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五章 逼婚
“殿下,固之許久未曾見著殿下了,這傷道是卻也劃算。”,李恒一臉的委屈以及有些唏噓。
武齡安愣了愣,這人素來最是溫文爾雅,便是平素私底下隻二人,他且也是君君臣臣克己複禮的模樣,這般兒軟和的模樣,當真兒有些叫人不適應。
武齡安忍不住伸出帶著薄繭的手貼了貼李恒的額頭,雖是熱了些,卻也還好。
武齡安與他這般兒親近的時候且也少有,心下雀躍,索性便將額頭往武齡安的手心裏貼了貼。
武齡安卻似是被燙了似的,一下子將手收了回來,本想說些什麽,隻這人可憐巴巴委屈兒的看著她,且也隻好不動聲色的扣了扣自個兒的手心。
“固之這是做甚,莫要叫身上的傷口崩開,軍中沒甚好藥,我已經著人去尋五皇兄取藥了,在忍忍。”,她雖的公主,然卻是自幼粗糙慣了,什麽樣的苦頭沒有吃過?
然這人,她卻是知曉,素來最是嬌氣,長這麽大想來應是第一次吃這麽大的苦頭,平素裏便是磕著碰著都未曾有過,眼下這般兒不吭一聲的受著,卻也叫人服氣。
李恒瞧見這人眼中的心疼,心下且也有些雀躍,這世間的事啊,素來隻有失去了方才知曉是何等的珍貴。
李恒伸出未曾受傷的手費勁兒的拉住武齡安的衣袖,武齡安不動聲色的拽了拽,這人力氣卻是出奇的大,愣是拽不回來,對上李恒委屈的神色且也隻好暫且壓下不提。
然心下卻是詫異連連,莫說七歲之後,便是垂髫之時,這人便老成的緊,縱然與她說話,且也得最少隔上三尺,直直兒的道什麽男女授受不親。
而今這般親近,武齡安心下不僅不適,更是違和的緊,麵上卻是不動聲色,接過玄衣女子手中的藥,揮手示意玄衣女子下去,玄衣女子瞥了眼自個兒的主子,便恭敬的退了出去。
“固之的手可有大礙?”,武齡安的意思很明白,李恒明白卻也不明白,隻苦著臉痛苦的道,
“殿下,疼的緊,沒有半點兒的力氣,卻是要勞煩殿下了。”。
武齡安抽了抽自個兒的衣袖,根本抽不出來,眼睛跳了跳,卻也不知這人在耍什麽把戲。
她素來老成,自年幼時起便最是會照顧人,喂藥這樣的小事,她且也不是沒有做過,暈了暈藥,便賴著性子一勺一勺的喂李恒吃藥。
明明是聞著便苦得夠嗆的藥,這人吭是連眉頭也未曾皺過一下,似是吃蜜似的,武齡安心下且也感歎的緊。
武齡安放下藥碗,似乎依稀記得今兒個著急出門,身上的荷包似乎是昨日的荷包,荷包裏似乎是裝了些糖。
武齡安從荷包裏翻出了一小包不多的糖塊,似乎是有點兒化了,心下有些懊惱,打開油紙撿了一塊化的不怎麽厲害的塞進李恒的嘴裏,一臉嫌棄的模樣。
“固之潤潤嗓子,這卻也是沒辦法的事兒,可累了?”。
李恒的眼角染了笑意,他本不喜甜,眼下卻是覺著歡喜的緊,
“固之記著殿下並不嗜甜,荷包之中為何會有糖?”,這人什麽樣的性子,李恒雖不至於一清二楚,卻也清楚,他遇刺的事兒,沒有人敢做遮掩,既是知曉了,按著這人的性子那裏有甚心思去折騰這些個小玩意?隻怕翻身上馬,便徑直策馬而來。
“昨日,本欲去四皇姐府上,順便將和曦送過去,小孩子那裏有不愛糖的,故而順手便買了些,固之嚐著如何?”。
李恒的眼眶一下子便紅了起來,眼眸裏似是盛了無限的委屈,
“和曦是誰?為何我未曾聽過,殿下有精力去折騰這些亂七八糟的事兒,卻是沒空閑的功夫來瞧我一眼。殿下可還記得祖宗家法,太廟裏的祖訓?”。
武齡安默了下,太廟,她在熟悉不過的地方,裏麵或是明顯,或是至於暗處的祖訓,她比誰都記得清楚。
縱然大周曆來的女帝且也不少,然世人待女子終究多了許多輕視與偏見,故而聰明之人自當熟知每一條於自個兒有利的陳規舊例。
武齡安知曉,李恒同樣清楚,大周的太廟供奉的不僅僅隻有大周曆代的帝後同樣還有前朝的帝後以及李氏的每一任家主,後來者不過是置在東西偏殿罷了。
“自是記得,固之何意?”。
李恒的嘴角翹了起來,“殿下可知你我二人有婚約?”。
武齡安愣了下,自是有的,不過是口頭的約定以及祖訓,實則婚書並未定下,“自是知道的,不過我年紀尚小,父皇母後道是尚早。”。
李恒抿了抿嘴,想來應是極疼的,額頭上密密麻麻的爬滿了細汗,
“殿下尚未與我聘禮婚書,不知殿下何日與我婚書?三媒六聘一件兒也不能少,殿下年紀尚小,婚事自是可往後推上一推,然六禮卻是可以先走,殿下大婚之事且又能馬虎?”。
武齡安有些愣神,也有些不知所措,對上李恒灼灼的目光,隻覺著心慌的緊,
“固之緣何這般著急?李氏的長輩意下如何?固之當真願意?”。
若是以前,自是不願的,便是一人之下萬人之上且又如何?好男兒立身天地間,當建功立業名垂青史,如何願意安於一室之內,平白的折了自個兒的羽翼。
“心甘情願,卻是不知殿下願意否?我與殿下的婚事本就是天定良緣,族中長輩在大且又能大過太祖定下的規矩,殿下隻管來下聘便是,旁的我自會處置。”。
李恒雖是問武齡安願意否,卻是半點兒不願意的餘地卻也未曾與武齡安留,徑直武斷的催促著武齡安趕緊兒定下章程才是。
武齡安呐呐不知如何開口,李氏的子嗣入主後宮向來隻會是封後封君的大典之時方才會與帝王大婚。便是不成,至少兒且也得以儲君之位迎娶。
祖訓雖未曾由甚章程,卻也算是約定成俗的規矩,奪嫡向來便是要人命的事,李氏自是不願意攪和進去,不論誰為王,誰為寇,大周的山河總歸有李氏一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