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蹤

  因著先皇的寢殿著火,陵寢坍塌,又到了年下,崇恭傳了欽天監,欽天監道天火乃是上天懲罰,先皇陵寢坍塌亦是天意,需祭天酬神。遂崇恭帶著天香和文武百官一道去皇陵祭祖,因馮紹民身子不適,崇恭讓她坐鎮京中

  窗外仍有薄薄的飛雪,崇恭一行人前往景陵祭祖,當日崇恭命百官先一步回宮,自己則微服私訪稍晚再回宮。


  天香祭祖回宮便來文華殿找馮紹民,看到堆積如山的奏折沒過了馮紹民的腦袋,天香隻是默默的找了一個空座坐著,隨手取了本書來讀,靜靜地看著她,看她低頭翻著奏折,看她靜靜思考。。。即使她不對自己說話,但她總是這般從容,靜好的模樣,如同天上的謫仙,美的讓人垂涎。


  “香兒,你來了。”馮紹民回過神看到落坐在一旁的天香,含笑看著自己。


  “你說你那麽俊美,我恨不得把你鎖在駙馬府不讓你出門,隻許我一個人看你。”天香朗朗笑著走到馮紹民身旁

  隻一瞬,馮紹民笑了,抬頭看著天香的眼睛,“所以我們是絕配。”


  倏忽一個錦衣衛跑了進來,在馮紹民耳朵低語,馮紹民皺著眉頭,滿麵憂慮顯露出來。看著身旁的的天香,將天香按在了自己的腿上,似乎過了很久,她滿帶猶豫的聲音,輕輕的傳入了天香的耳朵。


  “香兒,皇兄被人劫走了。。。。。”


  當天香聽到崇恭失蹤的消息時,,使勁揪了衣襟按住胸口,她對崇恭感到失望,但是血液裏的同根同源讓她始終有一份牽掛。


  馮紹民安慰著天香,“別著急。”麵色凝重的吩咐來報的錦衣衛,“命所有錦衣衛去尋找。”


  一個時辰之後,錦衣衛來報,將整個皇宮都翻了個遍,也沒有崇恭的影子,他就似人間蒸發一般。


  馮紹民當機立斷,“即可封鎖皇宮,檢查出入宮禁的車輛,還有命九門提督封鎖城門,若有可疑之人,立即拿下。”


  鴻寧殿中,馮紹民,天香,餘倫,方容學,肅王靜靜坐著。一波又一波的消息進來,但沒有一個是好消息。


  “皇上失蹤,此事事關重大,萬一消息泄漏,朝中必定大亂,所以還請長公主殿下攝政。”方容學十分恭敬的說道。


  “這怎麽可以?!”天香猛地僵住,“要攝政那也是五弟。”


  肅王收斂了向來的玩世不恭,“皇姐,皇弟常年在安寧,如今又是戴罪之身,實在不宜攝政。”


  馮紹民突然咳嗽了起來,整個身子都在抽搐,天香見狀,從懷中拿出藥丸喂馮紹民服下,“此事容後再議吧,駙馬身子不適,本宮要陪駙馬回府了。”


  幾人都很識趣,各自告辭離去。


  馮紹民這才緩了一口氣,“香兒,你想好了嗎?當真要攝政嗎?日後皇兄平安回來,若有人添油加醋,隻怕對你不利。”


  天香冷笑,“你當我看不出方容學是何目的?”


  “那你打算如何?”


  天香唇角勾起,“方容學既然想讓我攝政,那我就攝政,因為我身邊還有一個你。”


  馮紹民一驚,俊眉一軒,“隻要你想做,我都陪你。”


  “民,謝謝你。”


  待天香離去,餘倫悄悄的回了鴻寧殿,在馮紹民耳邊說著什麽,“京中如今已是傳得沸沸揚揚了。”


  馮紹民蹙眉,隻覺得手心裏涼涼的,“這是要把公主逼上絕路啊


  ,讓所有的暗衛全部去找皇上,還有明日早朝。。。。”


  馮紹民回眸望向那把金燦燦的龍椅,眼中的笑意慢慢沉了下去,轉身望向天際悠悠地歎了口氣。她和天香從未遠離過這鬥爭,可是時至今日才深覺,一個又一個陰謀正在朝著天香襲來,她該怎麽保護她的香兒。


  朝上不見君王,群臣紛紛詢問。


  “長公主殿下駕到!”尖細響亮的生硬壓過了朝臣的聲音,眾人恍惚著轉頭望去,朝暉殿門外背光處,女子一襲明黃淡雅長裙,墨發側披如瀑,素顏清雅麵龐淡淡然笑。柳眉籠翠霧,檀口點丹砂,一雙秋水眼,肌骨瑩潤,舉止嫻雅,在杏兒與桃兒的攙扶下,款款入了大殿。


  馮紹民的目光再見到她時,瞬間凝滯住,蘊滿濃濃驚豔。


  陸承走至高台,拿出聖旨,“朕聖體違和,命長公主攝政臨朝,欽此。”


  天香行至玉階之下,雙膝跪地,“皇妹領旨。”


  “請攝政椅。”


  “慢著。”


  “駙馬。。。”天香驚訝的看著馮紹民


  “公主攝政已經違背祖製,恕臣不能遵旨。”此話一出,餘倫等人立即出列附和。


  “馮相是想抗旨不遵嗎?”方容學一臉陰鷺的看著馮紹民


  “微臣不敢抗旨,但是後宮不得幹政這是祖訓,還請皇上三思。”


  滿朝文武就這樣寂靜無聲的跪著,“馮紹民!”天香聲音不怒而威,犀利的視線掃過馮紹民。


  “皇上聖旨已下,臣等自然不敢抗旨,但肅王殿下如今在京中,何不讓肅王殿下輔政?”餘倫的話隨即得到了眾多朝臣的認可。


  方容學冷冷一笑,毫不退讓,緊逼道:“肅王殿下如今乃是戴罪之身,怎可輔政?還請長公主遵旨攝政臨朝。”


  天香臉色平靜,一雙芒刺般的雙眸轉望了望方容學,冷冷道:“餘愛卿和方相說的都有理,本宮遵旨攝政臨朝,但奏折朱批皆由內閣擬定後呈給肅王。”


  “公主聖名!”


  一切準備就緒,天香拾級而上,走的緩慢卻端正,這把椅自己從未想過,可是她是長公主,她有她的責任。


  天香落座後,雙眸淩厲起來,“順天府尹梁政何在?”


  有一身著藍色官袍之人出列,“微臣在。”


  “素聞順天府尹狂妄自大,中飽私囊,仗勢欺人,強搶婦女。”天香將奏表扔在梁政麵前,“梁大人,你好大的膽子呢!”


  梁政顫抖著手,翻開奏表,立即合上,又翻開一本。。。


  天香因幫著馮紹民處理政事,對於朝廷裏的一些事漸漸明晰起來。


  直到翻完所有,梁政已經麵如死灰,癱坐在朝暉殿。


  “順天府尹梁政貪贓枉法,強搶婦女,即日起革去官職,流放極寒之地。”


  話音落下,已有兩名侍衛摘取梁政頂戴,壓著他離去。從始自終,梁政未曾辯駁,隻是深深地看了方容學一眼。


  誰也沒有想到,天香剛攝政臨朝第一件事就是革職罷官,整個朝堂的氣氛凝重,隻有馮紹民淡然的坐在輪椅上。


  方容學狠狠地揪著地上的紅毯,本想為難天香,可天香一來就罷了自己這邊的人。


  鴻寧殿裏,天香卸下了沉重的衣裳,換了一身便裝,嘴裏啃著甘蔗,肅王正埋頭在案邊,如山的奏折壓的人喘不過氣來。


  “皇姐,你饒了我吧,這才一日皇弟已經快不行了,還是讓姐夫進來吧。”


  天香在一旁準備好的軟榻躺下,“讓她在外麵等著,誰讓她在早朝給我難堪。”


  肅王張張嘴想說什麽,瞧這天香這樣子,也說不出口了。


  馮紹民坐在輪椅上,雙眸卻一抹清亮。她懂她。


  “廢物!你們這麽多人,居然找不到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的人。”方容學臉色鐵青,將回來的暗衛一腳踹開。


  那暗衛連忙爬起,“大人,屬下任務失敗,本該以死謝罪,但是屬下發現了一件事。。。。”


  方容學眸中冷光一閃,“馮紹民居然也打起了本官的主意了,有意思。不過本官想著這番利用皇上,也真是心中有愧,她馮紹民想走,門都沒有。”


  那暗衛不做聲,方容學拔尖劍擁入他心口,暗衛來不及反應,就這麽倒下了,很快有人收拾了屍體匆匆離開。


  “大人莫急,皇上遲早會回宮的,咱們派人跟著馮紹民就一定可以知道皇上的下落。”屏風之後,一女子緩緩的說著。


  “別忘了你答應本官的。“


  “大人放心,但是大人也別忘了答應我的。”一雙瞳孔覆上一片冰涼肅殺之意。


  皇上身邊早就是銅牆鐵壁,真要刺殺並非小事,需要縝密的策劃。


  “墨寒閣的人。。。。看來墨寒閣與朝中之人有勾結了。”


  馮紹民瞥了冷雪一眼,餘倫因為身份特殊,冷雪又是影衛隊綜合能力最出色的一人,所以現在的任務一般交給她。


  “爺,咱們的人密切監視方容學,發現杯莫停的宛月姑娘最近經常出入方府,宛月是墨寒閣的人,所以,屬下想,皇上的失蹤與方容學和墨寒閣脫不了關係。”


  天香咬牙,“就知道方容學沒安好心,這個墨寒閣也是一丘之貉。”


  “不過昨夜杯莫停有賊人進入,但是順天府尹派衙役去看過,任何東西都沒有丟。


  “民,你說這個賊人是不是傻,進都進去了,不偷點東西就走了。”天香嘲笑道。


  “大概想偷東西的時候聽見動靜,就走了。”


  馮安這個時候匆忙來報,“爺,杯莫停出事了,杯莫停的兩位姑娘被抓了。”


  馮紹民放在桌上的手一顫,隨即又穩住,“什麽緣由?”


  “聽說是和皇上遇刺失蹤有關。”


  天香赫然起身,“真的是墨寒閣刺殺抓了皇兄嗎?


  馮安點頭不置可否。


  天香心中義憤難消,翻騰出幾分怒意,“關在哪裏了?”


  “刑部。”馮安咽了口水,“聽說案審的主審是方相,馬上就要開堂問案了。”


  去往刑部的路上,馮紹民一臉陰沉,她任由天香推著,一言不發。


  “聽說皇上遇刺的時候,賊人的右臂被皇上身邊的人砍殺,而墨寒姑娘正好右臂有新傷,在姑娘房間裏還搜出了刀劍,夜行衣,還有皇上的貼身之物。”


  這是馮安在她離開之前說的話,她自己也不知道為何會對墨寒有種不明緣由的信任,或許真的是那雙眼睛太像天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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