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玩遊戲
“那麽任小鳳?”塔爾追問。
“到時候,她應該也會轉世去那邊。”米達波瀾不驚,安排計劃都在幾個月後。
“我不去。”塔爾賭氣似地說,嘴唇緊抿,與他四目相懟。
但是米達堅定,不容反駁的眼神告訴了它:反對無效!
似乎塔爾隻是一個物件可以攜帶,不是生物,沒有自主權,也沒有商量餘地。
它的命運不由它掌控。
這又讓塔爾起了抗拒之心,總是硬抗硬,塔爾從來都抗不過,所以它己聰明地在改變策略了,硬的不行,就來軟的。
塔爾抬頭看看天說:”雨下大了。”很理所當然的,它一下子蹦過來,鑽入米達傘下,並且毫不顧忌地一下子抱住了他手臂。
雖然這麽做,塔爾很是鄙視自己,並且心裏感到一陣惡寒,但它目的卻是要惡心米達的。
被塔爾碰觸,還被它這麽曖昧的姿勢。
米達似乎身體僵硬了下,目光怪異地看了塔爾一眼,看來在忍著脾氣,沒把它從傘下踢出去。
塔爾計謀得逞,把他手臂抱更緊,雖然它自己都覺得這種行為特麽的無恥,反正它不理會米達的眼神就好了,至少它不會郝顏。
此刻他倆看來就象一對戀人。
“你傘哪來的?”塔爾還不放過米達的,在追問。
“買的。”米達從容自若回答。
”用什麽買?”塔爾懷疑的表情,天知道這傘是不是偷的,米達又不用人類貨幣買東西。
米達瞪了它一眼,拒絕解釋,所以傘的來源成了謎。
好吧,塔爾記起了它自己的另懷目的。
“送我回家。”塔爾馬上開始實施,聲音軟軟的說,說完它自己也己漲紅了臉,它在撒嬌嗎?
這戲演的讓塔爾也極是難為情,但是己經開頭了,它自然不能退縮,不然以後就會成為米達又可以嘲笑它的一個理由了。
“你是-故意的?”米達聲音清冷地響在塔爾耳邊,毫無起伏波動的問。
是啊!就是!
就是被一眼看穿,塔爾也當做他不知道,反而頭一歪,靠上了米達肩頭,嘴裏說著:”不是,我隻是好冷。”
它雖然知道它冷個鬼,但是物質身體卻的確是表麵皮膚冰涼。
雨水仍舊從傘下飄灑過來,將兩人表麵衣衫慢慢浸濕。
這一刻,天地間都似乎消失了所有嘈雜的人聲車聲,隻有漫天的雨聲清晰地響在耳邊。
米達身上沒有任何可以溫暖的溫度,身體也沒有任何人類所擁有的活體氣息,包括呼吸都輕的幾乎可以忽略。
他本身即是高頻能量團匯聚,而能量本身又是沒有任何情感的。
他既不是人類,當然也不具有什麽能表現出來的情感波動。
米達卻也很主動地伸手攬住塔爾肩頭,有能量團無聲無息,以肉眼不可見地無形,從米達周身邊擴展開,罩住了他們兩人,形成了一個防護場,雨水不再能從外麵浸入。
他們慢慢在雨中傘下行走,濕漉漉的昏黃燈光下,影子成了一個,長長地拖在地麵。
“米達,你愛過哪個女性嗎?”塔爾隨口問著,它隨便猜的。
此刻兩人猶如情侶相依相偎,但是都各自清楚,誰也不會對誰真的會生出什麽情感需求來,那簡直就是一個笑話。
現在他們就隻是一個演員一個觀眾,一個表演一個觀看。
“愛過。”米達若無其事地回答。
“是梅伊洛?”塔爾毫不驚奇地問,也就是那個任小鳳來地球前的名字?這名字很美。
米達頓了下,不以為然地回答:“不是。”
塔爾奇怪了,好奇地問著:”那是誰?”
“反正不是你。”米達冷淡的說,他洞察塔爾問話的用心。
這個回答?如果是,那也更怪異。
“我知道。”塔爾反而有些不舒服,雖然這沒什麽奇怪的,但它總是好強不服,要扳回來:“我知道現在你愛的是安德。”
這算不算損人?
米達忍不住失聲笑了兩三聲,隨即就斷掉,既而語氣警告著:“塔爾,你找打。”
“你們總是在一起。”塔爾仍舊不怕死地繼續嘟噥一句。
米達掃了它一眼,終於是沒反駁,他也沒必要向塔爾解釋。
“米達。”塔爾想了下,想著那個雨中急急收攤的任小鳳,它詢問著:“你能不能分點愛給任小鳳?”溫暖任小鳳剩下的幾個月的餘生時光?
塔爾似乎忘了,現在是它陪在米達身邊有如情侶,但它卻盼著米達去愛另一個人。
因為塔爾發現米達並不是不能接受女性靠近的,比如它,那麽米達也可以接受任小鳳。
“不能。”米達想也不想,一口拒絕。
“你沒有同情心。”塔爾不滿地白他一眼,抱怨。
“你所以為的愛隻是一種能量,本質完全平淡,當它進入地球,進入物質結構,直接被人們將它展示表達為愛。實際你認為的愛與同情那都隻是一種存在狀態,從萬事萬物誕生,就存在於其中。”米達很是從容地解釋。
個體活著或者死去也好,本身也是因為存在於愛與同情的能量中,沒有誰給予誰。
”反正我說不過你。”塔爾鬱悶地說。
它己不知不覺鬆開了抱住米達臂膀的手,但又搭上他的腰,緊緊抓著他腰畔的衣服,偎著米達。
它很奇怪,它有意這麽親近,米達不抗議?也沒反對?
米達也還很自然地攬著它的肩,塔爾也沒拒絕。
”塔爾,你要知道,我是不介意的,哪怕把你裝在我口袋裏。”米達嗤笑著,在取笑塔爾的故意接近及想法。
塔爾自然知道他想表達什麽,不就是說它不是生物嗎?隻是一個Al智能芯片而已。
不管塔爾什麽用心,主動接近,米達也沒把它當可以吸引人的雌性生物看待,所以可以容忍它靠近。
也就是說兩人實際處於人和物的相對,並不在對等交流的位置。
畢竟塔爾的本質特性也可以適應任何別的軀體,這個身體不是唯一一個,沒什麽好在意的。
塔爾自然明白他的所指,不禁沮喪,心裏又是一陣悻悻然,又是不服,反正米達總是能打擊它的自尊。
”到你家了。”米達站住,不再向前走。
離安家還有三四十米,遠遠望見安家大門口。
塔爾知道從任小鳳擺攤的夜市到安家有多遠,步行也要走將近一個小時。
但是它自與米達相遇,然後一起回家,也沒走多久,這就到家了?自然知道米達又使用了什麽空間轉移瞬移術之類。
塔爾鬆開抓米達衣服的手,但沒離開米達手執的傘下,認真地看著他。
它態度很熱切,眼睛亮晶晶的充滿讓人看不清的意味:”自從你們替我治好傷,我一直在想,不知道如何報答。”
實際是回報,對於米達當初離開安家時整它的回報,以身相許。
它很有用心地說著,忽然掂起腳,仰起臉,抬手就去勾米達的脖子。
如果在米達眼中,它隻是個智能芯片,隻是一個物件,它就怎麽做也可以,反正羞愧的應該是米達。
如果物件主動跟人親昵?惡心不死他?
米達早己看透它心思,失笑著,把傘一把塞入塔爾伸過來,抬起的手中,刹時,人己退開好幾米:“塔爾,我雖然知道你在玩一個遊戲,但是我不認為你能玩的好。”
塔爾居然想跟它玩人類情愛遊戲,從頭到尾,米達都清楚,他隻是在看著塔爾演。
他認為塔爾在人類中混太久,什麽都學會了,居然還學會了勾引這一招。
“你怎麽知道我玩不好,你玩的好,那你又躲什麽?”塔爾自然是憤憤然的,對米達嗤之以鼻。
它隻是要惡心米達而已,似乎目的並沒達到,對於塔爾的主動行為,米達對它既沒生氣討厭,也不排斥。
雨越下越大,塔爾撐著傘回家,如果米達淋雨?不過應該問題不大。
他會自己照顧自己。
當它推開門,安母就衝了過來:”你這死丫頭,這麽晚了,還下的這麽大的雨,你跑出去幹什麽去了?現在才回來?”
安母至少精神好多了,注意力己又放在了塔爾的身上。
因為從她悲傷過度,休息著睡了一覺,醒來天色己暗,她再次想到安父,但樓下靜悄悄的,屋裏都沒開燈,讓安母心裏刹那有了不好的想法。
整個屋子靜的太詭異了,如一座荒墓,毫無生氣。
有那麽一刻,安母想到如果安父已經死了,她也不想活了,跟隨著去了算了,反正女兒也不聽話,如果安父死了,把女兒丟給她一個人管,她也不想管了。
這個念頭一旦升起,就止不住讓安母悲從中來,抑製不住地在黑暗裏流淚,越想越絕望。
但她終於是忍不住要下樓察看下情況,有著可能麵對最壞的情況心理,即使不想麵對也得麵對。
安母隻覺心髒狂跳,快要暈倒,臉色煞白,雙腿發軟,她不會看到令她崩潰的畫麵吧,整個屋內隻有她下樓的單調腳步聲。
樓下太安靜了,全無任何有活人存在的氣息,難道說安父已死了?那麽女兒呢?為什麽也沒動靜?
安母摸索著去開了樓下客廳的燈,剛打開,燈光滿室輝亮,照見了客廳裏所有擺設。
在客廳裏一個靜靜坐著的人,他是如此安靜,隨燈光亮起,他轉首看著緊緊抓住樓梯扶欄的安母,麵上無任何波動。
但他的確是安父,他還活著,他己好了?看來這麽正常,神情恬淡,就好象他每天都是這樣,就是安靜地坐在這裏,不聲不響,他看來平和的,就象根本沒有發生過近期住過醫院這一事件一樣安然自若。
這一定是做夢,安母驚得不能作聲,呆著,不停問自己這是做夢還是醒著,眼前一幕令她簡直不敢置信。
”你?你好了?”安母有如做夢般輕輕問,如果是做夢,她怕大聲,吵醒驚擾了自己這個美夢。
安父看看自己,再看看四周,似乎在確認安母的確問的是他,然後毫不意外地對安母回應:”好了。”他的聲音有那麽些生硬,似乎對出口的那些字節發音還不太熟悉,正在琢磨著怎麽應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