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戰
馮紹民盯著這明黃色的聖旨,久久不能言語,她試圖去揣測崇恭的聖意,腦中像是劃過一道閃電,雙眸露出了光亮,她懂了。
“傳本王的旨意,寧將軍,你帶人一一排查,若有中毒者,集中治療解毒,輕重區分開,有亡者,立即上報,由有司集中掩埋,安排人將所有的街道用醋和石灰消毒,那些已經被下了毒的井全部封起來。另將沈林文,戚風押入大牢,嚴加看守,抄家!“
“末將領命。”玉龍將軍迅速帶兵去準備。
天香靜靜看著馮紹民,半晌,“回府裏去,阿元你也來。”
阿元點頭,幾人一起往府裏走去,馮紹民被夾在中間,阿元走在最後,看見了馮紹民手上的針,她在背後搖了搖手。
三人回到書房以後,阿元臉色變了,拿起馮紹民的手拔出了戚風射出的銀針。
天香見狀,扯過馮紹民,仔細查看了一下,略有激動,“你怎麽不說啊?萬一有毒怎麽辦?”
阿元拿起馮紹民的手腕把了脈,也沒有什麽異常,再拿出那銀針看了下,針上有毒,但是馮紹民卻沒事,他也鬆了一口氣,“你還真是命大,一點事沒有。”
天香突然眼神一頓,撩起了馮紹民的下袍,“你帶了寒兒給你的玉佩?”
馮紹民這才想起來自己今日帶著墨寒送給自己的玉佩,這個玉佩有防毒的作用,“嗯,今日帶著。”
天香神色一暗,取來藥箱,替她包紮了傷口,“這幾天不要碰水,小心點。”
馮紹民握住天香的手,“你在生氣。”
天香從馮紹民的手中抽出,苦澀一笑,“我沒有。”
“你有!”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麽要躲開我的手。”
“你受傷了。”
馮紹民忍受不了天香這樣的冷漠,頓時黑了臉,“你在撒謊,你明明在生氣。”
“我說了我沒有,你不要想多了。”天香的聲音淡漠的如同一碗水
“非要耍小脾氣嗎?”
天香突然俯身,“妾身不敢。“
“你。。。。。”馮紹民有點惱怒,這明明就在吃醋,耍小脾氣,還不肯承認,真是慣壞她了,捏了眉心,“香兒,我們能不能不要在這個時候吵架。”
天香垂眸,“王爺政務繁忙,妾身不便叨擾,妾身告退。”天香退著步子離開了書房。
馮紹民此時已經非常的惱怒,現在這個時候和自己吵架,還來得莫名其妙。女扮男裝已經六年,平時的一舉一動,還有心思早就已經像一個男人,平時就是太慣著了天香了,不知道這個家誰才是做主的,不就是耍小脾氣嗎,天香會,難道馮紹民就不會嗎?打定主意,這一次除非天香來找她,否則自己絕不去找她。
連著好幾天馮紹民都沒有去找天香,晚上也都是歇在了書房,白日裏除了去街上探望一下百姓,就是在書房裏商量政務。
此時馮府的書房,馮紹民一身白衣素袍坐於桌案前,容硯,玉龍,蘇冽站在她跟前。
“這次辛苦玉將軍了,本王會稟告皇上嘉獎玉將軍,過幾日就帶著兵回鬆江,分幾隊回去,不要太引人注目。”
“多謝王爺,末將領旨。”
馮紹民頷首,“你先退下吧。”
玉龍離去後,馮紹民起身從櫃子裏拿出一道聖旨,徐徐走到容硯跟前,遞給了他,“打開,自己看看。”
容硯接過聖旨,徐徐打開,聖旨上的內容躍與眼前。
“這是本王給你的承諾,你從明日起就是江南的總兵。”
容硯單膝跪地,“王爺,奴才不能接著聖旨。”
“為何?”
“奴才一沒有參加武舉科考,二沒有軍功,實在不能勝任者江南總兵,奴才想靠自己贏得功名。”容硯說的十分誠懇
馮紹民露出讚賞之意,“好,本王果然沒有看錯人,這份聖旨本王暫時先給你留著,等到你建功立業的那天,本王再給你。你從明日起去軍營曆練,不用多久就有你建功立業的機會。”
“王爺,您是準備對南疆動手了嗎?”
“是”馮紹民語氣十分堅定,“南疆太子的狼子野心本王不能坐視不理,江南百姓受此無妄之災,本王要加倍從他手裏討回來。”
“奴才誓死效忠!”
“蘇冽,你明日就回京,皇上和皇後還要靠你保護。”
“王爺放心,奴才一定會保護好皇上和皇後的,皇上的意思就是王爺隻管去做,皇上會對方容學提高警惕。”
“此計雖好,但也凶險萬分,方容學和鎮南候和南疆太子都有勾結,所以請皇上務必小心。”馮紹民頓了頓,“淩榮華如何了?“
“淩娘娘一切都好,除了皇後娘娘,皇上召見的最多的就是淩娘娘。”
馮紹民歎氣,有時候上天就是喜歡捉弄人,自己和天香何嚐不是。想到天香,心中頓時低落,四五天了,她還真忍得住不來找自己,不找就不找,看誰忍得過誰。
天香一個人在後院裏愣愣的發呆,看著已經冒出嫩芽的樹苗,心中缺沒有一絲喜悅,半個月前她找墨寒說話,無意中發現了墨寒身上也帶著塊玉佩,當時還沒有覺得什麽,後來無意中想起發現這玉佩和她送給馮紹民的玉佩是一對。那天她很慶幸馮紹民帶了玉佩,但是看到她帶著,心中泛起了一股酸意。
“見過長公主殿下。”
天香聞聲,側頭過去,來人正是容硯和花瑩,容硯從馮紹民書房出來,來後院尋花瑩,便遇到了天香。
天香淺笑,“來找花瑩啊。”
天香今日一身紫色的裙子,發髻間插了一根流蘇的玉釵,眉間有著淡淡的憂思,站在樹底下,簡直和這美景相得益彰
“公主殿下是有煩心事?”
“落花有意,流水無情罷了。”這話不是給天香自己聽的,而是說給墨寒的,“這是打那裏來啊?”
“剛從王爺的書房而來。”
天香頷首,“她應該有很多政務要處理,也不知道有沒有好好吃飯。”後麵說的這句話隻有天香自己能聽到
“王爺桌案上的奏折都摞得很高了,若非王爺站起來,末將都看不到王爺。”
“罷了,反正她也沒空見我,不去也罷。”
花瑩一愣,“今日天氣甚好,不如讓妾身陪公主殿下去散散心。”
天香沉默了片刻,淡淡的道:“也好,杏兒去準備一下。”
“是,公主。”杏兒別提多高興了,這幾天公主不去找駙馬,駙馬居然也不來找她,公主麵上的失落誰都看得出來,如果公主在途中遇到什麽青年才俊,被駙馬知道肯定要火冒三丈的,想到馮紹民生氣的樣子,杏兒別提多高興了。
正要出去時,碰巧遇上了阿元,“杏兒,你這是要去幹什麽啊。”
“去散心。”杏兒一字一句說了出來。
阿元一驚,眼皮跳了好幾下,“公主姐姐出去散心萬一碰到什麽追求者,這要是被紹民哥哥知道了,那還不得瘋。”
杏兒輕哼了一聲,“誰規定了公主不可以被其他男的追求了,是王爺規定的,還是皇上規定的。”
阿元壓低了聲音,“你勸勸公主姐姐啊,兩個人不能一直這麽冷戰著吧。”
杏兒瞥了一眼阿元,“要勸也是你去勸王爺,哪有我去勸公主的理,被封了攝政王,就以為能冷著公主了。”
“我的小姑奶奶,你不勸就算了,可別添油加醋,到時候受苦受累的還是我,你就心疼心疼你未婚夫。”
“誰說你是我未婚夫,我怎麽不知道。”
阿元急了,“公主和王爺都說了年後讓我們完婚的,你也答應了,可不能反悔啊。”
杏兒理都不理阿元,跟著馬車一起走了,留下一個急得直跺腳的阿元。不行,一定要讓馮紹民先讓步,可不能因為她把媳婦給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