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7章

  “咳咳,慈揚你說,你若是將一個很重要的人遺失了,該如何?”君孟的手緊緊的拽住周慈揚,眼眸裏閃爍著不知名的光芒,


  周慈揚愣了愣,腦袋裏閃過君家叔叔犯病的模樣,心裏一陣難過,隻是他卻也明白,眼下這個時候除了順著,哄著他,卻也在無其他的法子,

  放開君孟,歪著腦袋想了想,方才鄭重其事的道,“君家叔叔,若是當真很重要,自是極盡全力,卻也要將他尋回來,便是後來卻也尋不回來,至少卻也無愧於心,

  祖父祖母時常告誡於我,這世上的事和人,於我們這短短的一生,自是不可能事事無遺憾,故而不求事事盡善盡美,卻隻求一個問心無愧,

  故而若是君家叔叔,當真那人重要,那你將他找回來,不就可以了嘛?

  就算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但是這世上的事情本就沒有容易的呀!就像我家的生意也是一樣的,若是不是爹娘費盡心思,緣何能到今日這地步,故而不論什麽事情,我們去做便好,到底那結果如何,待得了那結果時在說不好嘛?”


  周慈揚說得很是認真,這話卻也不是他在胡編亂造,他雖是家中最小的孩兒,自來便是被捧在手心上長大的,然素來長輩雖則多有偏愛,卻從不曾寵溺的過頭。


  且因著他素來喜愛舞刀弄槍,性格卻也多有莽撞,故而不論是他的爹娘還是祖父祖母,倒是不曾奉行棒棍底下出孝子,而是動之以情曉之以理,


  故而與人情世故上,便是平日裏瞧著一副嬉皮笑臉的稚子模樣,卻當不得是真真兒個的小小孩童。


  君孟卻似是入了魔似的,自個兒呢喃不休,“是啊,是啊找回來,找回來,將我的阿顏找回來便是了,慈揚是個好孩子呢。”


  君孟輕輕拍了拍小家夥的肩膀,終究還是將心底的著急壓製住,他如今這模樣卻是親自自個兒去找不了他的阿顏,不論如何這心裏的執念若是不消,這一輩子兒他卻也別想過一個安生的日子,


  他如何又不知曉,何為真,為何假,隻是卻也是無可奈何,說不得隻怕是那毒藥影響了他的心智卻也不一定,

  隻是他卻也是這名滿京城的不棄公子,他又如何不知曉皇家的那位九公主,以及那位五皇子,這各中的辛秘雖不是了如指掌,卻也略有耳聞,故而到底這前世今生,他卻又如何知曉?

  周慈揚心下送了口氣,順從的在君孟的身旁坐了下來,心下卻也糾結得很,這故事兒且不說他聽得瞌睡起,便是於他君家叔叔這般的影響,他便也不願意在聽的,

  隻他卻也知曉,有些個事兒,若是壓在心底久了,好好的人,便是沒有病,卻也可能得了病去,


  若是與旁的人傾訴一二,說不得便解了這心病卻也說不定,故而眉頭皺得緊緊,左不過人又糊塗了去了罷了,


  周慈揚捏了捏自個兒的手,方才眼中含笑,揚起撿道,


  “君家叔叔,我聽著這個故事兒,起先略有些乏味,現下卻是越發的有些意思了,故而左不過今日卻也沒甚事,你與我繼續說說可好?

  我姐姐素來喜好這些個有趣兒的故事,我若是將這故事與她說說,說不定她一個高興,便將我昨日的功課免了也不一定,

  君家叔叔你知道的,我著實不喜歡這些個舞文弄墨。”


  周慈揚苦著一張小臉,期翼的看著君孟,似是眼中含著光,叫人好生炫目,


  君孟長歎了口氣,便是周慈揚未曾將著梯子與他隻好,他自個兒卻也要說下去的,

  隻這般,他卻也不忍辜負這小孩兒的心意,故而便接著道,

  “自是好的,

  ……朱顏……


  在後來,隔些個十天半個月的,我的床頭多少卻也會出現盧管的書信,書信裏雜得很,且甚少提起與我,大多的不過是與爹娘問安的事兒,


  然便是瞧著他的隻言片語,我卻也心下安定,故而有些時候,臉上卻也偶有帶起笑容。


  那信究竟如何,我卻又如何不知是爹娘終究還是拗不過,叫我心下多少有些個期盼,不至於一天天兒個裏行屍走肉。


  隻,我卻也猜不透,瞧著那書信的模樣自是被提前兒拆看過的,那信瞧著卻又不曾是被拆分開了去的,

  故而我卻是不知,盧管當真如當初離去時冷心冷肺,還是到底是外麵的世界太過誘人,為何將我忘得幹幹淨淨,

  還是那書信卻是爹娘故意為之,卻不過是逼迫我將盧管慢慢遺忘,以期我好好做人。


  隻,不論那書信如何,我求得卻也不多,不過是他平安順遂罷了,隻這一生卻是栽在了他的身上。


  他若是回來,也便等著他,他若是在不回來,我便守著這些親手所植的海棠花過活,

  況自盧管離去之後,我的身體卻是每況越下,故而能活到什麽時候,卻也是個未知數。


  隻他平安的書信能隔個十天半個月,便能出現在我的床頭,我"便在不問其他,不問他在外麵兒究竟如何,是否複又看上了別家的姑娘,

  那些個隻敢在夢裏想想兒的事,我卻是半句也不敢提,不知是不信盧管還是爹娘。


  是啊,朱家不過是一個鄉下地主罷了,然這個鄉下地主家,逢年過節,往來的卻是那些個傳聞中的達官貴人,

  若當真是個鄉下地主,卻又如何能輕易將個叛逆的罪人之後平安養大,期間未曾生過事端。


  自然,這些明白卻又不明白如何,爹娘不止我一個子嗣,便是疼愛我,卻又如何能為我自個兒人不顧兄姐,

  況且,我終究還是做不來那不孝女,自問不論如何,卻也不能夠叫爹娘為我在生事端,

  盧管回來,我便等著他,他若不回來,我便陪著爹娘,卻也沒什麽不好。


  每日裏,與那些個自我親手種下之後,便從不曾開過花的海棠花等著我的盧管回來便好。


  這樣的日子,便是苦得夜夜難眠,到底多少還有些個盼頭,

  若不是,若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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