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章
“小姐,早上的太陽真好看。”織兒坐在亭子裏的石凳上,就著石桌雙手托著腮,眼神迷離。
周靈素則是靠在身後的大樹上,臉上帶著淡淡的思念,“許是吧!”
“小姐,你說,三夫人那樣的人,怎麽家裏,也是這般,真叫人惋惜。”
眼前剛升的太陽不就同那日她們在次重逢一樣嘛?周靈素的臉上也漸漸的帶上了笑容,“誰家都有本難念的經,縱使你在位高權重,也有不得不打碎牙往肚裏咽的時候。”
聽著周靈素的話,織兒的便也盯著不遠處的草木發呆。“那,她不難過嘛?她一個也承受不來,而她,聽說還要有許多的妾室,她快樂嘛?”
織兒這話一個是她娘,一個是周靈素的三嬸,截然不同的兩人,有著那麽相似的地方,又怎會不叫織兒多想,縱是她平時是個有些呆傻的女子。
周靈素聞言愣住了,確實如此,有的人一天也忍受不了,比如她。而她的三嬸卻,她叔現在就又五六個妾室,還都是有子嗣的,以後隻多不少。
但想到昨天賴在自己懷裏玉雪可愛的周靈雪,便又些想的通了。這世道確實是待女子寬容了許多,然而妻妾成群的念想,又有多少男人忍得住,說不得做官不也是為了如此。
她三嬸和他叔都有六個孩子了,最大的孝瑾今年都十七了,差不多都該娶親了。老二孝棠今年十四歲,雖則有些好捉弄人,然而學業上卻從來不用人操心,卻也是個不錯的孩子。
老三孝澤今年十歲,同自家兩個哥哥的出色相比確實看上去要遜色許多。然而這個孩子那一方麵都不起眼,可也同樣那一方麵都不弱,可以說的上是一個全才吧!
當然也不知時好時壞,不過有著如此兩個出色的哥哥,縱是天資比別人好上些,在兩個哥哥的襯托下,便像是活在他們的陰影裏一樣。也不知道這孩子性情如何,隻願他是個豁達的性子。
老四孝戚是家中最小的男孩子,自是千寵萬寵。何況她娘又是個有手段的,自是沒人敢打他分毫的注意。雖則如此,但也不過隻是有些嬌弱,卻也沒有其他的壞毛病。
至於兩個女兒,那自是她嬸嬸的眼珠子,男孩子摔打摔打,也沒什麽,反叫他們多知些事。
而兩個女兒則是她這些年才得的,她如今都三十五了,若是沒有意外,此生她則隻有這兩個親生的女兒了,況兩個女兒還如此聰明可愛,她還有那裏不滿意的。
至於丈夫,周靈素不知道她怎麽想的,但想來應該是不在意的。她的心神都放在幾個孩子的身上,還要打理著諾大一個周府,那還有時間去想那些可有可無的情情愛愛。
呆了一會兒,周靈素喚了織兒便起身往回走,“走吧,待會兒碧桃那兩丫頭,不見我們,還著急了。”
織兒從凳子跳了起來,便快步跟上周靈素。兩人才從園子裏出來,家裏的人都開始陸陸續續的起了,碧桃兩個丫鬟果然已經到了周靈素的院子裏。
看見二人從外麵回來,很是驚訝,隨即馬上給自家主子請安。周靈素也沒說什麽,便揮手讓二人下去忙去了。二人也不多問,自家這個主子伺候是好伺候,然而對她們來說,卻也無聊了些,整日裏的事兒不過是打掃一二,便在沒其他事了。
“顧公子,你說我哥失蹤了,怎麽回事?”雲涯難以置信雙目狠厲的盯著顧複,似是他倘若在說出一句不吉的話來,便將他給撕食怠盡。
顧複同樣好不退縮的瞪了回去,君言是雲涯的上司,將軍,哥,然而也是自己的至交好友,自己對他的擔憂不比任何人少一點。
如今不是內亂的時候,而是要找出其中的關節,及時找到君言,而不是在這裏耍狠鬥勇。
君言帶著一直五千人的輕騎兵,消失在茫茫的草原上,已經不是一日兩日了,卻也有半個月了。在緊要關頭,朝廷自是不敢將風聲放出來,亂了這京城好不容易才平靜下來的水麵。
但是即使竭力壓製,漸漸的還是叫人在其中看出了端倪,顧複家是豪商同樣也是皇商。雖然商人的地位任然不高,但這做了一二百年皇商的人家又且是可以小瞧的。
這其中種種利益的交織,錢權的交易不足為外人道也。顧複雖不是如今顧家的家主親子,然如今的顧家家主膝下隻餘一女。
雖則顧家主並無女子不如男的想法,但總是想自家骨肉輕鬆些。自家弟弟兒子又不少,顧複這小子在經商方麵的天賦,一點也不比顧家祠堂裏躺著的那幾位差。
因而現在顧家的生意在顧複手上的卻也不少,如今調動一二關注君言,並不是難事。況即使千難萬難,他也不可能棄君言於不顧,這次卻是使了十二分的勁兒來。
雲涯扇了自家一耳光,逼迫自己冷靜下來,過了許久,才將心中的擔憂與氣憤壓了下來。雙手緊握,雙眼通紅,呼吸雖不似剛才那般雜亂,如今卻也還有些不穩。
“說吧,將軍從不打無準備的仗,此次這麽大的紕漏,絕對是有人暗中搗鬼。”
顧複此時才算正眼看了一眼雲涯,此時的樣子才算是有了幾分阿言身旁的得用人的樣子。“阿言,當初回鄉,是悄無聲息的回的,便是不想趟進那灘渾水裏。”
顧複指了下天,雲涯點了點頭表示明白。顧複將書房的窗子全打開,便繼續開口道,
“因此他離開時,並無多少人知他在何方。若不是你執意不聽他的安排,死活要去尋他,還真叫你給尋到了。他也不會無奈的給各方去了信,若是沒有這些信,自是不會招人妒。”
雲涯的臉色一點點的沉了下去,轉而代之的則是自責與懊悔。顧複不知是看見了還是沒看見,嘴裏的話卻是一句也不曾停息。
“這京城的水早就混了,誰不想那個位子,既然想要那便要用盡辦法。阿言這樣的人不好招惹,然而一旦成功了,帶來的利益卻也是叫人眼紅嫉妒的。”
顧複話峰一轉,“然阿言卻無那狼子野心,自是不會與之某。有些人的心胸狹窄,既然得不到,那自是要毀去的。”
雲涯想那天早上的那個不速之客,臉色變換了一番,終是忍了下來。
臉色陰沉,叫人好不壓抑“如此將軍的失蹤便是各方都有手筆?”
雲涯這話雖說是在問顧複,然語氣間並無一點的疑惑,心中也有了定論。
顧複的身體僵了下,臉上滿是淒涼,卻還是艱難的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