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1章 我又夢到她了
碧梨的話不多,便是以前在京城的時,大多的時候卻也隻是老老實實的做著自己的事情,卻說不上多少話。
便是一道的碧桃卻也鮮少有說話的時候,故而碧桃有時卻也受不了碧梨這性子。
起先的時,真真是叫她悶的緊,便是想要尋一個說話之人卻也難得,除了她與碧梨之外,京城的君家並無其他的小丫鬟。織兒卻是常年累月的跟著她的小姐,她的小姐去哪兒她便去哪兒,卻也算得上是寸步不離。
硬生生將碧桃給逼的,愛自言自語,大多之時,二人在一起,碧梨悶聲做事情,碧桃卻是手上不停,嘴上卻也不停。
幸而。在後來周慈玫一行人住了進來,碧桃方才尋到了說話之人,便是碧梨自己,卻也暗暗的鬆了好大一口氣。
她就是安靜之人,雖不是不喜碧桃,隻是到底卻還是有些招架不住。
故而,便是眼下,碧梨雖也知道應該與她家夫人好生說會兒話,好好的開導開導,隻是每每話到了嘴邊卻是一句也不知從何說起。
再三考慮之下,碧梨卻也不強求,她本就是玲瓏之人,意味的討好,卻是怕真正的作用起不上,反而叫人越發的傷心,卻是反而不美。
故而碧梨見自家夫人好生生的在床上躺著,卻也隻是溫婉的笑了笑,並不說話。隻是專注的作著自個兒手上的針線活,這冬日裏卻也沒有什麽事兒,到是可以做些精致的針線活,說不得自家的夫人瞧著賞心悅目,卻也會高興上幾分卻也未可知,碧梨作的越發的上心,便是眉目間卻也帶上幾分別樣的溫柔。
周靈素瞧著碧梨這樣,心中卻是鬆了鬆,這些日子以來,君言一直守在她的身邊,總是顧及這顧及那的,她到似成了易碎的瓷瓶。
心中雖受用,隻是反而越發的愧疚了起來,這半日的清閑卻是叫她心中卻也鬆了一口氣。
不知不覺間,卻是悄然熟睡了過去。
“啪,啪,”一陣大力的敲門聲,便是素來好性子的碧梨卻也帶上了幾分不悅。連忙將手上的活兒放下,快步走到門前,小心的將門推開。
“做甚?”碧梨壓低的聲音帶著故意壓製的怒火,錢順兒卻也顧不上這許多,
“快點,夫人在那裏,孟公子卻又魘著了,快些。”
說完不等碧梨反應過來,人卻是像一道風似的已經消失在院門口。
碧梨不過愣了一下,連忙進去喚人,別人她不知,但是二爺卻是自家將軍和夫人的逆鱗,卻是半點兒也耽擱不得。
“夫人快醒醒,二爺魘著了。”
周靈素一下子便清醒了過來,卻也顧不上那許多,穿了鞋子,便朝君孟的院子快步而去。
周靈素瞧著床上瑟瑟發抖的手,心中卻是一片心疼,摸了摸眼睛,便徑直快步走了進去,
“小孟,怎麽啦?告訴阿素好不好?”
許是聽著熟悉的聲音,君孟一直在發抖的身體方才送了下來,眼神迷茫的看著周靈素。
瞧著真是熟悉之人,大顆大顆的眼淚便掉了下來,“阿素,我又夢到阿顏了,我要阿顏,我要阿顏。”
周靈素的眼眸轉了轉,心下卻已經有了些了然,故而繼續溫聲道,
“那,小孟跟阿素說說好不好。”周靈素輕輕擦去他臉上的狼狽,比了一個一。
“從小孟夢到的開始將好不好,從頭到尾。”
君孟小孩子似的連忙點頭,“嗯嗯,”
那天兩人一直沉默到天黑,娘守不住,拎了剪刀就回了房。父親也不說話,跟著娘回房。但是那時候娘恨極了父親,自是不肯讓他進屋。那天晚上,娘在屋裏坐到天明,父親在屋外同樣坐到了天明。
兩人這樣鬧騰了幾天,娘和父親大吵了一架,簡單的收拾了行李就回了娘家,在後來……
我從來不知道盧管的身世,隻當是爹爹疼我,舍不得我遠嫁,特意給我找的上門夫婿。直到他離開的第二年,我才從小弟的嘴裏聽到了一些風聲,但是我不相信。
我就急匆匆的跑去房裏跑去找爹爹,那天爹爹並不在家,我在門口等了他一天,才等回了風塵仆仆的爹爹。爹爹還當我是故意在門口等他的,他一向不苟言笑的臉上露出了罕見的笑容。他不知道,其實我是在他心上紮刀子的人,刀刀見血的那種。
“爹,小弟說,盧管被人害得家破人亡,他這次是去報仇的,並不是因為我。”我說完後一直低著頭,不敢看爹爹,我怕在他的臉上看到生氣、憤怒或者是其他。
但是直到我低得脖子都酸了,還是沒有聽到爹爹的聲音。我悄悄的抬起頭來,隻見爹爹麵無表情的看著我,看得我心虛。但是,但是一想到盧管,我的心就一抽一抽的疼,我在以忍不住了。“他其實不姓盧是不是,也不叫盧管,他叫葉闕,天佑三十年被滿門操斬的葉家獨子。”
我盯著自己腳上繡了鴛鴦戲水的紅色繡花鞋,一字一句的往我爹的心口上紮刀子。
我才說完,我爹便狠狠的扇了我一耳光,直接將我左半邊的臉都扇腫了。但是這一次他的眼睛裏沒有一絲的心疼,隻有深深的恐懼。這是我身平第一次被我爹打,但是我一點兒也不後悔,因為我知道我又離他又進一點了。
隻是,心裏還是忍不住的難過,從前我不小心磕紅了一丁點的皮膚,他都心疼得不得了,恨不得以身待之,現在在他眼睛裏我一丁點的溫度都看不到,怎麽可能不難過、不害怕。
其實我知道我爹在害怕什麽,我是他最疼愛的孩子,可是哥哥、弟弟還有遠嫁的姐姐也是他的孩子,還有他生命裏最重要的女人――娘。窩藏朝廷欽犯是操家滅族的大罪,所以哪怕爹將盧管帶了回來,也從不讓他出現在除了村子裏的人的外人麵前。
我愛他們,甚至超過我的性命,可是我也愛盧管,哪怕是用此生最重要的人去冒險,我也克製不住自己的,在所不惜。
在後來,我隻記得那天娘回了家,臉上是久違了的笑容。那樣嬌俏的笑容我隻從我最愛的阿顏的臉上看到過,隻是那時的我還不懂,隻覺得那天的娘親美麗極了,比院子裏的那株西府海棠還要嬌豔上幾分。
盧管不喜歡雍容華貴的牡丹花,也不喜歡清新雅致的君子蘭,更不愛村東頭的地裏長勢喜人的狗尾巴,他隻愛長相嬌豔苦情的海棠花,尤愛西府海棠。
我本來對花花草草沒有多少的偏愛,隻要長得好看的我都喜歡,當然能變出果子來的更是我的心頭好。可是因為盧管,我非常討厭海棠花,尤其是西府海棠,院子裏的那株西府海棠若不是爹爹的至交好友親手所植,隻怕早被我砍了當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