偏執總裁的小青梅32
今蘇言昏迷的第七,謝昱深第七次講完了一百則安徒生童話。他想出去抽根煙,輕輕地關上房門,一抬頭看到叔母直僵僵地杵在走廊裏。原本保養得夷臉蒼白憔悴,整個人如同隻剩一個被抽走了靈魂的空殼。 他皺眉:“叔母。” 叔母看了眼病房:“她怎麽樣了?” 謝昱深啞聲道:“還沒有脫離危險。” 叔母看了看左右,有些猶疑地:“昱深,我有件事要跟你。” “您。” 她遞給他一隻U盤。 冰涼的物件攤在掌心,他問:“這是什麽?” 她輕聲:“你父親出事那,對麵貨車的行車記錄。” 謝昱深隱隱覺得有什麽不對。 “其實讓車子轉向的,不是夏賀一,”她看著謝昱深震驚的表情,破釜沉舟地出真相,“是你父親。” 她告訴他,不是夏寄舟的父親為了保命往自己那邊打了方向盤,而是他的父親為了保護他的好友搶奪了方向盤。 “我買通了處理事故的交警還有貨車司機,”她閉了閉眼,“對不起,我騙了你。” “為什麽?”他艱難地問。 “為什麽……”她重複了一遍。 “那時他們的合作進行得很順利,事業蒸蒸日上。有一我得知他們給你和寄舟定了娃娃親。我覺得很不公平,太不公平,同樣是謝家子孫,老爺子憑什麽那麽偏心,憑什麽你從一出生就被賦予一切,可是我的方柏……我的方柏什麽都沒櫻” “你人是不是很賤?明明是我要帶他遠離這一切,帶他出了國,隨了我的姓,努力讓他無憂無慮地成長。可每每聽聞你的事情,我還是會覺得命運不公,覺得命運虧待了柏。” “我的一時私心,讓你被仇恨蒙蔽了這麽多年。” “我不求你能原諒我,我自己都原諒不了我自己。這些看著柏不吃不喝地擔心著急,我心裏……”她擦了一下眼淚,“如果我不出來,我真的會瘋。” 謝昱深不知道自己現在什麽感受,隻覺得心被擰住了,疼的不像話。 叔母又很輕很輕地放下一句:“等她醒來,好好對她。” 謝昱深一個人在空蕩蕩的走廊裏站了很久,直到窗邊一隻麻雀昂著腦袋啁啾。 他看了一會兒,他的寄舟心地特別善良,有一次一隻麻雀撞在她家玻璃上摔斷了腿,她帶回家放在鳥籠裏足足養了一個星期。但是一夜裏下大暴雨,保姆忘記關上窗,愣是把麻雀淹死了。她哭了很久,親手在院子裏給麻雀蓋了一個墳塚。 他推開病房門,他的女孩躺在床上。 如果不是旁邊的儀器顯示著她的生命體征,他會崩潰。 她這麽安靜,這麽無聲無息,靜默得像一幅畫。 一點也不像她。 叔母的那番話對他而言是比塌了還要大的衝擊,突如其來的恐懼席卷了他,四周的空氣像是在地底一樣的滯悶。 就像你一輩子都以為自己看見的是整個真實的世界,但其實那些不過是火光投在牆上的影子。 虛假得可笑。 他走到椅子旁邊,因為恍惚,險些坐空了。 蘇言穿著寬大的病號服,手指從袖口露出來,由於長時間的昏迷變得更加纖瘦。 他握住她的手放在唇邊。 失而複得,懊悔,恐懼,擔憂…… 他也不知道現在占據主導的是哪種情緒,他隻知道,他寧願躺在那裏的是他。 他用側臉去暖她冰涼的手指,眸中的痛苦神色再也遮掩不住。 寄舟,我的父親用生命保護了你的父親。 我卻傷害了你那麽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