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0章 可會離去
似是過了許久,周靈素且覺著一身兒都暖和了過來,忙迫不及待的將湯婆子塞到綠依的手中,深深的瞥了眼綠依,卻也不說旁的,便徑直進了內室,
綠依不過是愣了一眼,便也連忙跟了進去,
看見周靈素的身影,急得一頭汗的碧梨,心下總算是鬆了口氣,這個小祖宗,還小小的一個,便主意大的很,
縱然待她比之旁人要好上一些,然而若是天色將黑之時見不到自家夫人,便一個勁的哭鬧不休,任是你使勁了百般的心思,卻也是枉然,
可是瞧著他哭得可憐兮兮的模樣,除卻憐惜,卻又叫你愣是半分不快也生不起來。
周靈素連忙上前接過碧梨懷中的小人兒,“哦,哦,娘的寧寧乖乖的,不哭,不哭,娘以後都陪在寧寧的身邊。”,
周靈素接過小家夥,碧梨便往後退了退,卻也沒甚力氣說些什麽,而是先是與自個兒倒了被熱水飲下,方才覺著整個人都活了過來,
小孩兒當真兒是磨人的很,便是她自認為最是吃苦耐勞,且在這小魔星的手裏,也覺著累的慌。
果然這小家夥哭鬧不休的鬧個不停,不為旁的,隻為著將自家娘親鬧過來,這不才到了周靈素懷裏,哭哭啼啼的抽泣了幾下,便隻是在周靈素懷裏哼哼唧唧的,
一雙比貓眼石還要漂亮的眸子饒有興趣的這兒看看那兒看看,小手也沒個閑著的時候,不是伸著去碰周靈素的臉,便是一個勁兒的要去扯周靈素衣衫上的東西,
幸而因著他還小小的一個,小孩子又不懂事,肌膚又最是稚嫩,故而周靈素的大多衣衫上向來素雅,沒甚複雜華麗的東西。
周靈素沒好氣的瞪了眼自家的乖乖兒,心下越發的憐惜起碧梨了,每日裏也隻有她在的時候,碧梨方才有點兒空閑的功夫,
尤是這些個日子,她忙得天昏地暗的,自是沒甚功夫來照看這個小魔星,隻是這小魔星小小的一個,
哪裏又知道這些,故而一天天兒的鬧個不停,碧梨卻是如何能不行,簡直也累的不行,
隻周靈素卻也沒得法子,這小魔星除了她,便唯獨一個碧梨會親近一二,旁的卻是如何也不肯,周靈素想想便又沒好氣的瞪了眼自家的小魔星,
今兒個她好不容易得了個空閑,故而便想讓碧梨且除去透透氣,自然也有旁的緣由,
周靈素用額頭碰了碰自家寧寧的小臉,笑著與碧梨道,“碧梨,這些日子且辛苦你了,今兒個我且也沒旁的事兒,便我看顧這個小魔星便是了,
你且去好好吃頓飯,四下裏走走,散散心。”,
碧梨靦腆的笑了起來,周家的主子們待人素來是極好的,故而她卻是未曾吃過什麽苦的,
而後跟著自家小姐來了君家之後,君家的仆人少了許多,故而比之周家之時自是要累上許多的,
在後來與自家小姐一道兒去了雲中,見慣了雲中的風土人情,這天底下且是辛勞的卻不是她能想的,
周家君家皆是不錯兒的主家,在君家之時雖累了些,隻卻是比之周家之時更有意思一些,
周家她不過是個小丫頭而已,而在君家她是自家小姐,當家夫人身邊最得用的大丫鬟之一,不論是月銀還是旁,
自家小姐能將小公子交由她來看顧,且也不正因為信任方才如此,除此之外,她便是月銀且也比之旁人多得多,雖則這些個事兒,大多時日裏,
自家小姐並未多言,隻她卻是明白的,況她卻也不是那張揚的性子,故而這般便十分的好,便是累了些,且又如何?
至少她覺著這般的日子便是十分的不錯,每日裏吃喝不愁,將來的前途有人操心,有盼頭,比之什麽都好。
自家小姐的一番好心,碧梨知曉周靈素的秉性,故而卻也不推辭,忙笑著應了下來,“若是這般,那自是在好不過的了,小姐可別怪碧梨躲懶才是,
這些個日子忙,我卻是許久未曾尋碧桃說話了,小姐我可是要去好好玩耍一會兒,才會歸來的,可不許說我。”,
碧梨難得的俏皮,周靈素自是沒有不應的,“且去便是,平素裏大多皆是後廚做什麽你便吃什麽,想來也有嘴饞的,你自個兒去尋織兒,與她道,我這邊兒讓她且與你些銀兩,去後廚想吃什麽便吃什麽,吃不夠不許回來。”,
碧梨麵上的笑容越發的璀璨,連連點了點頭,瞧著也沒旁的事兒,與周靈素道了好,與綠依招呼了下,道一會兒回來與她待些好吃的,方才步子歡快的離去。
聽著碧梨漸遠的步子,周靈素與綠依麵上的笑意便斂了許多,二人皆是躊躇不停,皆不知這話兒該如何道,
屋子裏一時之間,便隻有寧寧叫人聽不懂的兒語,
過了好一會兒,周靈素方才遲疑道,
“你與紅霞原是何身份?既是來了君家,將來可會離去?”,
周靈素從未問過二人的身份,一則卻也是不欲多事,另一則則是信任,與承平帝的信任,也是與紅霞和綠依的信任,
今個兒至少,周靈素一直以為她們二人既是到了她們家,將來便也是她們家的,隻而今瞧來,卻不盡然。
綠依卻是有些愕然,她從未想過周靈素會這般問來,她們的身份,從未有人問過她們的身份,她們是皇帝暗地裏的影子,爪牙,或是其他,唯獨沒個什麽身份,
至於將來是否會離開,綠依忽的想起自個兒的頭那日與她道得話,若是在不想活在沒有日光的黑暗裏,
便安安心心的好好的待在君家,將來是由著君家養老送終也好,或是嫁人生子也罷,且皆由著她們自個兒,
隻是別忘了自個兒的身份,別忘了自個兒主子是誰,不該說的最好一個字別提。該說的,她這一生兒似乎大多應是不該說的,綠依如是想到,故而她卻也不回周靈素的話,而是反問道,
“夫人,覺著我們是何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