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0章 成事不足
但是一輛車在夜色中幽靈似的出現,無聲地靠近了他們走的路邊,突然一聲喇叭摁響。
聞聲金正海轉頭,路燈下隻看那車,他就己認出來,那個金主哈戈居然出現,找他們來了。
他趕緊一拽毫無所覺的張賦才:“趕緊的,卡拿出來。”他還年輕,都沒結婚,還不想死那麽早。
上次哈戈差點沒掐死他。
但是張賦才不想拿出來那張四百萬的銀行卡,他推著金正海,陪笑著:“你去跟他談下啊,看能不能換個女人。”
金正海無奈地走去哈戈的車邊,那一刻,他是後悔做這個好人了。
原本以為他在做件好事,他可以不要這個安家女孩,但可以為塔爾介紹個更好的。
但這件好事他自己都不做,為什麽又會指望張賦才會做成功呢?
哈戈雙腿又架上了方向盤,黑色西裝,車裏沒開燈,仍舊是戴著墨鏡,路燈光照進車裏,他就象是個鬼影透著陰森。
他沒有看靠近的金正海,墨鏡後眼神似乎在正前方,但語氣淡淡的在問:“它答應了?”他在問結果。
“這個有點麻煩。”金正海委婉地解釋,看著降下車窗玻璃的窗口內的哈戈。
這個人全身有種令人懼怕的氣息,它象夜裏潛伏的怪獸陰影,在暗夜裏似乎欲撲出來擇人而噬。
但這人不是個人嗎?
金正海無論如何猜不出他什麽來曆,又是什麽人,但看著就象有權勢有身份的人,身份神秘,估計輕易無人敢招惹。
“是嗎?”哈戈反應不大,聽不出失望,也許一切都在他預料中,他肯定知道這件事有難度。
“不知道為什麽,明明談好的價格,這次它卻又變卦了。”金正海似乎也覺得很奇怪地補充著說。
哈戈雙手交握,麵無表情,那手指骨節在路燈光照下蒼白瘦削似白骨。
“我猜這個安彩秀雖然出身普通,但眼光真是太高了,四百萬都不能滿足它。”金正海繼續報告著,隻覺這個安家女孩是不是當真太貪婪了,不知足。
哈戈甚至頭都沒偏,但眼角卻有絲光芒突然掃過來,令金正海瞬間覺得喉頭一緊,就似被針刺了下,再說不出更多猜疑塔爾人品的話來。
“它想要多少。”哈戈沉寂了一會,才又毫無情感地問了一句。
“一千萬。”金正海趕緊回應,一邊小心等待著結果。
又是仿佛亙古的沉默,金正海心裏忐忐著。
哈戈會大怒或是生氣或是激憤或是跳起來?
但都沒有。
他聲音平淡的如古井無波:“你認為真拿一千萬,它就會動心了?”即使真拿一千萬來,塔爾估計還會加價。
這個塔爾根本就不是人類貨幣或是物質條件可以誘惑讓它上當的主。
金正海開始覺得不自在了,大概這個塔爾曾經是出身極有錢的豪門貴族,流落到平民家庭了?
對一千萬如果也看不上眼,這也太令人詫異了,這眼界真不是一般的清高。
他卻還為些不高的死工資,在銀行任職,人比人氣死人。
一千萬,他隻能望其項背了,一輩子也掙不到,可是塔爾卻還瞧不上眼。
金正海沒有說話。
但是他看不出塔爾身上衣服有多值錢,隻是穿著平價的合適衣服而已,也不是有錢人,也沒沒落豪門貴族的氣質,憑什麽瞧不上那麽多錢?
這也許隻是窮人的骨子裏維護自尊的麵子而己,但是塔爾對張賦才拿四百萬來的態度又不是假裝的。
這麽多彩禮簡直是換任何一家想嫁女的家庭都會喜瘋了。
但安家女孩沒有,它幾乎是漠視的,它真的是對金錢毫不放眼裏,這令金正海又欽佩又詫異。
“你不用再費勁了,把卡還我。”哈戈厭倦地說。
金正海馬上就跑去找張賦才,催著:“卡呢?快給我。”
但張賦才不想給,叫著:“你們談了沒?可以再換個人啊。”
“他沒說要換。”金正海心裏煩厭著,一把抓住張賦才手臂,用強反扭,他是有幾下子搏擊功夫的,對付文弱書生張賦才不在話下。
張賦才“唉唉唉“叫著,被人高馬大的金正海捉住胳膊反扭不能動。
金正海在他身上一通搜,搜出了那張卡才放開他。
張賦才氣急敗壞叫著:“我要告你非法搜身,侵犯人身隱私權。”
但金正海根本對他的控訴聽而不聞,趕緊跑過來把卡遞給哈戈。
得罪同事,他大不了不在那家銀行幹了。
但這個墨鏡有錢人惹不起,金正海也不想招惹哈戈,趕緊還卡了事。
“他誰?”哈戈掃視車外路邊那個怨忿的張賦才。
他正惱怒地甩著胳膊跳腳叫著找著另一個借口,憤怒地發泄著被奪去銀行卡的不甘心:“金正海,你把我胳膊扭斷了。”心裏又是懊惱又是氣憤,幾百萬啊,飛了。
金正海並不理會張賦才,對哈戈說:“他就是我介紹給安彩秀的銀行同事。”
當初金正海找上哈戈說自己不成,可以介紹自己朋友同事,與塔爾談朋友,如果能成,但塔爾要的四百萬,哈戈要出。
所以實際都是金正海跟哈戈在接觸談洽,而不是張賦才。
但現在張賦才到手的銀行卡被奪很不服氣,他跑了過來。
通過車窗第一次看到這個有錢人哈戈,知道他就是金主,張賦才就叫著:“大哥,你能不能再換個女人,那四百萬給我,我肯定能成功。”他想親自跟這個哈戈談判。
張賦才繼續眼珠轉動推薦著:“要不,你把這錢不投女人身上,投銀行買理財產品也行,我給你推薦幾個產品,那一年下來收益也高,穩賺不賠,包你滿意。”推薦成功,他也有提成。
看著這個急於展示自己,喋喋不休,一臉急功近利的人類嘴臉。
哈戈仿佛不能置信地看著金正海:“你介紹的他給塔爾?”他似乎知道塔爾不肯答應的真正原因了。
“什麽?”金正海明確表示自己第一次聽到塔爾的名字,對哈戈這麽問比較疑惑。
但他還是要維護同事情誼與麵子,熱心介紹著:“就是他,張賦才,名牌大學畢業,在銀行工作兩年了,業務能力特別強,以後有升職的無限空間,比我這個隻是當個保安的強多了,所以我把他介紹給安彩秀的。”
張賦才也很是得意地笑著,金正海如此給他麵子,向金主介紹自己,他已經不生金正海的氣了,得意地手伸入車窗內要與哈戈握手:“很高興認識你。”
但哈戈根本動也不動,沒有與他握手的意思,墨鏡後目光冷冷地看著張賦才,似乎要看透到他心裏去。
這眼神如刀令張賦才莫名覺得心驚,竟然也不敢生氣,訥訥地收回手,自我解嘲:“不握沒事。”
哈戈沉吟著倒想了起來:“那個安彩秀拒絕你了?為什麽?”
“嫌給的錢少了。”一說起這個,張賦才就特別生氣,覺得特別沒麵子地鄙視地發泄著:“這個女人它以為它是誰啊?就除了長得好看一點點,它還有什麽啊?什麽都沒有,又還沒結婚肚子裏就懷上了不知是誰的野種,都不是原裝貨了,有什麽資格跟我談彩禮價錢?有人不嫌棄,肯要它就不錯了,眼光居然還不低,四百萬還瞧不上眼,說實話,是我,不說四百萬了,叫我拿四萬娶她,我都嫌虧了,它還真把它自己太當一回事了。”
金正海一直懷疑塔爾懷的是哈戈的孩孑,可能因為什麽原因他不能娶塔爾,所以哈戈才不惜重金要為這個孩子找個名義上的父親。
他用胳膊肘撞了張賦才一下,瞪了他一眼,提醒他別亂說話,什麽野種不野種的。
“撞我幹什麽?”張賦才很不滿地翻白著眼。
“你好歹也是大學生,說話有素質一點。”金正海提醒著。
“它當時怎麽說的?”哈戈對他們小動作視而不見,對張賦才的牢騷似乎也聽而不聞,他似乎也並不關心塔爾如何被貶損,繼續冷淡問著,他要知道這個。
張賦才把塔爾當時說的話重複了一遍。
也就是說如果這錢是張賦才自己的,塔爾不介意。
但如果是別人的,就必須加價,這令哈戈沉思,塔爾怎麽知道張賦才拿的錢不是他自己的?
哈戈轉首看著張賦才,他也並不太想知道或者關心人類都想些什麽。
但是他墨鏡後的眼睛有詭譎光芒閃射出來,令張賦才對視那黑色如骷髏黑洞眼睛的鏡片,隻覺莫名就有頭腦刺痛暈眩的感覺,刹那頭腦仿佛不是他的了,一片空白。
也就片刻,大概幾秒,張賦才又恢複正常,心裏訝異無比,他剛才經曆什麽了?
這個人類果然貪心,居然還想貪回扣,哈戈給塔爾的錢,他也想分好處,要的太多,被塔爾發現不對了。
果然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哈戈點頭:“很好。”他聲音一貫冷淡,讓金正海與張賦才不知道他想表達什麽,什麽很好?不禁麵麵相覷。
“去吧。”他聲音中有指使的意味,但透著厭倦。
金正海還在莫名其妙。
卻見張賦才卻似接到什麽指令,徑直雙眼發直,混混噩噩地就繞過哈戈的車頭向路中心走去。
他這刻猶如失去了心智的空心人,茫然地無視車流,走向路中心,似乎要去路對麵。
路上車來車去,車燈雪亮。
一輛行駛的小車緊急刹車聲,仍是撞上了張賦才,他被撞得手勢前伸,摔倒在路上。
另一輛車並行的,完全意料不及地也是緊急刹車避讓,但仍是從他伸出的手臂上碾過一個車輪,令人不忍直視。
這是大街道上,實際還是有人來去橫穿,行駛的車速都並不算很快,但張賦才不知道抽了什麽風,根本無視車輛,任意穿行。
導致雖然那些正常行駛的車想要避讓並及時刹車,仍是釀出了事故。
實際上如果車速都再快點,這個張賦才根本就沒命了。
金正海明知道這麽多車,張賦才突然這麽穿越大路,還不看車,相當危險,但他還沒來得及阻止,車禍己發生,事情發生都在刹那間。
他都驚呆了,隨即趕緊跑過去,眼角瞥見,哈戈根本都不看他們一眼,自顧駕車冷淡的離開。
塔爾又被安母劈頭蓋臉地罵了一頓,罵它不珍惜愛它的人,人家拿四百萬來己證明真心了,塔爾居然又得罪別人,錯過了這麽好的有錢人家。
但塔爾並不爭辯,也許再爭下去又是一頓雞飛狗跳,隻是隱忍,直到安母說累了後離開。
次次與安母爭執後,它己甘願認輸。
也許這就是人類生活,天天如此上演,直到小孩出世,這種日常糾紛都不可避免了。
塔爾站在了樓窗邊外望,實際上夜空是可以肉眼觀測到昂宿星團的,但是因為嚴重的夜空光汙染,想看到那些星體並不容易。
當然不是所有昂宿星團所有的存有,都似米達安德林沃的那樣的具有神奇級的展示,這三個是進化拔尖而相當突出的星際個體。
他們在光的緯度中可以用能量創造出所有事物。
就好比那張仿造床,被子床單床墊床框架看著當然都不是同一種東西。
但塔爾睡上後,它們給人的感覺就是一個整體,全是一模一樣的,能量仿造的平淡的材質東西,睡在上麵猶如睡在水泥地麵上,讓人哭笑不得。
塔爾去躺上了安家真實的床上,這才是真實的觸感。
床木是堅實冷硬的,有木頭的質感,刷漆的色澤,而床墊柔軟,鋪的床單花色大朵盛開,布料厚實柔軟,被子蓋上有溫暖的保溫效果,能感覺被子的厚度體積及充盈了空氣的軟和度。
它們分別都不同。
對比之下是有著很明顯的分別的。
而米達安德他們用能量仿造出的東西隻是看著像,但不是物質層真實讓人觸摸感覺到的實質事物,也許他們也不肯為塔爾費心,隻是敷衍的造出個床,並不肯再細致化的把床改造的更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