,當然,就算知道了她也不在乎這些細枝末節的東西,隻是麵沉如水的坐在馬車裏,並且一直在默默地估算馬車走出去的距離,等覺得差不多已經完全避開人群了,她便一挑眉給藍釉遞了個眼色:“去吧,跟雷鳴要幾個人,帶著去先把本宮吩咐給你的差事辦妥了,最好是能避開其他人暗中把人綁來,若實在避不開,就是明搶也無妨。”
頓了一下,又補充:“不在乎掩耳盜鈴,現在就是互相心知肚明的打明牌也無所謂,不過你自己還是要注意好,不要留下明顯的線索,讓人可以光明正大的去狀告我們擄人。還有就是……那個姓阮的行事陰得很,我怕他現在已經先下手為強了,如若那個徐太醫已經被滅了口,那就綁和他關係密切的同僚和醫童,再去拿他的妻兒,總會有線索留下來的。”
藍釉聽她一口氣吩咐了這麽多,下意識的就有點緊張,心中更加謹慎的默默記下她過的每一句話,然後點點頭:“是!奴婢明白。”
她轉身朝車門挪去。
武曇於是不再管她,轉身掀開窗簾從車窗探出頭去:“雷鳴,你撥六個人要身手好的,給藍釉,我讓她替我去辦點事。然後除了晟王府還有咱們府上賬簿上記錄在案的幾個宅子園子之外,這京城裏還有哪處是王爺的產業?要官府備案查不到咱們王府頭上的,最好離著王府距離也不要太遠,地方越隱蔽越好。”
那邊藍釉已經推開車門,坐到了車轅上。
雷鳴暫時顧不上她,先控馬慢了幾分速度下來等著和馬車平齊了回武曇的話:“王妃急用的話,和咱們王府隔了兩條街那裏有一家車馬行,那地方雖然每日進出的人多,但就因為人多且雜,要掩人耳目的進出反而方便。”
武曇沒時間去挑挑揀揀,直接拍板,又轉頭衝藍釉略一抬下巴:“把人拿到了就送到這個地方去。”
“是!”藍釉應諾。
雷鳴看她沒別的事吩咐自己了,就又控馬到後麵去點人給藍釉。
武曇這才又招招手叫了燕北過來。
燕北本來就是護在她馬車旁邊的,剛才因為她叫了雷鳴過來話才往外圍讓了讓,這時候趕緊策馬靠近。
武曇也是開口就沒廢話,直接吩咐:“宮裏不是有王爺安插的暗探嗎?馬上傳信吩咐他們,讓他們盯著定國公府周老夫人……不,盯著周家的所有人。如果真是那個周暢源在背後搗鬼的話,他現在一定做賊心虛,不敢直接叫人去國公府聯係周家的人了,他手伸那麽長,極有可能會在宮裏就安排好人手和周家人互相傳遞消息,讓我們的人盯著,隻要有人私下和周家的人接觸,一律按下。”
“周家那位二爺,王爺近來也一直在防他,宮裏可能已經安排下了。”燕北點頭,“屬下這就傳令下去,再順便問問。”
這件事刻不容緩,武曇就先叫他去了。
燕北帶了個下屬幫忙,兩人打馬到路邊,用一支特製的哨子喚了幾隻信鴿過來,把寫好密令的紙條分別用信鴿傳回身後的皇宮。
等他重新打馬追上來的時候發現武曇還扒著車窗等他,就又立刻湊過去:“王妃還有別的吩咐?”
“王爺提前有沒有交代什麽話下來?”武曇問。
燕北肅然回答:“王爺具體沒吩咐什麽,當時屬下給王妃看診之後回去王爺就交代屬下先出宮到宮門外等著,他後麵要是有什麽事他被卷進去了,就讓屬下等人全部聽王妃的命令行事。”
武曇抿了抿唇,微微思索。
照燕北這麽,蕭樾應該至少是在她醒來之後才去的壽康宮,並且他似乎已有預料那裏將會有一件大麻煩在等著他們夫妻。
雖然不知道確切的情況他到底掌握了幾分,但既然他一開始就是心裏有數,並且有所準備的,那麽——
至少以蕭樾的為人,哪怕他現在被關進了刑部大牢,情況也應該是還在可以控製的限度之內。
隻要他心裏有譜兒,武曇也就受到了鼓舞,跟著安心許多。
她又仔細斟酌片刻,就重新收攝心神看向燕北:“對了,藍釉那會兒在宮裏我之所以會暈是因為被人動了手腳?今進宮之後我隻在母後那裏吃過茶水和點心,一開始應該是在長寧宮中招的這點沒錯,可是後來我看那個彰文殿的院裏院外並沒有種植百合花,那我還暈了那麽久?這其中有什麽貓膩?”
燕北聽她開始詢問這個問題時就已經回身在馬背的褡褳裏翻找了,這時候便遞過來一包用布袋裝了,又用牛皮紙裹了兩層的東西。
武曇狐疑的接過來打開。
裏麵是新舊兩個荷包還有一個香囊,其中一個荷包和香囊的無論用料還是繡工都是一流的,另一個荷包料子粗劣些,繡工也一般。
燕北解釋:“屬下趕過去的時候彰文殿裏除了太後娘娘那一行人,還有幾個尾隨王妃去看熱鬧的命婦,那個藍色的荷包王妃打開來看過就知道了。”
他沒的時候武曇還沒太留意,這時候才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這包東西裏麵正透著一股濃鬱的百合花的香味。
武曇心中了悟,但還是打開荷包往裏看了眼裏麵的東西,隨後就控製不住的冷笑了一聲出來。
燕北道:“當時您毫無征兆的突然一暈,青瓷和藍釉都慌了,自然不會注意到這些細節,再加上他們並不知道您暈倒的具體緣由,就更不會朝這個方向聯想了,那些跟過去看熱鬧的夫人們,本來就是在禦花園裏閑逛的,聞著的都是這股味道,再加上當時她們的注意力也都在王妃您的身上,所有這股味道尾隨了她們一路又一直跟進了彰文殿裏也不會有人在意。屬下過去查出了您的病因之後,找機會往人群裏搜了一圈,這幾件東西是隨手順回來的。”
他當時也隻能靠著氣味分辯,那幾個人站在一起,也不好區分,當時也不能再細致的去觀察了,索性就廣撒網,把三個人身上佩戴的東西都順回來了。
武曇將那個藍色荷包抓在手裏,眸色冷了冷:“這是誰的?”
燕北道:“一開始沒認出來,後來屬下從彰文殿出來又特意尾隨並且打聽了一下,是已經致誓萬禦史的兒媳藍氏,因為他夫婿當年是去剿水紡時候在江上戰死的,再加上萬禦史德高望重,在朝中聲望很高,這女人就借著夫家的光得了個五品誥命,萬禦史致仕回鄉已有七年,是從三年前藍氏的兒子科舉入仕之後她又跟著兒子搬回京城來的。不算是權貴圈子裏的熟麵孔,所以混在人群裏也特別的不打眼。”
“知道了。”武曇把東西重新包好了,塞回袋子裏,隨手把東西扔在了馬車上,然後又衝燕北一挑眉:“派兩個人回去,宮裏的宴會辦不成了,很快人就都會出來,不用等著去萬府了,就在半路把這個藍氏也給本宮綁回來。或者……其他人容易認錯的話,你親自去也行?”
燕北略斟酌了下:“保險起見,還是屬下親自走一趟吧。”
武曇沒再多言,放下窗簾又坐回了馬車裏。
宮裏這邊,周老夫人從長寧宮出來,抬肩輿的太監本來是想送她回壽康宮的,可這時候她心已經亂了,完全沒有精力再去應付蕭昀那些人並且當麵演戲,所以半路就叫了停:“你們晃得我有點頭暈,就在這停吧,我自己走走。”
一聽自己抬得不穩,太監們都嚇壞了,趕忙將她放下又伏在地上磕頭告罪。
周老夫人剛在長寧宮被周太後三兩句已經徹底擾亂了心神,這時候完全沒精力應付任何事,隻是臉色慘白神情恍惚的徑自往前走去。
太監們戰戰兢兢的跪著,一直目送她走出去挺遠的一段距離,這才爬起來,抬著肩輿原路回長寧宮去了。
這邊周老夫人魂不守舍,隻是腳步淩亂的自顧往前走,邢嬤嬤卻一直拿眼角的餘光注意著身後的動靜,確定他們已經回去了,這才微微吐出一口氣,隨後又神色無比凝重的急忙詢問周老夫人:“老夫人,剛才在長寧宮究竟出什麽事了?您和太後娘娘都了什麽?娘娘是因為晟王爺被下了大獄而心情不好麽?怎麽竟還發起了脾氣來了?”
她不話還好,這麽一問,周老夫人突然就覺得兩條腿麵條一樣。
她下意識的腳步一頓,彎身扶住了膝蓋,冷汗就在那一瞬間便掛上了鬢角,嘴唇瑟縮著喃喃道:“她都看穿了……看穿了……”
她對自己這個女兒,不知道從什麽時候起就開始深深地敬畏和忌憚,就是從一開始欽監斷言周太後有母儀下的命格時,她都隻是覺得自己的這個女兒是生得時辰顯貴,才有了這一場造化,她從來不覺得這個女兒有多出類拔萃,覺得她就是個普通人,隻是有時候脾氣不大好,會倔一些,直至後來周太後如願嫁進了東宮,成了太子妃之後,在她一個接著一個用雷霆手段鬥倒了太子東宮後院裏的那些女人,並且開始逐漸在皇室乃至於下人眼前展露鋒芒……
那時候周老夫人才後知後覺的發現她的女兒居然不僅僅是有個好命格,她是真的有母儀下的魄力和手段的。
隨著周太後在東宮和後宮的地位越坐越穩,周老夫人在覺得可靠和驕傲的同時,心裏卻一直有種隱秘的感覺,她覺得她開始從骨子裏生出一種對自己女兒的畏懼來……
當初——
是她逼著她嫁的皇室!
那是為了挽救周家,挽救國公府,她做這件事的時候理直氣壯,並不覺得自己有半點的錯處。
可是不知道為什麽,卻在周太後的氣勢完全壓過她的那一開始,她內心深處就開始為此變得惶惶不安起來。
雖然從屈從了她的決定之後,這許多年來周太後都再沒有一次提起過當年舊事了,可她就是覺得對方不可能釋懷,有了這重隔閡在,她就越發沒有辦法和女兒親近了。
這些年,兩人之間按部就班的保持著來往,外表看起來一切風平浪靜,如果今不是發生了這件事,周老夫人也許一輩子也不會意識到她在骨子裏居然已經對自己的女兒產生了深深的畏懼心理。
想她強勢了一輩子,卻居然在自己女兒的麵前被死死的壓製住了,輸的可謂一敗塗地,徹徹底底,對方甚至就隻需要一句話和一個眼神就足以將她艱難築起的心理防線全部擊潰。
這一刻,置身在這四麵高聳的宮牆之內,她感覺到一股恐怖的氣息正從四麵八方侵襲而來,仿佛要將她一口吞沒。
她半佝僂著身子,定在那裏不動了。
旁邊邢嬤嬤也被她這一句話驚得三魂七魄都飛了,險些當場跪倒,驚恐的低呼:“這……難道是晟王爺……不會啊,王爺若是出來了,現在陛下就早該發難了,也不會將王爺下獄了……”
主仆兩個正在惶惶不安六神無主的時候,他們斜對麵的一個院子裏突然疾步走出一個太監來。
“見過老夫人。”那人走到跟前狀似尋常的停下來行禮,周老夫人不想被人看到她失態的模樣,剛要調整好狀態站起來,就聽那人壓低了嗓音飛快的道了句,“血衣已經處理掉了,老夫人盡管穩住了,凡事口無憑,不認就是。”
周老夫人以前並不曾見過他,但聽了這話卻立刻明白過來這是周暢源的人。
那太監行禮之後就又若無其事的站直了身子繼續快步往前走去。
周老夫人想著周暢源的叮囑,想想也是,剛要打起精神來,就聽見身後一片響動。
主仆兩個倉促回首,卻見不知道是從哪裏冒出來的另一個太監已經將剛才那個撂倒了,正單膝跪在他背上,將他手臂反剪。
“你……你做什麽?”周老夫人大驚失色的脫口斥責。
那人卻理都不理,已經將先前那個太監用拆下來的腰帶給捆了,又拿布團塞住了嘴巴。
他力氣似乎很大,單手就把人拎起來,押著要走。
周老夫人不由的更急了,連忙就踉蹌著步子往前追,一邊怒斥:“深宮內院青白日,你是哪一宮的奴才……”
那人卻根本就不理她,拽著人大步隻顧往前走。
周老夫人畢竟是年紀大了,方才又因為驚嚇而軟了腿腳,疾步追趕居然也被他甩在後麵。
情急之下剛想喊人……
然則她話音未落,忽聽見咻的一聲,從她斜後方的方位襲來。
她和邢嬤嬤兩個一把年紀的老婦人了,根本就無從反應,那支利箭朝走在前麵的人背心射去,角度刁鑽,速度奇快。
出於本能,那人飛身往後避讓的同時更將抓在手裏的太監往前一把推開。
他身手不錯,反應也相對敏捷,那一箭居然生生被他避了開去,往前麵的地磚上釘去。
然則這支射空的箭還不及釘入地上,卻居然緊隨其後,又是一箭。
那人聽見破空聲已經意識到不對了,可他才剛飛身到一半,腳下都沒個著落,隻眼睜睜的看著第二支箭直射入那個被他推開的太監的左後肩。
倉促之間,顯然對方也是著急才沒來得及對準要害,那個位置並不致命,他心裏卻也暗道一聲不妙。
然後——
果不其然,那太監中箭之後先是乒在地,然後緊跟著下一刻,還沒等掙紮著爬起來已經身體蜷曲,隻掙紮了片刻,就瞪著眼睛沒了氣息。
那人站穩之後再衝上前來,卻發現他已無氣息,但是回頭一看,已經無法判斷冷箭射出來的具體方向了。
他心下略一權衡,就飛快的解開了太監手上捆綁的腰帶,取出他嘴裏已經染了黑血的布團,然後高喊了一聲“抓刺客”,再就足尖一點,越過牆頭消失在了宮牆的另一邊。
周老夫人主仆兩個全程沒反應過來,等回過神來地上就隻剩下一具表情恐怖的屍體。
她今本來就已經受過驚嚇了,心力交瘁,這時候竟是撐不住,隻覺得心口一陣抽搐劇痛,兩眼一翻當場暈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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無良的作者:啊啊啊,又到周末了,我是坑二更呢還是坑二更呢還是坑二更呢?
有良心的作者:還是算了吧,明繼續爬起來碼,難得我曇子要搞一次事業了,親媽不能拖後腿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