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火
馮紹民和天香被帶到了皇宮的一座天牢,天牢裏隻有微微的燭光,馮紹民找了一塊幹淨的地方,撩袍落座。
天香一直在牢裏來回走動,“沒想到我一國長公主居然也會坐牢。”
“娘子這麽走來走去,為夫的眼都暈了。”
天香的手搭在馮紹民的肩上,“你怎麽一點都不擔心啊。”
“擔心又有何用,如今你我身陷囹圄,什麽也做不了,隻能等。”
天香也找了塊幹淨的地方坐下,“你是不是懷疑端木溪?”
馮紹民看著她,眼神中已是肯定,“一個人性格確實會變,但是受到驚嚇以至於失憶這未免太誇大其詞了。”
天香頷首,“而且換個衣服何須半個時辰那麽久。”
“沒錯。”馮紹民十分認同天香的話,“但是我們現在並不知道這個端木溪到底是何方神聖,還有那個真正的端木溪又在何處。”
“依我看,南疆的可能性最大,司馬昭之心路人皆知。”
馮紹民語調冰冷,“這還有一個想坐山觀虎鬥的邑國呢。”
天香拍了拍她的肩,“老兄,一統中原沒有那麽簡單。”
兩人閉目休息間,聽到開鎖的聲音,來人是二王子身邊的劉公公。
“小兄弟,二王子被王上杖則了五十,如今人在床上虛弱的不行,王上讓你趕緊過去看看。”
天香神色微動,“王上為何打了二王子。”
“王上斥責二王子沒有將娘娘保護好,所以才罰了她。”
天香轉頭望著馮紹民詢問她的建議,馮紹民從袖中掏出一個瓷瓶遞給天香,“你且去看看,這裏的藥每隔四個時辰吃一粒。”
天香點頭,“等我回來。”
馮紹民望著天香離開,直到人影消失在眼前。她端坐在幹草上腦中一直在思索,這王後為何突然就嘔血了,到底哪裏出了問題。
天香跟著劉公公到了一個寢殿,屋內漆黑一片,殿門被關上了。天香往內堂走去,可是心中開始惴惴不安,轉頭便想逃離,可是殿門被鎖上了,天香拚命搖著殿門,可是沒有人去回應。
突然從殿門的倒影中看見一道人影飛快走過,隨後聽到有東西碎了的聲音,然後背後的熱浪瞬間襲來。
“有沒有人啊,來人啊!”大火越燒越旺,可是回答她的隻有嘶嘶的火燒聲。她此刻被死亡的恐懼炙烤著,試圖去找到逃生的地方,焦急地四處找尋,不時地砸下來的橫梁她避之不及,鼻尖能聞到肌膚被灼傷的感覺,她覺得燙也覺得疼,但是她更怕至此以後再也見不到那個人。
“天香,你不能死,你還沒有和馮紹民吵夠呢。”天香不停地安慰自己,咳嗽了幾聲,腳步已經有些踉蹌。
四周隻有木頭焙燒的劈裏啪啦的聲音,她拚命的奔跑,眼前越來越模糊,忽然一道殘木砸了下來,盡力的躲避可還是被絆倒,小腹跌在滾燙的木頭上,身上的衣服都快被灼燒殆盡,皮膚被灼傷的味道好似烤肉一般
“紹民。。。。。”天香用盡全力呼喊著她的摯愛,那聲音隨著大火淹沒,滿心都是絕望,難道真的要死在這裏嗎?
端木溪望著皇宮一角的熊熊大火,譏笑道:“燒吧,燒吧,燒了一切就結束了。
“父皇。。。。。。您是來接香兒了嗎?”天香趴在地上,伸出顫抖的手,她使勁的往外爬,她要逃離這宮殿,“紹民!”天香撕心裂肺的喊了一聲,可是她已經爬不動了,臉色蒼白,全身的痛楚不停的蔓延,她再無力氣,眼前一黑的瞬間,好像有一個身影踉蹌地跑了進來,天香不知道她是誰,或許是帶她走的人。
天牢裏,沒有天香在的每一刻都是煎熬,而且她內心越加的不安,直到一個人的出現徹底讓她的心絞痛了起來。
她狠狠揪起了來人的衣襟,“我的藥童被你的人帶走了,她人呢?”
端木玉一臉茫然,“本王子不知道,本王子根本沒讓人來找你的藥童。”
馮紹民此時的心仿佛被人撕碎了一半,她的香兒,不知過了多久,有些變形的聲音從馮紹民口中溢出,“你。。。。。再說一遍?”
“本王子沒有叫人來找你的藥童。。。。。。”
端木玉的話在馮紹民耳邊嚶嚶作響,久久不能散去。
馮紹民蹙眉,端木玉耳邊傳來馮紹民狠厲滲人的聲音,“端木玉,如果我那藥童出了半點事情,我踏平卲國,我說到做到!”
如果天香出了半點事情,馮紹民絕對會踏平卲國的。她的臉色應為激動和憤怒泛初潮紅之色,指節咯咯作響。
端木玉懷疑自己剛才聽到的,踏平卲國,她一個平民總麽會有能力踏平卲國,除非。。。。。。
“你。。。。。。到底是誰?”
馮紹民此時一刻也待不住了,她要去找她的香兒,一把推開了端木玉,隻是冷冷的說了一句,“能讓你亡國的人!”
端木玉腦袋嗡嗡作響,他以為他幻聽了,可是那句話卻又那麽真實,他立刻跟著馮紹民一同出去找天香,他感覺到如果這個藥童出事,會帶來無法挽回的局麵。
濃煙彌漫在皇宮一角,宮道上下人們提著水桶來回的的奔波,馮紹民努力讓自己鎮定,一遍一遍的告訴自己香兒不在裏麵,香兒不在裏麵。
緊跟而來端木玉抓了一個太監來問,“有沒看到劉公公帶著一個人去哪裏了?”
那人低著頭,顫顫巍巍道:“就是那。。。。那起火的宮殿。”
馮紹民的心被那人的話打入了穀底,用輕功快速飛到了那座已經被大火吞噬的宮殿,她不顧還未完全熄滅的火,慌張的走在殘垣斷壁中,她希望香兒不在,她不停的祈禱著。直到走過所有的地方依然沒有看到任何屍體,她的心才微微放了下來
端木溪不知從哪裏跑了過來,神色慌張,“二哥哥怎麽了,我聽說走水了,有沒有傷到人啊?”
端木玉拍拍端木溪的手,給與安慰,“沒事,裏麵沒人。”
端木溪愣了一下,那個人難道逃走了,她怎麽就那麽好運,不過逃走了又如何,那生不如死的感覺倒不如死來的更痛快,端木溪嘴邊揚起一抹不明意味的笑容。
慶靈殿中,端木寅一直守著突然嘔血的王後,又聽聞端木玉把馮紹民給放了,十分震怒,立刻讓人把端木玉和馮紹民帶了過來。
半盞茶的時間,端木玉和馮紹民已經站在慶靈殿中了,還有太子。
馮紹民沒有下跪,因為她此刻已經在壓製即將要爆發的怒氣,攝人的王者之氣頃刻彌漫。
端木寅不知為何今日見到的馮紹民和往日不太一樣,他不敢看她的雙眸,更不敢對她發火,他隻有把怒氣撒到了兒子身上,“端木玉,誰給你的膽子把人放了的。”
端木玉跪了下來,“父王,兒臣覺得不是先生。
端木寅淡淡的道:“說說你的看法。”
“先生給母後施針已經五日了,為何前幾日父王和皇兄在的時候都沒有事,偏偏今日不在就出事了。”
端木寅頷首,示意他繼續說。
“如果先生要謀害母後,在昨晚發生了那樣的事情以後再下毒,不是平白招人懷疑嗎?”
馮紹民覺得這個端木玉還算清醒,沒有被眼前的所迷惑,但是她一想到天香現在下落不明,真的揪心的疼。
馮紹民隨手放了一個瓷瓶,淡淡的道:“這個是解毒丹,如果是平常的毒吃兩粒就會無礙。”她雖然很想弄清其中的來龍去脈,但是他現在要去找天香,“王上,您還是好好查查宮裏的人吧。”轉身就消失在了他們麵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