口舌之戰

  在這樣一片黑暗中,有著青藍色火焰的指引,柳千夜們找到玲薇的方位也就是水到渠成的事情,這並沒有消耗太多的時間。


  “主人睡著了”


  塔洛斯發自真心的微笑看著舒適的躺在血殤腿上,睡的無比安心的主人,就如他預料的那樣,主人超額使用力量,必然會使「戒痕」重新開始蔓延,這是為什麽主人會突然召喚他來迎接回她的原因,半臂血骨,像這樣的後遺症已經是萬分慶幸的現象。


  可是,在受戒之後,主人還能睡得這樣安穩,保持愉悅的狀態,塔洛斯還是第一次見到。


  而這一切,全賴她身邊的這位。


  “小鈴鐺沒事就好”


  憂心忡忡的趕過來,雖說看起來是有那麽一點點的“不合時宜”,但好在看到小鈴鐺安然無恙,他們幾個也總算能放下心來,尤其是……南柯。


  “南柯你”


  “九歌的手……,怎麽會!”


  鍾靈軒難以置信,痛心悔恨,妹妹裏麵的胳膊,沒有了血肉皮囊的包裹,就這樣直白的露出來的森冷的骨頭,泛著鮮血一樣的顏色,看起來,是遭受了多麽殘忍的啃噬與虐待,

  “閉嘴”


  鍾靈軒一時間情緒難抑,眼瞅著他好不容易哄睡著的人就要被吵醒來,血殤眉頭緊皺,十分的不耐,直接了當的讓人閉嘴,

  “足下萬不可吵醒主人,像這個「禁忌」,塔洛斯之前想必已經提過一回”


  “還希望,足下能認真認真記到心裏”


  塔洛斯表情嚴厲地揮動手杖,像是架起了一道銀河一樣,直接隔開了他們,連帶著,屏蔽了聲音和氣息。


  “尊下”


  “這裏環境陰暗,不適合主人休息”


  塔洛斯站在“火床”外,恭敬的對著青焱上的兩個人,壓低了聲音說,

  “還得有勞尊下帶主人回莊園了”


  “這是隨行通道”


  塔洛斯為血殤打開一條銀白色的光路,“從這裏進去,可以直通莊園,麻煩尊下送主人到臥室就可”


  如果不是被人打擾,血殤其實還挺喜歡和阿九兩個人安安靜靜的待在這裏,黑不黑暗又有什麽關係,反正他又不在乎?

  可塔洛斯的一句不適合主人休息,就足以推翻他所有微不足道的喜歡與私心。


  “我知道了”


  血殤動作巧妙的把熟睡的玲薇抱了起來,沒幾步就踏入到通道裏,人影倏然消失不見。


  正主都走了,再“鎖”著他們三人就沒什麽大的意義,

  “塔洛斯!”


  “還我的妹妹!!”


  一脫身的鍾靈軒二話不說就出手襲向塔洛斯,下手毫不留情,

  “足下的妹妹?”


  “是誰?”


  塔洛斯避而不攻,輕飄飄毫不費力地就躲開化解了鍾靈軒的攻勢,


  鍾靈軒招招生風,塔洛斯“步步為營”,不過說到底,塔洛斯為妖靈,對於他而言,人命太過於脆弱,就像是他們妖靈的普通一擊都有可能會要了他們的命,所以說,對付人類,尤其是這個人類對於他的主人來說,還並不是一點兒意義都沒有的螻蟻草芥,所以,他就更不能“隨心所欲”地應對,想殺就殺。


  “在這裏,可隻有我尊貴的主人,妖靈靈主——玲薇”


  “足下口口聲聲的妹妹,我的主人,應該從來沒有正麵承認過吧?”


  動不了殺手,塔洛斯就換了個“折中”的法子,從來,對於語言這種東西的傷人、厲害之處,他可是深信不疑,

  “隻顧將自己的意願強加在我主人的身上,足下也從來沒有問過我主人她自己是否真心願意吧”


  “九歌就是我鍾靈軒的妹妹,不須你在此巧舌如簧,顛倒黑白”


  鍾靈軒無視塔洛斯“剖析”與“挑釁”,他自己的妹妹,他最明白!


  “哦,是嗎?”


  塔洛斯笑的隱晦,人類,對於自己內心深信不疑的東西就當做是真相了嗎?


  自我欺瞞,連口中喊出來的名字都不是我主人真正的名,又何來資格,說出這樣的一番長篇大論?

  “塔洛斯閣下”


  “南柯,住手”


  淩修燁阻下鍾靈軒,也剛好止了塔洛斯要說的話,有很多心知肚明的東西,一旦被揭穿,扯到明麵上來說,就不一定會如自己預想的那樣發展了。


  “兮何,你讓開!”


  “南柯,你好好冷靜一下!”


  “這裏的血腥氣味會影響一個人的心智,鍾靈軒,你若不想做一個失去心神徹頭徹尾的瘋子,就最好能讓自己安靜下來”


  柳千夜站在他們的不遠處,剛好把周圍的環境看得一清二楚,這裏應該是某種生物的一處巢穴,那麽,他們腳底下踩的高矮不平的東西,不出意料也就是骨頭了,


  而且看這情況,多數還都是人的骸骨。


  “沒有了主人身邊的青焱壓製積累在這裏的死魂煞氣,這麽多人,他們死了這麽久,好不容易碰到幾個送上門來的人,當然,會想要同化幾個作為他們的食物”


  “柳先生倒是發現的快”


  塔洛斯終於肯說句實話了,語氣裏還帶著幾分顯而易見的遺憾,


  處在這樣的環境當中,鍾靈軒因為擔心妹妹加之有些自責,難免會出現心神不穩的情況,像剛才這樣,塔洛斯要是壞心眼的再“拖”著他打下去,還真的難保鍾靈軒會被這裏的煞氣影響到變成瘋瘋癲癲的癡傻之人。


  “你是故意的”


  “當然”


  塔洛斯對淩修燁的憤怒質問回答的理所應當,無所畏懼,很是坦然


  。


  “不然你們以為,能夠算計得了我的主人,還不需要付出一點點的代價嗎?”


  “什麽算計?”相比較於鍾靈軒和淩修燁兩個人的同仇敵愾,柳千夜就淡定多了,


  “其實也不能算算計,但是無心之失,也堪死罪”


  “無知的把那種惡心的東西帶到我最尊貴的主人麵前,讓它有了能夠接近主人的機會,從而抓走我的主人”


  “即使主人毫發無損,你們也應該付出那麽一點點的代價,或者說,你們應該慶幸”


  主人無恙,塔洛斯說的淡然但表情嚴肅,更何況,在他眼裏,本來不需要幾日就會消失的戒痕,因為這一次小小的“意外”,「戒痕」又有了拓展,主人好不容易就要熬過去的折磨,又要遭受額外的痛苦,他身為靈仆,對於始作俑者怎能不動點兒稍加懲戒的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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