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重回蘇州

  時值中秋節月圓之夜，梅若雪獨守閨房，傻傻的望著窗外的明月。一旁的桌子上是月餅，它是甜的，可是梅若雪心中是苦澀的。海上生明月，天涯共此時。如果郭弈天還活著，他一定會看到這輪圓滿的明月。思念寄明月，惟願君相知。如果知己不在了，那麽就讓這份感情隨風飄散，從此斷了這份情絲。


  甩開了李師師以後，郭弈天沒有墨守成規的回到客棧，而是自由奔跑，也不知道該何去何從。寂靜的中秋節之夜，郭弈天望著圓滿的明月，心裏卻有萬千缺憾。除了李師師以外，自己又有什麽親人呢？難道自己是一個無父無母的孤兒，像一株野草一樣隨風飄搖。


  東京城外有座破廟，走進去一看，發現裏麵竟然沒有人。等到郭弈天找個草堆坐下來後，準備入睡，躺下卻不能寐，忽然想起京城裏的人說，破廟容易進土匪和強盜。萬一今晚不幸遇到，可能會遭遇不測。


  想到這裏，郭弈天居然害怕了。老人常說：寧住亂墳崗，別住破寺廟。在亂墳崗住一晚上或許會受風寒，但也比遇到強盜丟了性命強。常言道：不聽老人言，吃虧在眼前。


  說走就走，郭弈天從地上草堆爬了起來。突然，聽到背後傳來佛像碎裂的聲音。


  起先，郭弈天以為是老鼠鑽洞的聲音。接著，從佛向後麵走出來一個五十歲上下的中老年人。郭弈天見他慈眉善目，鼓起勇氣問道：“老者是何許人？來此有何貴幹？”老者在暗淡的月色中，依稀分辨出他的模樣，“郭少俠，我是空明呀，你不記得我了嗎？”


  月光灑在郭弈天的半邊臉頰上，顯得恁的陌生而又似曾相識。


  郭弈天不知道他在說什麽，或許他隻是一個需要人接濟的流浪漢，“你在說什麽？我無名無姓，也不知道你是誰。如果你想乞討的話，我這裏正好有一百兩銀子。你全部拿走吧，咋們各走各道。”說著，郭弈天從腰間搜出了銀子，準備遞給對方。


  空明走到跟前，仔細端詳了郭弈天的那張眉清目秀的模樣，還是和從前一個樣，一點都沒變。隻是他好像失憶了，也難怪他從天王山上摔了下來，從此杳無音訊。蘇州的俠客義士都說害他的人是一位蛇蠍心腸的侍女，侍女已被殺，郭弈天一案就此了結。看到現在郭弈天平安無事，空明心裏別提有多高興，“我不要錢，我是前任丐幫幫主。上次丐幫最高權力鬥爭中，我差點丟了性命，是你救了我，難道這些你都不記得了嗎？”


  知道自己的身世，而且還不要施舍，郭弈天終於放下了戒心：“你叫我什麽？我姓郭？！那我的家在哪？”空明不假思索的回答道：“你姓郭，名叫弈天。是蘇州人，原本是一位武功蓋世的少俠，深受蘇州城百姓愛戴。”


  郭弈天直接刷新了之前的世界觀，高興道：“我終於有名字了，嗬嗬嗬嗬，我不再是沒人要的孤兒了。我要去蘇州找我的父母，看他們是否安好。”


  兩人席地而談，因為有前任丐幫幫主空明的保護，郭弈天也不害怕各路牛鬼蛇神。兩人雖然並無太多交集，但是空明還是將自己所知道的一切告訴了郭弈天。這樣一直聊到深更半夜，郭弈天聽得津津有味，不知疲倦。


  次日，莫邪山上的魔教宮迎來了一輪紅彤彤的日出。魔教教母耶律白骨對白浪一年來的功績乏善可陳，不是很滿意。既然身為魔教教主就應該為父尋仇，不能半途而廢。那些所謂的江湖道義都在仇恨麵前變得虛偽脆弱，一雪前恥是紮根於淋漓鮮血土地中延伸開來的藤蔓，終有一天會爬到樹幹的枝頭，令世人矚目。


  耶律白骨不知道那位中原的婢女給白浪灌了什麽迷魂藥，讓他失去了從前的鋒芒，變得唯唯諾諾，不像一位複仇者該有的氣概。


  侍女們守衛在耶律白骨練功房門口，看見白浪過來要進房門，連忙勸阻道：“早安，教主。教母大人正在房內練功，不便多打擾。”白浪板起麵孔，“我是教主，給我開門！”


  “可是……”侍女變得吞吞吐吐。


  “可是什麽？我有要事和教母商量。”白浪責問道。


  “可是教母吩咐在她練功的時候，任何人都不許見。”侍女直言不諱道。


  聽到外麵有人起爭執，耶律白骨知道白浪肯定有事來拜見，大手一揮房門就打開了。白浪不安的情緒變得開朗起來。白浪走到白母麵前，“浪兒叩見母親大人。”白母眼中總是烏雲密布，像是要電閃雷鳴的樣子，“你找我來所謂何事？是不是想請命以後留在魔教宮，做你的貪歡教主？”


  被猜透心思的白浪感覺一語中的，於是回應道：“魔教宮是生養我的地方，我會用十年時間練成《長生訣》，然後一舉消滅中原武林人士，為父親報仇。”耶律白骨仰天狂笑，“十年？！說得輕巧，隻怕那時候殺你父親的帶頭大哥早就入了黃土。我要的是帶頭大哥和所有的幫凶不得好死，你難道不明白嗎？”


  麵對如此冷酷的母親，白浪隻好點頭告退。但是他心中的仇恨種子早已發芽，不再是隨風飄搖的野草，而是茁壯成長的樹苗。


  望著手中的鏤空金絲玉釵，林纖兒仔細辨別了它的製作工藝，應該是宋國的流行風格。這個玉釵是他精心挑選的，想不到白浪還挺細心體貼的。一個人在魔教宮呆久了就會感到沉悶，林纖兒想出去轉轉，看青山隱隱，煙霧環繞。


  半路上，一個白發女人攔住了去路。來者不善，林纖兒想轉身走掉，可是白發女人飛身堵在了林纖兒的跟前。


  “你就是那個婢女林纖兒吧，我說浪兒怎麽會變得不思進取，原來被你給迷住了心竅。今天你落在我手上就別想走了，受死吧！”耶律白骨伸出了鬼魅般魔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掐住了林纖兒的咽喉，“有什麽遺言就說吧，我會傳達給我兒子，讓他對你死心的。”


  “你是……白浪的母親吧，我和白浪……已經私定終身了。如果你殺了我，你……兒子往後會活得不快樂，甚至……抱憾終身的。”林纖兒已經窒息的臉色慘白，上氣不接下氣了。


  “我呸！你不值得我兒子喜歡。殺了你，他隻會更快樂，因為異族人都十分的狡猾，所以現在你必須得死。”耶律白骨一狠心，準備掐死林纖兒。


  一道白影飛身而過，白浪出現在了眼前，“母親大人，請你放過林纖兒，他是無辜的。”白母冷笑一聲：“哈哈，你害怕我殺了她嗎？”白浪望著白母的眼睛，認真回答道：“怕了！我真的怕了。”


  “我記得你以前都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契丹人，今天卻為了一位女人來求情。記住你說的話，找出帶頭大哥，殺了他。否則，林纖兒休想進我們白家的門。”說完，白母離去。


  白浪一把摟住林纖兒，安撫她受驚嚇的情緒。回到魔教宮後，兩人準備離開了莫邪山，前往蘇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