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9章 管家
“溫多娜和阿米爾去看禮物吧,這些個日子,你不是一直在念叨著阿米爾陪你的日子少嘛?”,完顏峰的麵上帶著和煦的笑容,叫人一下子便暖到了心裏去,舒服的緊。
溫多娜連連點了點頭,卻也在不提楊貴妃,隻美麗的眸子深深的看著阿米爾,似是方才的事兒,什麽也未曾發生似的。
阿米爾忍不住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簪在頭上的步搖,晃的叮叮當當的,好生歡喜活潑。
“走吧,溫多娜喜歡的,都備下了許多。若是不喜歡,我們在買便是。”
溫多娜鬆開阿米爾的手中,乖巧的給完顏峰行了個禮,方才拉著阿米爾朝院子裏跑去,歡快的聲音在這座沉寂了許久沒有生氣的宅子裏響起,
似乎將這座宅子那些個沉寂的陰霾都震散了開去,霎時間染上了色彩,莫說完顏峰,便是那管家的麵上也多了幾分慈祥的和藹,似乎方才咄咄逼人的人不是他似的。
這天底下兒的人,便沒有沒有脾氣的人,便是這管家不過是奴仆罷了,卻仍舊有自個兒的堅持與傲氣的,平日裏不過是一副笑眯眯沒有半點脾氣的老實人的模樣,隻惹急了卻也不會不還手,到底他是帝王的奴仆,而是旁的什麽阿喵阿狗可以比擬的。
直至兄妹人的身影走遠,完顏峰方才收回了自個兒悵然若失的眸子,這樣歡喜的日子,到底卻也是過一日是一日,
他的這兩個外甥,到底卻是命太苦了些,便是生來衣食無憂,隻這出生卻也不過是帶著算計與較量的出生,沒有半點兒的歡喜與期待。
生父素來不聞不問,必要的時兒,卻是說舍棄便舍棄的個徹底,便是他素來瞧的最是明白,自然明白自家姐夫卻不是當真不是不疼愛他們兄妹,
卻也明白,那些個過往著實太傷人了些,兩個外甥雖還是孩子,到底未曾是成人,隻那些個隔閡,到底卻是半點不會消失,反而因著種種的緣故,越發的仇視那人。
完顏峰輕輕撫了撫自個兒的胸口,眸色深幽,莫說是兩個小孩兒,便是自家姐姐卻也恨不得將那人抽經剝皮,若不然卻也不至於會背著那人,使了手段將完顏一族全遷至了大周,
而今更是將完顏一族嫡枝的老幼全送來這京城,是啊,這京城卻是天底下最繁華的富貴窩,隻卻也是天底下兒最沉重的牢籠,壓得人喘不過氣,且要不不小心如履薄冰罷了。
他遠在京城,隔了不知道多少裏道路,便是明知道這不過是個樊籠罷了,卻也是鞭長莫及,且因著這些年他身子越發的差了的緣故,
族中的大小事兒卻是越發的避著他,在沒有人記得完顏家那個驚才絕豔的小少爺,到底族中卻是有不少人覺著他這廢物,活著不過是掏空了完顏家的家底兒罷了,
若是死了,族中那些個窮苦的人家,說不得冬日裏還要好過上些,便是這些個閑言碎語從未到過他的麵前,完顏峰卻是從那些個自以為掩藏的好的眼眸裏瞧見過刺人的嫌棄與厭惡,
這卻也是當初他迫不及待的與溫多娜來為質的緣故,到底大多數的人皆是自私的,完顏峰覺著自個兒那些個恨不得去死的日子都熬了過來,而今越發的不願如了旁人的願,
便是不提的,隻到先生口中的中原走走,想來他此生方才許是會少了許多的遺憾才是。
而今事已至此,他便是縱然有千般的念頭,卻也是惘然,多做多言卻也不過是找禍罷了,何至於此,許是這安定的大周卻也能與完顏一族一個好交待卻也不是?
收回眼眸,完顏峰一身兒清朗俊雅,不似那蠻夷,更似個飽讀詩書的學子,管家心裏詫異,麵上卻是不顯。
“管家,這些個日子我這身子骨卻是不爭氣的緊,故而一直在縣主府中躲懶,便是連陛下賞下的這宅子卻也沒什麽精神來打理,
這般時日了,莫說旁的卻是連管家姓甚名誰卻也未曾知曉,還請管家多多諒解一二。”
說罷便行了個抱拳禮,不論當真兒是因著身子骨的緣故未曾前來,或是因著旁的緣由,皆不是一個小小管家能質疑的。
故而管家笑著將身子避到邊上,笑眯眯的道,“少爺嚴重了,小人王遠,年級漸大了之後便一直在這宅子裏做個管事的,蒙陛下器重,方才得了陛下一道兒賞賜給了完顏家,
宮裏傳來話道,這府邸裏的一應事物包括人兒,從聖旨下了那刻起便皆是完顏家的了。
故而少爺是主家,小人不過是個小小管家,少爺以後莫要在這般兒的折煞了小人,
若不然,小人卻是沒臉在外府上待下去,卻是隻能從那兒來回哪兒去了。”
完顏峰笑了笑,卻是未曾當真,倘若這天下的事兒都這般的簡單,這世上便沒有什麽忠仆不忠仆的,因為這世上便沒有疑心甚重之人,自然便沒有了什麽猜忌之類的。
這人眼下明年上自然是完顏家的人了,隻卻也是帝王在完顏家的耳目,北邊的事兒一日沒個結果,這王遠一日便是這完顏家的管家。
至於北邊的事兒,最後落得個什麽結果,完顏峰卻是在不願去想,眼下這般卻也已經是隻能置之死地而後生,且論旁的乎?
至於將這管家退回去,完顏峰卻是半點兒也不曾做想,這管家是帝王的耳目卻也是光明正大的耳目,沒了這個耳朵眼睛卻也多的是耳朵眼睛,
隻那般的境地,卻是沒有人願意,高高在上的帝王也罷,人為刀俎我為魚肉的完顏一族也罷,歸附之臣,何談信任二字乎?
眼下這境地忽是隔應人了些,卻是在合適不過且滿意的。
“王管家多慮了,我卻也不會日日與管家這般的客套,隻這諾大的府邸,這些個日子全憑管家操持,卻是當得我這主家的感謝的。
咳咳,咳咳,若是一直個理所當然,卻是極失禮的,卻是不恰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