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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相遇在人海

  蘇州街市上摩肩擦踵,熙熙攘攘如斯,人聲鼎沸。


  穿著一身連衣裙的女士,綰發散落玉肩,彎彎細眉下的眸子如琉璃般透露著絲絲靈氣。曼妙的身影如出水芙蓉般清純可人,人群之中顯得那麽的耀眼。


  “小姐,這是看的第十款胭脂了。買完快回去吧,回晚了老爺責怪我的。”


  小姐拿起胭脂盒仔細端詳了會兒,聞了聞氣味,芳香自然,問道:“老板這款怎麽賣?”


  “令愛真有眼光,這款桃紅胭脂可是上品之作,價格當然要貴一點,十五兩銀子,你看怎樣?”


  “小姐,有點貴,要買嗎?”


  小姐考慮了會兒,回答道:“小藝,給錢。”


  知藝摸了摸口袋,發現放銀子的布袋不見了。等回過神來才發現被人偷走了,小偷正是那一奔跑的壯漢。小姐發現不對勁便立即去追趕壯漢,可是壯漢跑得太快,以這速度根本無法追上,隻能看著小偷一點一點溜掉,最後逍遙法外。


  知藝也跟著追趕,因為裏麵有小姐的私房錢,足足有五十兩銀子。追了會兒,知藝好像被路上的石頭絆了一下,倒在了地上,上氣不接下氣。望著小姐追趕的身影,知藝顯得十分的無助且無奈。


  到這個時候小姐完全放下女神的架子,拚命地追趕,看起來倒像女漢子,應該算是顏值爆表的那種。小姐加快步伐,正努力地追趕小偷。長長地大街,人頭攢動,小偷每拉開一段距離,總能擠開一條空隙。


  “抓小偷啊,快幫忙抓小偷。”


  人群中出來一位小夥,氣宇軒昂,一身正氣。身穿一襲紅白相間豎條長袍,像俠士的打扮卻不知身手如何。小夥看見一位女士所追趕的那名壯漢,一躍而起騰向高空,輕功了得引來路人駐足觀望。


  眨眼間的功夫,就追上了前麵的小偷。小夥落到地上,一隻手抓住小偷的肩膀,小偷轉過身來想反擊,小夥眼疾手快幾下就抓住了小偷拿錢的那隻胳膊,用力扭動並製服了對方。不久小姐就追了過來,氣喘籲籲。“這錢袋是你的嗎?”


  “嗯!是我的,裏麵有五十兩銀子。”


  小夥數了數,不多不少正好如數。


  “錢袋還你,以後出門小心一點。”小姐拿回錢袋,帶著失而複得的喜悅問道,“還沒請教英雄大名?”


  “郭棋。”


  “今天有幸遇英雄出手相助,本姑娘名叫石儀,這十兩銀子是對英雄的報酬,請務必收下。”郭棋推辭了一番,回絕道:“路見不平理應出手相助,至於報酬,石姑娘請收回。”石儀雖有些許虧欠,還是說道:“郭公子真是大仁大義,本姑娘今天算是見識了。”“哪裏哪裏,小事一樁不足掛齒。”


  知藝帶著兩位男丁匆匆趕來。“小姐,老爺急著要找你,叫我帶你回去。”


  石儀沒好氣地回答:“沒看見我現在和郭公子談話嗎?回去的事等下再說。”知藝急忙補充道:“老爺現在一定擔心死了,看不見你人影,派人滿世界地找。”


  “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你回去跟老爺說小姐我很好,叫他別擔心我。”


  知藝央求道:“小姐……如果我們現在空手回去的話,老爺一定會生氣甚至大發脾氣的。”


  “好啦好啦,真是受不了你們這群仆人,我現在回去便是。那麽郭公子,小儀就此告辭。”郭棋也作揖告別:“既然石小姐有急事在身,郭某不便多打擾,咋們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轉身,石儀隨幾位仆人離去,消失在了視野中。


  爾後,石儀被帶去見石老爺。府上一片沉寂,石老爺板起麵孔,訓道:“胡鬧,大家閨秀不彈琴學藝,跑到街市上拋頭露麵。萬一遭遇什麽不測,叫我如何擔心的過來。”


  “老爺別生姑娘的氣啦!女兒深居閨中,一時閑悶無趣,想出去散散心,不會出什麽意外的。況且女兒冰雪聰慧,即使發生什麽,也能急中生智相安無事的。”石儀依偎在老爺身旁道。


  石老爺歎了口氣,說道:“看見你平安歸來,爹也氣消許多。你今年十八歲了,老大不小了,改定門婚事。關於此事爹早有打算,範家公子身世顯赫。你配他真是男才女貌,天生一對。恰逢今日聘禮已達,婚嫁之事擇吉日進行。”


  石儀一臉幽怨,回答:“婚嫁是終身大事,應遵從女兒的意願。女兒崇尚自由戀愛,已心有所屬。關於聘禮之事,改日辭退。”


  石老爺氣不打一處來,怒拍桌子道:“範家榮華富貴,外家難以高攀。婚嫁之事由不得你,為父來做主!”說完,石儀被男丁禁閉在了臥室中。


  兩天過去了,石儀仍然不被允許外出和他人見麵。


  “真是氣死本小姐啦,快來人,把門打開!”石儀拍了拍房門,叫了半天也無人回應。


  良久,知藝提著一提飯盒往小姐住處走去。打開房門鎖後,知藝有片刻的功夫和石儀閑談。“小姐,吃一點吧,兩天都沒動筷子了。看小姐日漸消瘦,這樣下去讓小藝很是擔心。”


  石儀嚴詞回絕道:“東西拿下去吧,我就算是餓死,也不會吃的!”


  石老爺知道此事後,是心急如焚,不自覺在堂前踱來踱去,心事重重。


  聽聞範家公子範建今天要親臨江府,和石儀見麵。石老爺自然要親自迎接,待範建如未來女婿一般,畢恭畢敬招待周全。知道範建要來,知藝連忙去見石儀。閨房中枯等日落的石儀聽到房門外有急促的腳步聲,從床邊站了起來,內心泛起波瀾。


  “小姐,是我。”站在門外的知藝小聲說道。“你還來幹什麽?不會勸我吃飯吧?不放我出去,我就不吃飯。”


  “小姐,我偷偷帶來鑰匙,是來放你出去的。”聽後,石儀喜笑顏開,知藝繼續說道,“今天範建公子要來見你,所以小姐快梳洗打扮一番,略施粉黛,相信能討得公子的歡喜。”


  石儀高揚的彎眉立即變得平坦,眼神中帶著些許失望。“範建是誰?我不喜歡他。”


  打開房門後,石儀透了口外麵新鮮的的空氣,重拾了往日的自由,“本小姐在家很是委屈,外麵的世界那麽大,我想去看看。”


  範建騎著駿馬來到了石府,門外仆人立即讓路迎接。“範公子,請上座。”石老爺客氣道,並吩咐仆人倒茶。“石伯伯,小婿今天特意遠道而來是想見見石小姐的。”石老爺傳話仆人叫來小姐,仆人立馬照辦。


  之後,石儀剛經過堂前,範建立馬被對方的美貌所吸引,目不轉睛為之著迷。麵對美人,範建自然不忘讚賞一番:“傳聞江小姐國色天香沉魚落雁,貌比昭君。今日一見,果不其然有過之而不及。”石老爺喜笑顏開,開心道:“承蒙範公子誇獎,小女不才略有姿色,喜歡就好。”


  石儀走到範易跟前,不冷不熱道:“範公子好!”範建滿意地點點頭,江老爺補充道:“範公子就餐沒有?要不吩咐廚師辦桌好酒好菜,與小女共聚談情,增進情誼。”


  “好啊,求之不得。”


  另一頭,郭棋回到家中,準備吃午飯。父親郭曉兵出來了,一臉嚴肅。“今天出去幹什麽了,怎麽現在才回來?”郭棋像往常一樣,回答:“老爹,沒幹什麽,出去轉了轉。”郭曉兵生氣道:“沒幹什麽?我怎麽聽人說你和誰打架了,有沒有這情況?如實回答。”郭棋沒當回事,說道:“是又咋了?今天在街上看見一地主欺負窮人,因為看不慣,教訓了下對方。”


  “你這樣無所顧忌的作為,會招來仇人以致殺身之禍的。”


  “那有什麽,現在是逢亂世,我隻是幫人出氣。”


  郭曉兵臉色變得陰沉,說道:“江湖險惡,人心難測。爹當初不想教你功夫是想你好好讀書,以便以後教書授業。現在爹後悔了,也許爹看太多江湖的腥風血雨了。記住爹所說的,以後不到萬不得已不得出手,聽清楚了沒有?”


  “孩兒知道了。”


  次日,知藝早起後向石儀請安。走到石儀臥室門前,張口問道:“小姐早安。”


  說了幾聲無人回應,還是無人回應,心裏犯嘀咕:“小姐在嗎?如果不回應,小花就進去了。”這一次推開房門一看,非常吃驚,小姐居然不在房間,她又會去哪兒呢?知藝急匆匆地查了石府上下,還是尋覓不到石儀的人影,著急變得愈加明顯。思來想去石儀曾經說過要看外麵的世界,可是去哪兒能找到她呢?


  太陽升上頭頂,豔陽變得熾熱,知藝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繼續尋找石儀的人影。繁華的蘇州街道上,車水馬龍,人群三三兩兩結伴而行。知藝四處搜尋,半天還是一無所獲。一眼望不到邊的蘇州街,遊人如織,卻望不見石儀的身影,知藝也很無助。沒辦法,知藝隻好向路人詢問石儀路過的轍跡。


  “請問有看到一個和我差不多高,年紀輕輕,麵容清秀的女子經過這裏嗎?”


  帶著藍色布帽的路人搖搖頭,說沒有看到。問了幾個,終於有位商販指著長安南街的方向,說往那兒去了。知藝舒了口氣,道了聲謝。


  人群中發現了一個熟悉的身影,知藝著急的神色中帶著些許欣慰。“郭公子是你!”郭棋有些不記得眼前這位俊麗的姑娘了,疑惑道:“你是?”


  “我是伺候江小姐的丫鬟知藝,那天是你幫小姐抓到了小偷並拿回了銀子,郭公子對這事還有印象嗎?”郭棋終於想起來了,回答:“哦!想起來了。你這是幹嘛去?”


  “我家小姐不見了,有人看見她去了蘇州南街,我現在正要去找她。”


  “要不我陪你一起去找她吧?我會武功,萬一遇到什麽,我可以保護你們。”


  知藝感激道:“那好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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