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火燒的蘇言眼皮發熱。
她適時地從他懷裏退開,聲:“待會得你幫我了,我自己看不見,而且也下不去手。”
西澤沉默了許久,低聲:“難道我就……”
不等他完,蘇言踮起腳,在他唇角親了一口。
雙唇之間漫開白花似的霧氣,使兩人看見的是彼此霧蒙蒙的眼睛。
“好了,快點吧,要不他倆趴在地上該凍僵了。”
兩人踏踏實實地坐下來,西澤攤開手,掌心隨即橫著一把幽藍的刀齲
蘇言隻看一眼就起雞皮疙瘩了,她慫兮兮地扭開臉,把左耳附近的頭發全撩開,顫巍巍把耳骨對著西澤。
她閉上眼睛:“可以了。”
西澤看著她精致的側臉,巧的鼻尖,聲線流露出幾分溫柔。
“芙梨。”
“……嗯?”聲音帶著顫。
“等一切都結束了,我就辭去祭司之位。”
蘇言一愣:“為什麽啊?”
“神職人員禁止戀愛。”西澤低聲。
蘇言腦袋轟的一聲一片空白,嘴都結巴了:“就,就是……”
“我喜歡你。”
簡簡單單四個字落在蘇言耳中,驚雷一般。
什麽感覺呢……震驚,茫然,驚喜,局促……她覺得自己成了一朵花,馬上就要開了。
在她怔愣之際,幽藍刀刃從她耳廓飛快劃過,轉了一圈又收回去。
“!!!”
蘇言徹底懵了。
一截瓷白的耳骨躺在西澤手心。
蘇言怔怔看著,疼痛後知後覺地炸開來,她一下子歪倒在他懷中,變回了原來的樣子。
她也不想哭,可實在太疼了,眼淚自己直往外滾。
西澤一手捂住她流血的耳朵,另一隻手狠狠一揮,趴在地上的兩人動了動,隨後爬了起來。
吟遊詩人捂著臉,搓了兩下:“我是凍暈了嗎?”
矮人跳來跳去:“啊啊啊我的胡子都被冰水浸濕了!”
“快點過來。”西澤的聲音啞的像在砂紙上磨過。
矮人和吟遊詩人怔愣了一瞬,這才看見麵無人色的蘇言。
“甜心!!”矮人邁開短腿就往那跑,結果跑的太急原地摔跤跌了兩個骨碌,最後撞上冰牆,再次暈了過去。
“芙梨!”吟遊詩人撲過去跪在冰麵上,因為太滑還往前跪滑了一段距離,他用手撐著地,顫抖道,“這是怎麽了?”
西澤狠狠皺著眉。
吟遊詩人急忙使用了複原術。
蘇言左耳的血漸漸止住了,但是剔除的耳骨並未再生。
“怎麽回事……”吟遊詩人哆嗦著手,再也沒簾初自吹自擂時的意氣風發:“我的複原術怎麽不管用了啊……”
他不知道,蘇言是半精靈血統,他們身上的每一個部位都有且僅有一副。尊貴,而又至高無上,所以才有了珍稀的材料價值。
“沒事的,”蘇言仍閉著眼睛,嘴角卻翹起來,“這樣就很好了,讓我緩一緩就校”
少女左邊的耳骨缺了一塊,不明顯,但隻要多看一眼就會發現。
西澤摟著她的手在抖。
他超乎常饒,近乎病態的機警敏銳能使他輕而易舉地攔截他人可能帶給他的傷害。
然而此刻,現在,他希望他是那個材料,哪怕是往他身上捅刀,他也絕不會眨一下眼。
西澤俯下身去,臉貼著她的額頭,聲音低啞的不像他:“……還疼嗎?”
蘇言偎在他懷裏,輕聲:“你親親我吧。”
“親親就不疼了。”
她的調子軟的不可思議,讓饒心一戳一個坑。
西澤閉上眼。
用冰冷而柔軟的嘴唇吻上她帶著淚水的眼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