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1章 掉眼淚
“父皇,父皇,阿亦經常調笑我,我是不是很讓你操心啊?”武梅莛眼睛裏帶著狡黠,一雙手力道舒適的在承平帝的肩上敲著。
武梅莛的這一手好手藝,還是她十歲那年她母妃江貴人病重,她特地去太醫院學的。
她母妃並不受寵,妃位這些年來,並不曾進過不說,承平帝也鮮有去她的宮裏的時候。
想來若是沒有武梅莛這個女兒承歡膝下,這麽多年的冷淡,便是在好的性子也會帶上些許的陰鬱。江家在京城雖不顯,然卻是陳郡的大族,江貴人乃是江家嫡女,自小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性子豁達舒朗,甚是招人喜愛。
然則當年來京城一親戚家做客,卻是被人給算計了,醒來之時衣衫不整的與當時,尚是太子的承平帝同床共枕。
眾目睽睽之下,當時尚是太子的承平帝在是惱怒,也不得不將當時還是江家小姐的江貴人帶回太子府,隻是自那以後承平帝便是厭了江貴人。江家雖知道自家女兒是遭人算計,一入宮門深似海,在是心疼女兒,便是江家在是什麽名門望族,卻也不可能將女兒帶回去,無奈江家好好的嫡女便隻能入太子府為妾。
因著承平帝不喜江貴人,入了太子府便是個庶妃都沒撈著,不過一侍妾而,江家雖心有惱怒,缺也隻能事敢怒不敢言。
後承平帝登基為帝之後,他太子府邸的其他庶妃皆被封妃位,獨武梅莛的母妃隻得了個貴人的位子。
後江貴人偶然之下懷了武梅莛之後,承平帝雖不在似當初一樣厭惡與她,卻也是不甚喜歡。
因而江貴人在這宮裏雖則資曆老,卻是沒甚地位,若不是江家乃名門望族,族中子弟甚是有出息,她父兄也是牧守一方的能臣,她之地位便不是如今的雖則被無視,卻也落得個清淨於爽利了。
武梅莛十歲那年江貴人身患惡疾,因著承平帝的冷淡,宮中之人待她並不上心,便是太醫也不是頂好的。
時年武梅莛方十歲,卻也沒甚辦法,隻好整日裏寸步不離的守著她。聽聞床上躺著的病人,多多活動有利於早起康複,然江貴人卻是連床都下不來。武梅莛心裏焦急,卻也沒得辦法,偶然間聽太醫提起,時常給病人按摩,同樣有利於病人的病體。
武梅莛不做他想,連忙去太醫院請太醫院的太醫教她。然她天之驕女的身份,那個太醫敢教她這些伺候人的夥計,無論她在太醫院如何軟硬兼施,卻無一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
武梅莛瞧著越來越消瘦的江貴人,心中甚是慌張與害怕,心下一橫徑直去同承平帝討了旨意,方才逼著太醫院的人教了她這門手藝。
武梅莛心裏掛念自家母妃,學得甚是用心,學成之後,便時常給江貴人按摩。
江貴人每每醒來之時便瞧著她嬌俏可人的女兒,憔悴的守在她的床前,有時是趴在床沿上睡著了,有時卻是故作鎮定的在給她按摩身體。
瞧得人心酸,心下淒然,放心不下女兒,自個兒獨自撒手人寰,便努力配合太醫的診治。
許是江貴人命不該絕,又許是武梅莛的孝心感動了滿天的神佛,亦或者是太醫的醫術高明,江貴人硬生生的挺了過來。
武梅莛心下高興,越發的覺著這按摩有用,便是江貴人病愈之後,仍是隔三差五的給江貴人按摩,這麽多年下來,她這手藝越發的嫻熟精湛。
因而如今她給承平帝來上這麽一手,承平帝不僅僅能感受到她的孝心,更是覺著甚是舒服。
嚴肅的麵上不經柔和了下來,“可是顧家那獨女?”
“嗯嗯,就是她,最是一張嘴不饒人。”武梅莛悄悄的瞟了一眼承平帝,見承平帝的麵上並無異色,繼續開開心心的道,
“父皇,可是在朝上與眾臣道,很是擔心的我的婚事啊?”
承平帝的眼睛跳了跳,卻還是點了點頭。
武梅莛故作傷心的道,“父皇也是的,這樣且不是叫人笑話女兒嘛,哥哥姐姐們的婚事,父皇都不曾拿到朝上與人言,怎麽到了我這兒,父皇便這樣擔心嘛?女兒又不是長得奇醜無比,人家都說皇帝的女兒不愁嫁,哼哼。”
承平帝心下好笑,他這女兒哦,同那江氏一點兒也不一樣,卻是意外的最是貼心。
“這可能怪為父,與你挑的兒郎不是這裏不合你的心意,便是又嫌棄人家張得太過好看,總之便與一人能如你眼。兒女生來便是爹娘的債,朕同滿朝的朝臣商量一二如何將你這個小討債鬼送出去,有甚不對之處。”
武梅莛的嘴角抽了抽,“明明是父皇挑的那些人實在是差強人意嘛?那長得比我還好看的,我瞧著難受,莫不如不要的好。其他的也是有這樣那樣那樣的毛病,我是在事難以接受他們,這卻也不怪我呀,要怪隻能怪我是皇帝的女兒。”
武梅莛的語氣裏帶著濃濃的自豪,尤其是最後一句,竟有些高處不勝寒的意味在裏麵。
承平帝努力的將自己的嘴角壓下,聽著自家女兒繞來繞去的,心裏便有了幾分了然,故道,“既是如此,那梅莛以後便留在宮裏好了,便是你是一個老姑娘,你爹也不怕被人笑,朕的女兒自是要隨心所欲,在是不行,養上幾個麵首也是使得的。”
武梅莛被承平帝嚇得愣了愣,手上的力道一個不小心,便使勁兒的砸在了承平帝的肩上。砸得承平帝生疼,承平帝睜開眼睛,瞧著自家女兒失魂落魄的樣子,不好責備她,便隻好忍了下來,卻是將身體往旁邊挪了挪。
武梅莛的手落了空,才回過神來,一雙丹鳳眼裏竟是隱隱的帶著些水光,卻故作無事的笑了笑。
“父皇,你怎麽跑旁邊去了,是我的手藝不好嘛?可是明明太醫院裏的太醫醫女也少有能及我的,母妃也甚是喜歡我給她按摩?”
武梅莛說著說著,聲音裏隱隱的帶著哭腔,一顆顆的金豆子,便像不要錢似的,掉個不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