瘟疫?
京城,鴻寧殿
守在鴻寧殿外的蘇冽,遠遠看到梅竹過來,忙迎上來,“給皇後娘娘請安,皇上已經在裏麵等候多時了。”
梅竹淺淺一笑,“蘇公公可知皇上傳本宮來所謂何事?”
“奴才不敢揣測聖意,娘娘請。”
梅竹含笑點頭,端著步子走了進去,鴻寧殿內燈火通明,橘紅色的光影傾瀉在殿內,崇恭正坐在金黃色的龍椅上,執筆在一張黃綾玉軸上寫著什麽。他寫的極為專注,連聽到梅竹進來也沒有抬頭,直至寫完最後一個字,又從桌案上取出玉璽,重重映在錦卷上,待做完這一切後,崇恭露出如釋重負的微笑,抬手將梅竹喚了過去,“來,瞧瞧朕這旨意如何?”
“是。”移步至桌案後,錦卷上的字躍然於眼前,梅竹訝異,“皇上,您這。。。。”
崇恭嘴角一揚,“梅竹,朕雖沒有賢君之才,但是是非黑白還是能分的清,你我當初將計就計把方容學調回內閣,就是想看看他背後的那個人到底是誰。梅竹,朕對不起你,這幾年讓你受苦了,朕不能再讓皇妹和妹夫失望了,她已經為朕做的夠多了。”
“皇上,公主和駙馬一定會明白您的苦心的。”望著這道聖旨,梅竹想起了天香和馮紹民,五年沒見了,她們過的好嗎?聽皇上說小姐受了重刑,不知現在好了沒有,小姐,梅竹回來了,梅竹一定會守護好皇上的。
崇恭眸中閃過精光,“蘇冽。”
蘇冽躬著身子,低著頭走了進來,“皇上。”
崇恭將桌上的聖旨遞給蘇冽,“你親自帶人去,不要讓方容學的人知道,暗衛派一半去江南。這裏有三道空白的聖旨,還有一個玉璽一並交給駙馬。朕命禮部準備的衣服在景國公府,你離京之前去一趟。”
蘇冽接過那一樣樣東西,“奴才遵旨。”
崇恭訕笑,“你們說朕在七日後宣這道聖旨,朝中之人會有何感想。”
外頭的雨越下越大,滂沱直下,一直下,一直下,沒有絲毫要停的意味。
話說江南還沉浸在新年的氣氛之中,沿街的店鋪有些已經陸陸續續的開門了,原本安靜的街道一下子又熱鬧了起來,恢複了它原來的模樣。
雖然江南的雨也在淅淅瀝瀝的下著,雖不大,但是天香從主院一路走來,裙擺還是被淋濕了不少,鞋襪亦是。手中的傘一支遮著藥,許久不下雨了,倒是漸漸遺忘了馮紹民的腿痛。
“駙馬在屋裏嗎?”
“回公主的話,駙馬在書房裏大半天了,裏頭也沒個聲響。”
天香點頭,接過杏兒手中的托盤進了屋子,燭火微微的亮著,掃視了一圈,並沒有見到馮紹民的身影。將藥置於桌上,便看到沒有閡上的奏折,奏折上寫的是豁賤為良的事,取消賤籍,以後通通隻有民籍,這些人亦可以參加科舉考試。
天香欣然一笑,繞到裏屋,馮紹民臉色蒼白的躺在床上,這個人不輕易喊疼,隻有疼昏過去了,才讓人覺得她也還是個柔弱的女人。
天香趕忙從櫃子裏拿出了個瓶子,倒出一顆藥,又倒了一杯溫水。天香捏著藥丸放進馮紹民的嘴裏,然後小心的將水喂了進去,看了一會見藥吞了下去,便放下了茶杯,雙手輕輕的捏著馮紹民的腿。馮紹民很痛,鑽心的痛,可是嗓子發不出聲音。感覺雙腿有溫暖,迷糊中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是她。雙腿的疼痛逐漸少了些,眉頭鬆了,徹底入了夢境。
天香往窗外望去,這雨怕是要下一整夜,隻希望眼前人可以睡的安穩些。
翌日一早,馮紹民醒來的時候,外麵已經雲收雨散,唯有地麵還是濕漉漉的。
天香揉了揉眼睛,“相公,醒了,感覺好點了沒。”
馮紹民微笑,“你在這守了一夜,回去睡會吧。”自己昨夜疼的暈過去,醒來看到天香趴在床邊,便知她定是守了自己一夜。
馮紹民還未梳洗,便聽到了叩門聲。
“何人在外麵?”天香直起了身子,這個時辰,天都還未亮,誰會來叩門。
“公主,爺,出事了。”是馮安,聽他聲音很焦急
馮安跟了馮紹民六年,不是不知道分寸的人,趕緊扶起馮紹民快速替她穿衣服。
“快進來!“馮紹民肅然道
馮安知道事情緊急,早在門外守好了好一會才叩門,如今得了吩咐,趕緊進了屋子。
“馮安,出什麽事了?”馮紹民一邊問著,天香一邊在替她整理衣袍,嘴唇有點幹裂,臉色依然有點白。
馮安一頭的汗,“爺,城裏出現了瘟疫。”
天香停住了手裏的動作,馮紹民麵色陰鬱,“說仔細點。”
“城中的許多百姓出現了不明原因的嘔吐,腹瀉,還高熱。”
“什麽時候開始的?”
“昨日晚上,爺一直在書房,奴才們也不好打擾。”
馮紹民稍稍理了一下思緒,“叫上阿元和容硯,其他人沒有我的允許不準踏出府門一步。”
馮紹民腳步還沒踏出,天香拉住了她的手臂,“我知道攔不住你,但是我要陪你一起。”
馮紹民握住天香那隻抓住自己的手,“乖,聽話,好好呆在家裏,不會有事的。”
天香死死不放手,馮紹民臉色有點沉了下來,瘟疫不是鬧著玩的,她不能讓天香置於危險之中,“為夫的話,娘子都不聽了嗎?”
“我說過我要陪你一起。”天香的語氣絲毫不帶猶豫。
馮紹民點了天香的穴道,命令道:“把夫人鎖在屋子裏,要是有人敢放她出來,絕不輕饒。”
馮紹民將天香扛回了床上,慢慢放下她,給她蓋好了被子輕輕在天香的額頭落下一個吻,“等我回來。”
天香兩眼噙著淚,那無助,乞求般的眼神讓馮紹民不敢再去看第二眼。
馮紹民狠心拂袖走了出去,書房門被關上,隻聽的一聲落鎖的聲音。天香昨夜肯定沒睡好,若真是瘟疫,定是十分凶險,等事情過了再來向她賠罪,無非就是跪搓衣板,讓她揪自己的耳朵出出氣罷了。
“給我把夫人看好了,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能開鎖。”馮紹民的話隨著風吹到每個下人的耳朵裏。
阿元和容硯聽到消息,趕忙在府門口等著馮紹民,兩人看著從遠處走來的馮紹民,阿元再三確認後麵沒人時,才開口問了一句,“公主姐姐了?”
“被我鎖屋裏了。”馮紹民語氣十分淡漠
阿元和容硯都張大了嘴巴,阿元在馮紹民耳邊輕聲低語,“你慘了。”
馮紹民沒了往日的打趣,蹙著的雙眉一直沒有鬆懈下來,絲毫沒有心情去和阿元搭話。
阿元見馮紹民不語,眸色冷冰如霜,自己趕緊閉了嘴,今天絕不是和她開玩笑的好時機。
“容硯,你在軍械庫當差的時候可有親近的弟兄。”
“回爺的話,有那麽幾個。”
“你去把他們叫來,然後阿元去沈府讓沈林文帶衙役支鍋生火,然後把江南各個藥房的藥,大夫統計一個數給我。“馮紹民吩咐的仔細,兩人也未敢耽擱,哪一次瘟疫不是損失慘痛,可這一次馮紹民覺得來的蹊蹺。
書房裏天香衝開了穴道,不停推著書房門,“馮紹民,你放我出去!你敢把我關起來,我讓你睡三個月書房。”
天香不停的在屋內踱步,她氣馮紹民將自己鎖了起來,但她更擔心馮紹民的身體,她不知道自己昨晚才痛昏過去嗎,這可是瘟疫啊,她還要不要命了。
”有沒有人啊,放本宮出去。“無論天香怎麽叫喊,都沒有人去回應。
天香喊累了該脆坐下來喝茶,馮紹民不會餓著自己,總會有人送飯的,想把天香關在屋子裏,怎麽可能,她可是聞臭大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