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她
龐太醫看到前來探監的人,並未感到吃驚,“罪臣參見公主,駙馬。”
隻是當他看到天香的氣色,頗為吃驚,“公主您。。。。”
“公主安然無恙,根本也沒有取血,那是本官故意而為之的,就是想看看背後的人想不想救龐太醫。”馮紹民當即搬了個椅子過來,讓天香坐下,“餘倫,你看好了外麵,不可以讓任何人進來。”
“下官遵命。”
大牢中隻剩三人,天香冷冷的審視了龐太醫良久,緩緩開口:“龐太醫,我父皇當年到底怎麽死的?”
“回公主,罪臣並不知道先皇到底是死於丹藥,還是有人在先皇彌留之際在湯藥之中下了毒促使先皇早一步駕崩。”
“那父皇最後那三日的湯藥有何異樣?”天香再次問道,因為要做手腳隻能在湯藥裏
“先皇的湯藥都是罪臣親自煎的,不會假手於人,所以湯藥肯定沒有任何問題,隻是那日罪臣去送藥,在殿外看見陸公公,說皇上正在殿內,所以微臣就把湯藥給了陸公公。”
陸承這兩字響在天香心頭,馮紹民迷了眼,“如果是陸承,那他為何要毒害父皇,要知道他是在皇上還是太子時的一個侍讀,弑君可是死罪,要誅九族。”
“如果他沒有九族了呢?”
天香的一句隨意話,引起了馮紹民的注意,“如果沒有九族了,那隻能說九族都被人殺了,當今天下能誅九族的隻有。。。”思忖了片刻繼續說道,“如果本官猜的不錯,那斷斛也是陸承給你的?”
“駙馬果真料事如神,他以為戴了麵具沒有人認識,可是偏偏他露了馬腳,他的鞋子後跟有個竹子的樣式,被錦衣衛押走時,我無意瞥見了,而且他背後的勢力不可小覷。”
天香沒有說話,她似乎已經知道真相了,可是為什麽呢?
“公主,罪臣有句話不知當講不當講?”
“你說。”
龐太醫微微看了眼馮紹民,左思右想,如梗在喉,到底該不該說呢,“公主,您如果能保住我龐家血脈,我告訴您一件事。”
馮紹民心中有一絲不安,心絞痛了起來,頭上冒出了冷汗,她扶著牢門大口喘氣了起來,臉色蒼白的可怕。
“民,你的毒症又發了。”馮紹民剛走幾步,差點一個踉蹌摔倒,天香趕緊扶住她讓她坐下,掏出袖中的藥丸給她喂下。
龐太醫心中咯噔了一下,“公主已經知道駙馬身重劇毒了嗎?”
天香驚恐,“你是怎麽知道的?駙馬中毒的事情除了本宮和另外一個人,沒有第三個人知曉?”
“駙馬,可容罪臣給駙馬把脈?”
馮紹民服了藥,臉色恢複了些許,蹲下身子,將手伸到龐太醫身前。
“駙馬如何?”天香對龐太醫的反映很是好奇,他似乎早就知道馮紹民中毒了。
“駙馬,你身上可不止一種毒,多種劇毒侵蝕駙馬的身體,已經毒入肺腑了,沒有多少時日了。”
“你胡說,你詛咒駙馬死,我殺了你。。。”
“香兒!”馮紹民看上去十分淡然,“龐太醫似乎早就知道紹民身體裏有毒了。”
龐太醫嘴角微微抽搐,“因為駙馬的毒藥就是我下的。”
天香雙眸冰冷無情,“你是林俊的人?那毒箭上的毒是你給林俊的?天香正在壓抑自己即將要暴怒的情緒。
龐太醫了然,馮紹民沒有將真想告訴天香,“公主,駙馬對您真的好到讓天下所有的女人都會嫉妒,公主愛先皇,可是您真正了解過先皇嗎?
“你什麽意思?”
“駙馬體內的毒正是四年前先皇給微臣下在駙馬的湯藥裏的。”
天香驚恐的對上馮紹民閃躲的眼神,將眼眶裏的眼淚逼了回去,“你拿什麽條件和本宮換你龐家的血脈?”
“如果駙馬體內隻是單純的前幾年先皇下的毒藥,或許還有五年,但是現在因為有其他毒和先前的毒一起作祟,最多一年,駙馬就會毒發身亡。但是如果將毒素用內力逼到雙腿,然後用銀針封住,毒發時間會延後兩年,公主就有時間為駙馬找到解藥,而且如果不用內力,這兩年毒症不會再發,但是這兩年駙馬將不能行走。罪臣聽說駙馬在曲白鎮腿部受傷過,所以就算以後毒解了,冬日也是會作痛。”
天香一雙清眸望著馮紹民,仿佛可以掐出水來,“民,我以後就是你的腿。”
“兩年。。。夠了,龐太醫你說怎麽治吧。”馮紹民淡淡的說道
“我需要一個會醫的人,兩個有內力的人幫我才可以做到萬無一失。”
“好,本宮會想辦法把你帶到駙馬府的。”
駙馬府的幾人正在焦頭爛額的時候,府門被打開了,馮安手舉著燈籠走在前麵,天香正扶著麵色有些許蒼白的馮紹民進府。
什麽情況,不是公主虛弱嗎?怎麽成了駙馬了,桃兒和杏兒一臉茫然。
“餘倫,王林之你們進屋。”天香毫不猶豫的下令,兩人飛快閃身先一步進了屋子,“杏兒,把小屁孩給我叫來,桃兒,嬤嬤你們也進屋。”
馮紹民被天香按在了床上,給她蓋上了厚厚的杯子,屋內早已燃起了火盆,火星劈裏啪啦的響著。
“呦,這麽多人,公主姐姐你沒事了啊。”一吊兒郎當的聲音傳來,就看到屋內的幾人,還有天香極地的氣壓,仿佛下一刻就要殺人了。
天香深吸了一口氣,緩緩側身,雙膝落地麵向眾人跪了下來,眾人驚覺,桃兒和杏兒,莊麽麽也齊刷刷的跪了下來,“公主姐姐你這是幹什麽,有什麽事好好說,你快起來。”阿元看著天香麵色凝重,又看了看馮紹民,有些擔憂的問道:“公主姐姐,是不是紹民哥哥的毒。。。”
“本宮今天不以公主的身份跪在你們麵前,今天我隻是以一個快要失去丈夫的人,以一個朋友的身份求你們,救救她。”
“香兒,你快起來,你這樣還不如讓我現在就死了!”驕傲尊貴如天香,卻放低了姿態做了這樣的舉動,馮紹民再也無法按耐住鋪天蓋地的心疼與自責,她如何能麵對天香的屈膝。
“公主,您有事就吩咐,我們定會赴湯蹈火,您快起來。”餘倫慌慌然道
天香被眾人硬扶了起來,坐在了床旁,緊緊握著馮紹民的手,仿佛下一刻眼前的人就會消失一般。
“我接下去說的每一個字,希望在屋裏的所有人都牢記於心,也將我說的每一個字咽在肚子裏。”天香說這句話時,眾人都點點頭。
“駙馬身重劇毒,已經時日無多了。”天香說出這句話時內心的煎熬,馮紹民心如明鏡,微暖的雙手似乎在給天香說下去的勇氣,“但是本宮有辦法可以讓駙馬的毒暫時延緩兩年毒發,但是代價就是駙馬將不能行走。”
眾人張大了嘴巴,卻一刻字也說不出口,這個消息的打擊對於屋內的任何人都不會比天香小。
“餘倫,王林之,我需要你們用內力把駙馬的毒送到下肢。”“屬下遵命。”
“阿元。”
“公主姐姐。”
“你在一旁協助龐太醫,確保萬無一失。”
“知道,公主姐姐。”
“桃兒,杏兒,麽麽。”
“奴婢在。”
“以後駙馬的飲食起居要格外仔細,除了你們,不可以讓任何人沾手。”天香的眸子微微的泛紅
“是,公主。”
一切都吩咐好之後,天香趕走了屋內的所有人,隻是坐在床旁陪著馮紹民,一身不吭,隻是握著她的手,不想放開。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天香麵色凝重,她沒有想到真正給馮紹民下毒的會是她的父皇
“很早,準確的說是三年前因為郡主之事你生我氣的那一次,老人家告訴我的,其實我早已有了察覺,隻是不確定。”
“是不是四年前欲仙幫襲擊公主府那一次你受傷時?”天香抓住了重點,“那半月的藥都是父皇叮囑龐太醫親自煎的。”
“應該是,隻是林俊的那一劍也確實是有毒的,毒上加毒,若非師父,我怕早已去見閻羅王了。”說著將天香的頭發別在耳後,“香兒,對不起,我又一次瞞了你。”
“阿元知道嗎?”
“他知道,他的醫術比我好,瞞不住他,就幹脆都告訴他了。”
“我們會找到解藥的對不對?”天香有些激動,“你不會丟下我的對不對?”
“我不知道,但是隻要有你在我身邊,就算隻有兩年,我也死而無憾了。”
“墨寒閣在江湖上的勢力何其多,如果讓他們找,也許會找得到。”
“不可以!”馮紹民斬釘截鐵的回應道,“墨寒閣太危險了,我不允許你為了我去冒險!”
“為了你,我不怕。”天香雙眸中的堅定目光,讓馮紹民揪心的疼,“過幾日是冬至,皇兄定會送來補品,你給我用的紅心丸還有嗎?”
“還有一顆。”馮紹民蹙眉,“你是想。。。”
“就算現在不能拿陸承怎麽樣,那就讓他嚐點苦頭。”過幾日是冬至,一定是陸承來駙馬府,既然要讓龐太醫帶到駙馬府,那就隻有是重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