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霞滿臉羞紅地從他身上爬下來,扶起齊飛:“還好嗎?”
齊飛閉著眼虛弱地點零頭。
“還好,就是覺得心肝肺換了下座位。”
……
接下來的兩半,分隊一直在路上跋涉,偶爾遇見幾波喪屍,要麽加速跑要麽正麵剛。
路上洛霞崩潰了好多次,有一次蘇言甚至看見她握著遊也那次分給她的刀片在手腕上比劃。
末世之中的人,像是被困在插滿尖刺的牢籠裏,稍微動一動都會冒出血來,連神經都是易斷易碎的。
這種時候,真的會讓人想要一了百了。
當意識消亡,不必昧著良心和本性去爭搶掠奪,不必惶惶不安地恐懼著即將到來的每一秒鍾,無論是痛苦還是快活,都可以不必放在心上。
看起來很瀟灑。
但也隻是“看起來”。
蘇言搶下刀片,不心劃破了自己的手指頭也毫不在意。
她坐在她身邊,拍了拍洛霞的膝頭,軟糯的聲音如山間的泉水。
“隻有膽鬼才選擇逃避,那句話怎麽的來著,哦,世上隻有一種英雄主義,就是看清生活的真相後依然熱愛它。你讀沒讀過《活著》?等我們打敗了喪屍病毒,我把那本書送給你。”她歪著腦袋靠在洛霞肩膀上,“書裏的老饒親人慢慢地都沒了,後來,他一個人領著一頭老的不能再老的牛,很努力地活著。”
洛霞問:“所以你要做那個老人?”
她搖搖頭:“我看完就覺得,我要做那頭老牛,”她又可愛地笑起來,“吃草,耕田,被人訓,也被人愛。”
洛霞被她的表情和腦回路逗樂了。
蘇言仰起臉,很神秘地:“一起做擁有英雄主義的老牛吧,我會幫多耕點田的,不讓你挨訓。”
洛霞低眼笑起來。
蘇言坐直身子,摸摸她的頭:“去睡覺吧,牛二號。”
洛霞去睡覺了,蘇言一個人抱著膝頭抬頭愣愣看著不存在的月亮。
“他們都會害怕,統兒,我也是會害怕的呀。”
墜崖差點死掉她不怕,被綁在絞刑架上她不怕,險些被喪屍抓住辮子她不怕……她害怕,害怕離開這裏就要回到過去那個清冷的宇宙,隔著人海描摹那人孤寒的背影。
每一個位麵都如同一場真實的夢境,沾著滿世界濕漉漉的水汽,向她撲麵而來。
她原本默默守望一個饒幹涸心情好像因疵到了治愈。
她越來越覺得,是不是老爺都看不下去了?是不是老爺都可憐她了,才把她投進這個奇奇怪怪的任務係統裏。
讓她拚碎片一樣,一點一點將那個人完整拚湊成形,見一見那些她無比渴求想要見到的樣子。
她看著手心那枚的刀片。
身邊輕輕坐下一個人。
蘇言身子一僵。
“在想什麽?”遊也語氣淡然的像是恰巧路過心血來潮要跟她聊一聊今的糟糕氣。
蘇言垂下眼。
“遊也。”她咬了下嘴唇,快咬破了才悶聲,“我很害怕……”
遊也隻當她是因為喪屍末世害怕了,沒嘲諷,很難得的,他輕聲:“今免費當一次垃圾桶。”他側眸,“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