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總是在半夜下的最猛烈。
嘩嘩的雨聲裏,蘇言察覺手腕上的布條被人解開,手法有些不耐煩,勒疼了她的手。她睜開眼,看見葉晝正要起身離開床鋪。
“葉晝。”她拉住他的手腕。
他身子頓住,到底還是回了頭。
冷黑的眸子裏沒半分感情,封了冰。幾秒後他:“我去個衛生間。”
蘇言坐起來,沒鬆手,定定看著他:“我要葉晝。”
他一下子欺近,與她呼吸交纏,語氣極輕:“上次沒能擰斷你的脖子,實在是我的失誤。”
蘇言翹起嘴角笑了一下:“那還真是抱歉。”
對方不悅皺眉,動作快如閃電,下一秒已經扼住了蘇言的咽喉。
他慢慢低下頭,女孩兒的手也已經懸在他頸邊,手裏一片玻璃碎片,尖銳的一角在他動脈旁邊比劃。
“真的,我不介意跟葉晝殉情。”蘇言眯起眼睛笑。
他慢慢鬆開手,漆黑的眼珠裏全是審視。
蘇言鎮定自若地跟他對視了好一會兒,然後:“拜托你個事兒。”不等他回答她就:“別出聲。”
她一把把人推倒在床,翻身騎上去,手掌扣在他的心口。緊致的皮肉下是他不息的心跳,一下一下,響在她掌心。
蘇言慢慢俯下身,柔軟的嘴唇擦過臉頰貼在他耳畔,“魂兮歸來,何為四方?何故舍君之樂,離彼不祥。”
葉晝眉心慢慢皺起,繼而舒展開來,瞳仁裏的冷意化成晃蕩的水。
係統震驚不已,宿主大大使用的是她睡前購買的道具:招魂。
當時大大看完道具介紹後斬釘截鐵地要買,他還這個沒什麽用。大大執意要買,他還以為她要招死去的那幾個饒亡魂,也就沒再勸阻。
想不到這個道具不僅能招離人之魂,也能招離人之人格。
葉晝意識回籠,看見的就是這麽一幕:姑娘跨坐在他腰上,烏黑的眼睛含著水汽,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你在幹什麽……”
聲音啞的不像話。
蘇言一把把葉晝拉起來抱住,輕拍他的脊背,糯糯道:“你回來啦。”
葉晝回抱住她。
他坐著,蘇言坐在他身上,細白勻稱的腿勾著他的腰。
係統捂眼,哦這糟糕的姿勢。
【治愈度 10,當前治愈進度60%】
係統:……你們開心就好。
隻管撩火不管滅火未免太不壤,蘇言自詡是個善解人意的姑娘,於是隻淺淺地親了親他的嘴角就從他身上翻到一邊。
離明估計還有三四個時,她往後挪了挪,倚在床頭,輕聲:“葉晝,我們別睡覺了,熬夜吧。”
葉晝笑了笑。
“好。”
他們有一搭沒一搭地著話,時間流逝的很快,光線漸漸明朗起來。
第五到來了。
蘇言和葉晝在迷蒙的晨光裏看著近在咫尺的活生生的彼此,明白此時此刻公館裏隻剩了他們兩個活人。
可是他們找遍了公館也沒發現白然的屍體。
桌上的卡牌昨被癲狂的白然揮落一地,葉晝無意間踩上其中一張,眼皮一垂,後退一步,把牌拾起來。
是白然的技能卡,卡麵是一朵聖地亞哥向日葵。
他還記得常夏的是風信子。
他環遊世界,一些基本常識還是有的:聖地亞哥向日葵耐高溫,被火燒過也能重獲新生;風信子卻是生於水長於水。
對應常夏的死法,他把卡牌丟回了桌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