杏兒領著蘇言來到一個隱秘的偏房時,話還帶著濃重的哭腔,蘇言掏出自己的手絹遞給她,聲問:“杏兒,你是要錢還是要命?”
杏兒手指一抖,震愕地抬起頭看著眼前幹淨漂亮的姑娘,這是她們的“幹姐”,隻是她白嫩的臉上是與長相不符的堅韌和決絕。
杏兒低低抽噎一聲,顫的厲害:“當然……要命……”
蘇言於是低聲跟她了自己聽到的一牽
杏兒一下子癱軟在地,惶然無措地:“我該怎麽辦……他們想要我的命,我去到哪裏他們都能殺了我……”
蘇言摸索著把她拉起來,牢牢箍在自己懷裏,用手一下一下拍她的背,附在她耳邊:“錯的是他們,不是你。要想活下去,我們要先發製人。”
……
暮色四合,歸鵲撲棱棱飛回巢鄭
蘇言房裏,傅經年抓過蘇言的手腕,手指搭上她的脈門,能感覺到穩定細弱的脈搏輕輕地、極有節奏地頂著他的指腹。
電燈把蘇言整個人籠的毛絨絨的十足可愛,她彎起眼睛:“二爺還會醫術啊?”
傅經年很輕地笑了一聲:“略知一二,醫你還是沒問題的。”
蘇言努著嘴:“是,醫我沒問題,把我扔水裏泡了那麽久,能有什麽問題呀。”
傅經年啞然失笑:“杳杳,我不能做讓你我後悔的事。”
短暫的沉默過後,少女軟糯的聲音在燈下響起:“你不是我,怎麽知道我會後悔?”
傅經年黑瞳裏又湧動著暗色,那夜的一切景象猝不及防地在腦海重現:雪白的臉,鮮紅的舌,纖細的後腰……
他滾了滾喉結,無奈而笑:“杳杳。”
蘇言的臉襯上些薄紅,她咬著嘴唇:“二爺,倘若做了,你會後悔麽?”
一個“不”字幾乎就要衝破傅經年的雙唇,卻又被緊緊抿住的唇線給束縛住。
他一個瘸子,這些年來是如何在北平立足的隻有他自己清楚。他從地獄裏爬出來,沾著黑紅的血,伶仃一把硬骨勉強支撐著他走到現在。
他掛著風流不羈的皮囊,內裏隻怕早就腐朽的沒眼去看了。
做與不做、悔與不悔之前,倒真該先問一句配與不配。
“二爺。”蘇言輕輕喊他,笑容幾分狡黠,“我已經知道你的答案了。”
傅經年心髒很尖銳地刺了一下。
不疼,但是驚心。
蘇言的眼睛像欲流未流的一汪泉水,她笑起來時,泉水就流進了傅經年的心裏。
【叮~治愈度 10,當前治愈進度70%】
傅經年明白,再不轉換話題一切就要往一個危險而不可挽回的方向去了。
傅經年鬆開她雪白的腕子:“你讓我把那個丫頭和她的家人送走,是為什麽?”
蘇言把今發生的事一五一十地同他了,隻是隱瞞了一部分。
她沒有告訴傅經年,她讓杏兒臨走前去三姨太其他的貼身丫頭那裏套話,得到了一個關鍵信息。
由於是從三樓摔下去,她母親並未當場死亡,搶救的時候,發現她身邊用血淩亂地寫了三個數字:
三四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